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总是带着点绿色,就算是冬天,街边的树上都还有将凋未凋的带着枯黄色块的绿叶,被寒风摧残地摇摇欲坠。但是地上还是“火红一片”热闹非凡,刚跨完年没有多久,马上又要到过年。
对联炮仗什么都得准备上,这种小城镇比一线城市更有“人情味”——用来过年的鞭炮全部都是真正的“实体”并不是大城市无烟无味的电子鞭炮。对联和“福”也都是一年盖一层的。
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从一间小楼里走出来,四处张望了片刻,然后随便买了街边小摊的一张报纸,准确说应该是故事集,上面正经事没有几件,几乎全部都是各种民间的小故事。
鸭舌帽立在路灯下,还是早晨,太阳虽然没有被遮蔽,但现在还在一排建筑的后面。其实,这样的天气是在冬天最让人舒服的温度,虽然还是有些冷,但起码还有阳光的照耀,也不存在刺骨的寒风助力。
随意地一偏头,男人的脸露了出来,那张脸甚至可以说上透亮的白,就像是常年在室内工作,很有可能长时间不出门没有经受阳光的“关怀照料”。
身边守着小摊的大妈,是个普普通通的中老年人,对谁好像都有点自然熟。大妈熟练地开口道:“小阑哪,在等谁?”
每天都会在外面摆摊买点报纸杂志当做生计的大妈,几乎是每个早上都能见到这个皮肤白年轻人,一来二去这两人也通了半个姓名,其实她这一辈子很少亲眼见到过这样的人,第一次迎接“小阑”来买报纸的时候,她差点怀疑是不是他们城镇即将走向脱贫了。
“小阑”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岁左右的,就算是从头到脚都裹得严实,也掩盖不住他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气场,还有一股高知分子的气息。这位神秘的先生就像是照顾她的生意似的,一般会从身后这栋小楼里出来买份报纸,然后又钻回了楼里。
新时代的科技发展快,自然也有了和电风扇所对应的东西——小型制热机。就相当一个可以携带的空调,如果小红帽在这个时代,绝对不可能会被火柴冻死,更何况是个家就住在百米开外身体硬朗健康的中年女性。
这位中年女性在摆摊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唯一的忧愁就是,存折上的数字怎么还不进一位,甚至可以吹着暖气和停在路边的“过路人”说家长里短的故事,精彩程度堪比她卖的报纸。
“我一个朋友今天要来接我。”那个被称作“小阑”的年轻人道。
“都没听你说过什么朋友啊?”大妈进一步问道,这是他们最常用的方式——聊的事情也没多大,但是就是能够扯一整个早上。
“您见过的,上次和我一起走的那个。”小阑看向了大妈,眼里藏着一点笑意。大妈一直觉得,小阑这个人并不是看上去那么不好靠近,他应该是一个很有礼很温和的年轻人。
正觉得现在的小伙子里也有温和谦逊的好苗子的大妈,突然听到这句话,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上次和小阑一起离开的是什么样的人,只好不太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一副憨厚的模样。能看到小阑的眼睛快速地弯了起来笑道
——“您不记得也是常事,每天来往那么多人,谁都记不清楚一个只见过一面甚至是一个背影的人。”
听得人其实很是暖心,但表面还是摆了摆手道:“嗐,你就别给我找借口了,我就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啦,而且还要每天出来摆摊,晚上收摊了回去还有针线活要做,我家那口子每天都游手好闲的,小孩也不让人省心!”
“那都是幸福的负担,”这次小阑的目光没有从才买了那份报纸上移开,只是动了动嘴道,“您生活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挺美满的,一点儿也不必其他家庭的人差,家人孩子都在身边,也没什么难以避免的灾祸,就是日子清苦了些许。”
论谁都想不到一个正激昂意气奋发的年轻人会说出这么平淡的一句话,大妈随口嗐了一声,随着自己的心意赞同道,刚准备开启下一个话题,面前的年轻人已经放下了报纸要钻进一辆车里。
在进去之前,回头对着她摇了摇手当做告别。
随后这只手就回到了车厢里,机械车消失在了灰色道路的尽头。车轮带起的风从车窗里吹进来,他们坐在前座,开车的人是留着胡子的粗犷大汉,为了看路只是微微地偏偏头道:“那一群人...”
