虽然锋北上课的时候,说是一个监工,但开弓没回头箭,自从他对唐从筠开了小灶,又时不时出现在训练地点,就有学生也会有不会的来请教他。对于学生当然是没有偏差,没一个都认认真真地讲解。
不过,就有那么一个学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到唐从筠和这位比较牛逼的军官关系不错,也开始和他套近乎。这不,也到办公室来了。
那天,他正拿着从乌午那抢来的几颗薄荷糖来这借花献佛,他每天就变着法像是要讨赏似的带点小玩意儿,什么都有。弄得锋北差点以为他来军校是为了野餐,才走到了门口,就看到里面站得拘谨的倒霉学生。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那人站在那里竟然有一丝暗爽。看见锋北脸上难以掩饰的不耐烦,心里就更爽了。
“罗斯同志,你不知道没事来耽误教职工作者的时间,是很可耻的一件事吗?”锋北尽量把这句话说得特别客气,脸上的笑容没有减少,但是配上这句话意思大概就是:“有事没事?没事赶紧滚。”
目睹罗斯从办公室门口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还极其复杂地看了他眼。
“锋长官,”唐从筠心情大好,站在门口感觉整个房间都已经被照亮了,笑着两三步移到办公桌边一个跳跃坐上了自己的“老位置”,就好像是确认它没有被别人坐过。又献宝似的把糖给了那人,用发光的眼睛盯着他,以前,锋北会把这些小玩意儿全部都放在一边,后来唐从筠似乎意识到了,非得看着他拿起来才肯移开视线。
送来的几粒薄荷糖躺在木桌上,但锋北好像是看到了塑料纸上写着的“薄荷”两个字有些挪不开眼了,随即无奈道:“你每天送点东西也没必要盯着我吃吧。”却撕开了一颗糖的包装塞进了嘴里。
“...”突然被直接拆穿了心思的唐从筠用手指挠了挠脸,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后面的话也被他咽回了嗓子眼,只听见锋北笑了两声,似乎心情舒畅了些道:“还不错。”
“喜欢就好。”锋北的坦荡荡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迅速扫了一眼周围好像想找个话题,没想到想来想去最后的目光开始落到了锋北的身上,这人不知道是怎么的,自从上次自己“偷窥”之后,扣子就扣得好好的。唐从筠把这一切都归根于自己偷窥被发现了,当然这一次相较于上一次头偷窥,他的感受大不一样。
——前一次不好意思,这一次却是“他会怎么想”。就算知道了这人其实是“人造omega”,可能影响不到,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收着自己的信息素,生怕是出了意外。
“锋长官?”那么多天都没问出口的问题终于又回到了嗓子眼,但一时间犹豫了,他竟然没有把握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锋北对自己的好感会不会立马消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从小的第六感就比较灵敏,最终还是把疑惑藏在了心底。
“嗯?”锋北听他的话卡了一半,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声,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回应,怀疑地抬起头,立刻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唐从筠觉得这一刻似曾相识。好像在很多年前他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大逆不道地坐在了一个什么神像上,但由于太高不好下来,等到了快天黑都没有人来接他,等得差点掉眼泪。哦,对了,好像还是自己跑出去的。年少有为,才八岁就已经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离家出走。
此时,神像下路过一个长得特别好看和一个女孩走在一起的哥哥,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哥哥,你能接我下来吗?我下不来了。”说着,身后的尾巴好像都搭耷拉了下来,活像一只淋雨的小犬。,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们。
“卧槽,哥,这不是唐家的那小崽子吗?”女孩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扎着高马尾穿着便于活动的短袖短裤。
刚从高中毕业的锋北,看到小唐从筠,又经过女孩的提醒想起了原来是唐家的那个小孩。本着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精神,决定做一回“无名英雄”。他压根都不在意那是个什么神像不神像的,抓着凸起的部分就往上爬,把小唐从筠接了下来。后来又禁不住这小崽子的撒娇似的诉求,被劝动了。心里也想着留这么一个小孩在外面也危险,只好拉着脸给人送回了家。
