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川注视着倒在地上的花焉知,这个年轻家主的呼吸好像越来越弱了。息绝向他摇了摇头,“已经没救了。”也许是那个家伙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想跟萧世言同归于尽吧?“你先控制一下局面,我去药房配制一下解药。”
“好。”
胃里好难受,萧世言被担惊受怕的花未拂紧紧抱在怀里,喝过催吐药的他感觉胃里翻江倒海,郁闷地吐出了几个字,“我有点恶心。”他把头别了过去,隐隐作呕。
“我带你走。”花未拂的心弦高度紧绷,抱起萧世言去了侧殿,剩下的一群人还在担心,互相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苏冷是个慢性子,早就听说过花未拂和萧世言的事情,好不容易今日赴宴,没想到出了这么件事。“唉。”
倒在地上的公子不知何时合上了双眼,身体不再动弹,等龙泽川过去察看时,无奈地说道:“已经气绝了。”
众人议论了起来,息绝这个医学奇才都没说花焉知是因为什么死的,这件事情也太玄乎了,就被花未拂轻轻推了一下,应该不足以致命的,玄乎,实在是太玄乎了。
在侧殿,花未拂把萧世言放到了床上,带着哭腔恳求着:“快吐出来,吐出来好不好?”他急得眼里都是泪水,把摆饰的瓷瓶挪了过来,就绷着心弦看着萧世言干呕。他仰头极力平复着心情,注意到了床上客人掉在这里的青竹扇,他不加犹豫,撕坏了扇子,扯下来一条细长的竹片,他跪在床边摸了摸萧世言的脸,“快吐出来。”
断肠散是什么?那是剧毒之物,萧世言心里也很清楚,也想吐出来,可是那种东西在他肚子里发热,萧世言难受至极,“我吐不出来,感觉有些黏。”
“我帮你一下,你一定要吐出来。”花未拂拿来扯下来的竹片,深入萧世言的口,压着萧世言的舌根。
“呕——”竹片被迅速抽出,萧世言恶心地捂住了口,总算吐出了一些,“咳咳。”
“再来,张嘴。”
殿外,息绝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来,赶去药房,匆匆之际,和一个侍从迎面撞上了,救命大事,息绝推开侍从往药房那边跑去,没跑两步,撞上他的侍从看出了他的意图,上去拦着他,“公子别往那边去了,着火了。”
息绝皱眉,停了下来,“什么?”
“秋日天干,那边堆了一堆树叶,不知怎么的起火了,火势很大,我们已经阻断了火势蔓延,但是药房烧塌了。”侍从回答道。
这都是花焉知算计的吗?息绝难以置信,这个人真是疯了,行事如此极端。不行,无论如何,萧世言性命垂危,他都要过去看一看。
“公子。”侍从没办法,拦不住,还不知晓大殿里发生了什么的侍从打算先过去回禀花焉知和花未拂。
大火还在继续燃烧,烟雾弥漫,侍从们为了救火,只能放弃药库了,隔断了火势向其他房间的蔓延。“哗哗!”一桶桶水泼了上去,药房火势丝毫不减。世言……世言怎么办呢?未拂怎么办呢?没等侍从们过来拦他,他就寻好一个缺口冲进了火场。
“公子,公子。”侍从们都被惊吓到了,招手叫来人,“快抬水来救人。”他们甚至开始怀疑那个家伙是不是过来寻死的,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哐当!”分类装着药材的柜子在熊熊大火中倒在了地上,药材也几乎葬身火海。在烈火之中,息绝不顾还在燃烧发烫的木头,拨弄着地上散落的药材,这样乌黑,难以辨别,他抓起一把嗅了嗅,都是烧焦的味道,“马鞭草……”药材簌簌掉落,他需要的药材太多了,地上却是乱作一团,息绝内心很绝望,他根本无法成功辨别这堆乌黑的东西,“嗯?啊!”抬头的时候,头顶上的木头被烧断了,马上就要掉下来。
“云公子。”冲进来救人的侍从在危急之时推开了他,两个人都只是被一些火星烫到了手,“火势太大了,这是间老药库了,都是木头,公子还是先出去吧。”息绝被烟熏得一直咳嗽着,侍从招手叫人先把他扶出去。
“咳咳咳。”重见天日了,息绝呛得倒在地上,咳个不停。药材被故意烧毁了,只能出去找医馆了,虽然凭着花焉知的权力,天枢医馆的药材有极大的可能被花焉知垄断了,但是为了救萧世言,一线生机也得试一试,他爬起身来就急忙先走了,留下拼死救他出来的侍从们一脸懵。
“轰隆隆——”事情被花未拂预料到了,天气也阴阴沉沉,横空响起一阵低沉的轰鸣声。
息绝一路跑了出来,累得气喘吁吁,许久没有在天枢转过了,一切太过陌生,凭着仅剩的熟悉感,息绝来到了一家医馆前面,可是医馆已经关门了。“不,不,一定还会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息绝不放弃,四处打听着寻找着。
“轰隆!”天际电闪雷鸣,已经下起了星星点点的小雨,花未拂早早把伞给了萧世言,本打算跟他一起去外面散散步,吹吹风,如果下雨,就坐在阶前听雨,可是幻想破灭了。
息绝在天枢来回找着医馆,口中重复着一个“不”字,说是天无绝人之路,余辰诚都在绝处找到了生路,花未拂也有信念活下去了,为什么萧世言被拉入了鬼门关?息绝步子越来越慢,慢慢地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一家医馆也关门了,他伸手任着雨水滴落在手上,换位思考,他体会得到花未拂如今有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