话还没有说完,小阑就抬起脸扫淡淡道:“先开车,前面有红灯。”
“交通小警察啊,你一个博士生原来也在意这个,我还以为你们都是穿着大褂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不问人间俗事的,”那人一手扶方向盘,还点燃了一根烟道。
“不想罚款,”这位看似“不问人间俗事”的小博士道,“到了地方再看看吧,今天别再被发现了。”
开着车的那人一拍方向盘,嘴里叼着刚才的那根烟含糊道:“行,小博士坐好了,我们快点,免得今天赶不上了。”
说完,黑色的机械车在路上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十几分钟后,这辆飞驰的机械车停在了一个小水吧的对面,这里聚集的都还是这个城镇上经济还有富余的人,也有可能是拿着家里为数不多的所有钱来挥霍的败家子,里面卖的也不只是鸡尾酒饮料这些低度数的,也有着酒精浓度高的一类。
整个水吧都是种混搭风格,木质的地板和墙壁,朋克风格的装饰,在昏暗的光线里发出暗暗的蓝光。
里面没有什么人,毕竟这才是早上,吧台里面只有个还在擦酒杯的酒保,从门往里望还有几个坐在视线盲区的客人。
他们并不着急上班,这里的人没有什么是帮别人打工的,大部分都是个体户——赚的钱全部可以收入自己的腰包,自然也没有什么固定的上班时间,偶尔早上有些西装革履的人来水吧也见怪不怪了。
而现在在水吧里面的几个人却引起了小阑的注意,小阑这次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群人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是当年的老熟人。
开车的粗犷汉子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组织的小白脸,也就是小阑为什么要向组织提出这么奇怪又无理的要求——用公车来看看他的“旧友”,而且组织还答应了他的请求,把自己这个“优秀的组员”派来当这位的司机。
“这群人......”其实他并不是不信任小阑,虽说小阑长得是一个小白脸不太靠谱还有点拽的样子,但和他相处之后就会发现这是一个外冷内热典型代表人物,而且能力据说还不错,在他加入组织之前,这位小白脸就已经在组织做了一个管理者。
看上去还和其他的组织管理层的人关系密切。他们不像是因为要组建这个组织才碰到一起的,而像是认识多年的旧友。
“是首领的朋友,”小阑这么说道,就这么把锅推到了上司的头上,完全不顾首领在下属心目中的形象会不会毁坏,“首领应该想见到他们的主帅。”
“什么?”比如“主帅”之类和军事有关的词,男人很少听到,他是在这里长大的,如果不是一年前的大战,他这辈子可能对于“军事”的印象就是在阳光下站得英姿飒爽的军人,黑漆漆的枪,还有真的可以杀人的子弹。
总的来说还是太过于遥远,以至于他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愣了两秒,把学过的为数不多的词汇在脑子里闪电般地阅览一次,最后自动翻译成了极其富有乡村气息的:猪帅。
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在猪群里长得比较帅的吗?”
听得身边的小阑,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不是,是军队的领导者那个主帅。”
“啊?这,”信息一下大得把男人砸懵了,好半天他才吸收了这个我们的首领认识一个军队的主帅的“新知识”道:“我们首领怎么这么牛逼?他上半辈子是不是也是什么猪帅牛帅的?”
“,.....”发现语言不通的小阑没有接过他的话头,刚才这句明明装傻的某人也就没了兴趣,只好催促着小阑接着讲。
“讲什么?”小阑有点不解地道,“没什么好讲的了,等我们再确认一次,不要让他们有危险就行,也不要让他们被其他人发现,特别是南境守卫的军队,这是首领的命令,你应该会相信我,不行今天回去之后你问问,他应该会把这些全部都告诉你们的,这个时间正好说出真相。”
“啊...”男人自然听得出来小阑这些话就是拒绝回答,也只好用一句不太甘心的“啊”做了个结尾,自然也不是不相信这位博士生,只是他们组织的“秘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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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要两天一更了,写文好卡对不起,才发现这章错字很多,已经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