结果,一趟什么都没赚到,哦,也不全是。起码赚了唐家父母两阴沉的臭脸。好像是他把他们的宝贝儿子带去娱乐场所了似的。算了,那两老人对他看不顺眼也不是几天了。拖着一路脸都要笑扭曲的小白眼狼便宜妹妹和一身的糖果味骂骂咧咧地回了家。
但这一切,对于唐从筠来说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能想起来的部分少的要命,只觉得十分熟悉。他的更多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人身上。锋北,长得没得说,身材也是没得说,传统意义上的好看。
典型的宽肩窄臀倒三角,身材是经常锻炼才有的那种。这种人穿起正装更是帅得不行,特别是军装,站立的时候显得极为自然,就好像他天生受到的训练就是如此。就这么想着他一时间忘记移开眼睛。
“锋北。”蔡晨从门口走了进来,正好看到这两人四目相接含情脉脉眉目传情差点瞳孔山无陵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画面。一时间生出一种我不应该在这里的感觉,但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的严重性直接压过了这个念头。
再说了,早年间在酒吧把锋北逮出来的事情也干过,现在这个?简直就是小case。
转过头看着蔡晨严肃的表情,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此时的唐从筠就像着了魔一样,要故意留下来似的呆坐在那里,好一会都没有动静,锋北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催促着。他这才如梦初醒,有点尴尬地从房间里出去了。
等到那人彻底走远了,蔡晨关上了房门。把椅子搬到了办公桌的前面道:“有动静了,当年‘他们’安在总部通讯的监视器又有心得动静了。”
“能解码出来吗?”锋北紧皱着眉头,看上去很担心这件事。
“可能需要时间,她带出来的人里面就只有几个技术部的,而且不一定能稳定发挥,”蔡晨把一份文件发到了锋北的手机里,“这件事我不敢下命令,只好来问你怎么想。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不好解开,那就不要解了。这风险太大了,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说不定张奥亚故意发的情报,就等着这个机会搜索她的地址好一网打尽。”
“...”锋北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蔡晨的话说得没错,这确实是张奥亚的做事风格,而且还有那么长时间,现在为了一条紧急情报多么划不来。但他的潜意识总在告诉他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似乎还会关系到一群人的生命。即使,这个“一群人”究竟是哪群锋北也没有想清楚,只好先命令道,“先保存下来,别露出马脚的保存,以备不时之需。”
“好,”蔡晨答道,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到他的面前打开了手机的虚拟空间,现代手机有一种存储功能,也有很多的电子设备里有,能携带一小部分物品。从中取出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稳稳当当放在了他的面前,酒液在酒瓶里晃了两下,他笑着道,“她说你这个酒鬼肯定馋,要我给你送来。”
可锋北已经彻底修炼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顺风耳”,颠倒众生地笑道:“你没必要美化她的话,她的原话肯定是咒我脑子喝出问题。”
“...”被一下刺穿的蔡晨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两人能在上一秒互殴下秒“兄友妹恭”的变脸能力,他完全不敢相信真的会有人能这样维持兄妹感情。两人又随便地说了些开玩笑的话后,他便离开了锋北的办公室,回到了宿舍大楼,开始的本意是去拿充电器。却情不自禁地拿起了压在桌子上多年的照片,这张照片压在透明桌垫下很久了,以前刚来到拉斯瑞的时候他还会拿出来看一眼,后来也逐渐习惯了这里的“养老”的休闲日子,但骨子里的东西还是很难改变,就像是他无数次午夜梦回想要回到战场一样。又有些不自然地想用手摸一摸自己的右眼,那种有些奇异的灰色在阳光下看上去有点像某种人工制品。
那上面是穿着毕业服的他们,有锋北,也有他,还有当年的很多人。照片就像是一个载体,承载所有的记忆。右下角写着小小的两行字记载着照片拍摄的日期和学院的名字——三〇二二/六,岚亚军事学院,陆军指挥专业一班。
又看了一眼上面那群略显青涩的少年,用一本书重重地压住了照片,拿走充电器,就当是没有把它翻开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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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锋北gg的身份也要出来了,俺觉得怪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