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什么?”
息绝摇头不知。
花未拂突然想到,这些天来,花焉知很是反常,不是待在房间就是去书房,很少出现在花未拂面前,这让花未拂不由得想到了花显在世时跟他说过的话。“他这几天举止反常,听说,在我的小时候,还未过继到花家,我爹爹和娘亲也是这样避着我的。不过后来,我双亲派人把我送到了花家,不久之后他们就去世了。”花未拂明白了什么,“息绝,会不会是法器反噬呢?”
“反噬?”息绝一边沉思,一边说道:“这种例子我只见过两种。”
“嗯?”
息绝舒了口气,“一个是八卦书反噬,在我父亲留下来的医书中有记载,我父亲息乐当时小有名气,写过几本医术,应该不会有假。书中提到过八卦书的反噬,是他的两个友人逆天改命,那两个人最终也因为反噬,遭遇不测。另一个就是云生寒的虚无幻镜反噬,他走向了镜子更深的地方,达到了人镜合一,同时,虚无幻镜吞噬了他的灵魂,让他迷失了自己,他也因此失去了实体,灵魂只能依附于虚无幻镜。”
听息绝这么说,花未拂更加坚信了花焉知是死于法器的反噬,但是他怎么都不明白,“虚无幻镜在我手中,他根本无从下手,难道是八卦书?息绝,你还记得吗?虚无幻镜曾经显示过八卦书。”
“可八卦书不是早就被烧毁了吗?”息绝一针见血。
突如其来的一场秋雨,一直到午后才渐渐停止了,从侧殿走出来的花未拂思忖着,吩咐夜寻:“带人去搜一下花焉知的房间和书房,务必给我搜出一本绘着八卦阵的书来。”
“是。”夜寻正好可以将功补过,于是先走了。
就在萧世言像个没事人儿一样接着跟朋友们说笑的时候,拘谨的众人可没心思听他乱吹,目光都落在了走入大殿的花未拂身上,“唔?”萧世言也看了过去,随后立刻露出了笑脸,“未拂。”
“嗯。”花未拂握住了萧世言的手,面向客人们致歉:“花家的事情扰了各位的雅兴,今日诸事繁忙,恐无力迎客,改日再请。”
“呃,那就……那就改日再会吧,我们就先告辞了,二公子多保重。”客人们不便留下来给他们添堵,都纷纷告退了。苏冷和徐淑吟他们都很担心萧世言,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在演戏,余辰诚已经在心里祈祷了上百次了,只求萧世言不要出事。临走的时候,余祭不舍地拉住了萧世言的手,一直害怕“死”这个字眼的他,第一次面对这种恐惧,他拉住萧世言的手,什么也没说。
“哈哈。”萧世言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祭儿还是跟个弱受一样,哈哈。”
也就萧世言能笑得出来了,在场的人都没被这个笑话打动,只是一个个默默地离开了。
白今明面容上流露着担忧,和白若清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也许是个生死劫,希望萧公子平安无恙地渡过此劫。”
“谢谢美言啦,不过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听说你剑术高超,改天比比啊。”萧世言仍旧是笑,跟这个约了酒,又跟这个约剑。
“一定,再会。”白今明低了低头,随后带着白若清离开了。
今日是花未拂的生辰,没想到这么扫兴,上午还那么热闹,相互敬酒叙旧,现在,整个大殿只剩下了花未拂、萧世言,息绝、龙泽川,以及地上的死人花焉知,客人们都走了。
侍从上前来询问:“二公子,家主的尸体如何处理?”
他会碎尸万段的吧?息绝做了最坏的打算。
“先放进冰棺,派人守着。”花未拂缓口说道,于是侍从听命,上来几个人一起把花焉知的尸体抬出去。他始终看着这具被血色侵染的尸体,一双眼睛全都是对花焉知的恨意,他语气发颤,像是在询问自己,但是更像是在质问花焉知,“已经死过一次了,还不够么?”明明知道死人不能说话,花未拂就是想要个为什么,“为何非要这样的结局?你满意了?你死我都不会有一丁点儿的怜惜。”
“未拂。”萧世言不喜欢这样的花未拂,不喜欢他那么悲观,不喜欢他身上挥之不去的戾气,萧世言用笑感化着他,撒着娇:“我们去看看久长好不好?”
花未拂点头允了,示意侍从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息绝,你先同龙公子下去休息吧,我带世言大人去看看久长。”
红漆长廊上,雨后初晴,空气清新,依旧是萧世言拉着花未拂往前跑着。他的笑在这一天忽然多了些勉强,花未拂的神情已经丝毫不见喜悦了。
刚进久长的小院子,奶娘就退了出去,刚好是久长吃完奶的时候,萧世言松开花未拂自己抢先跑进了房门,“让我先看看我的小久长,嘻嘻。”正好是久长吃饱又无聊的时间,萧世言凑上去推了推摇篮,冲着久长吐了吐舌头,没想到久长居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哈哈!未拂你快来,快来!久长终于看见我笑得这么开心了。”
花未拂情绪低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温笑着晃动摇篮逗着孩子,一边又说道:“花焉知死了,我们可能成不了亲了,我也叫不出‘夫君’二字,未拂,我很喜欢久长,能不能……能不能让久长叫我娘亲。”他咬了咬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