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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
    ‘综合性穿越系统编号a2011,已成功来到新任宿主身边。’
    ‘滴——现在开始进行绑定程序。’
    ‘检测到宿主陷入昏迷,接下来一切操作由a2011暂时自动完成。’
    ‘绑定完成,开始转移宿主灵魂。’
    ‘叮咚——由于宿主为原世界最危险级人物,a2011接到通知,之后只对宿主开放最基础信息。’
    ‘灵魂转移结束,欢迎宿主来到最危险级混合世界,此世界由多本小说、动漫重合组建,涉及多重能力和势力。’
    ‘提示,此世界为新手练习世界,专门向被列为最高危险级的宿主开放。’
    ‘由于来时匆忙,a2011将开启充电睡眠模式,无法等到宿主清醒再为宿主做出解答,a2011为此感到抱歉。’
    ‘叮咚——进入充电睡眠模式,宿主未来再会。’
    “哈——!”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梦中惊醒的女孩猛的从床上坐起,双手神经质的摸索着身体。
    半开的窗户吹进微风,带动洁白的窗帘,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居然是真的…”床上的女孩喃喃自语着。
    她的脑袋低垂着,眼睛中是满满的不可思议,顺着她的视线,是垂在白色被套上的双手。
    这双手细小、雪白,以及娇嫩。
    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她回过神,转而看向床头,本该印着‘薄夏’的病人信息上,却印着‘时薄夏’三个字。
    来自脑后的隐隐阵痛告知了时薄夏住院原因。
    如今操控身体的灵魂本名薄夏,前不久刚刚升入大二。
    薄夏高考成绩不太好,大学进了一个二本师范大学,学校坐落在郊区,听说最近隔壁的隔壁大学有一个顶流偶像在拍摄电视剧。
    刚开学,大部分学生都还沉不下心学习,有着广大学生通病的薄夏自然跟同寝的朋友一起去凑热闹了。
    然后,还没进拍摄的大学,薄夏就被顶流的脑残黑粉开车撞死了。
    薄夏甚至还没来得及吃瓜,就不得已中途退场。
    谁知道死后第一眼见到的是一个自称神的家伙,祂说为了双方利益,不如做一个——
    “交易。”时薄夏的视线再次落在手上。
    如果能活着,谁想死呢?所以时薄夏自然选择了同意。
    然而新的人生并没有像小说那样顺畅,一穿越就接收原身的记忆这种事,并没有发生在她身上。
    “小薄夏,该吃饭了哦~”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轻柔而甜蜜,跟哄宝宝没区别。
    此时是时薄夏来到新世界的第三天,两天多的时间,别说记忆了,甚至连新手帮助都没有。
    更糟糕的是,新的家庭环境有些复杂。
    望着镜中如同基因突变的眼睛和头发,时薄夏略显颓废的打开了厕所的门。
    时薄夏的母亲年轻、精致,很符合大众对贵妇的一切定义。
    “小薄夏,来妈妈这边~”
    刚一出门,时薄夏就被女人拉着躺回了床上,“小薄夏乖乖哦,现在头还疼不疼?”
    这位母亲对女儿的感情极其复杂,据她所说,这具身体之所以住院,是因为与人起了争执,然后失足撞到了后脑。
    对此时薄夏保留中立立场。
    望着女人的眼睛,时薄夏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女人发自内心的关心和担忧。
    “已经不疼了。”时薄夏实话实说。
    她说完,这位名义上的母亲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边絮叨着时薄夏,一边摆弄着她带来的食物。
    耳边是听了两天的关心话语,时薄夏却想起了刚醒来时听到的话。
    那时候是傍晚,病房的门并没有被关紧,于是时薄夏什么都没理清就得知了父母离婚的消息。
    法院将时薄夏判给了女方,而父亲,时薄夏的母亲并不允许他接近自己的女儿,包括男方的一切亲属。
    争执中,时薄夏听到了这位母亲的名字,‘时镜。’
    “小薄夏,吃饭了哦~”
    接过时镜递到手里的勺子,时薄夏将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食物上。
    不知道时镜后来做了什么,反正自那之后,来看望时薄夏的就只有她的母亲一人。
    随着时薄夏的伤势逐渐好转,院方将时薄夏的失忆定义为解离性失忆症,然而时镜女士却对时薄夏的照顾越发细致。
    具体表现为出院后,时薄夏得到的第一个信息是休学在家学习。
    时家传承悠久,时薄夏的母亲时镜作为时家嫡系,却选择了远离祖宅生活。
    时薄夏出院后去过一次祖宅,据时镜的说辞是回祠堂上香。
    回去上香并不是什么好的经历,时镜跟时家的人关系很微妙,就时薄夏所见,双方除了必要问答,就再无其他交流。
    然而跟随时镜的生活也并不怎么舒心。
    时薄夏在家里学了一年的时间,某一天的中午,家里来了主家的人。
    双方交流了许久,谈话的最后,在二楼的时薄夏听到了来自楼下碗瓷摔裂的声音。
    这一天,时薄夏在学习新的乐谱。
    远离人群的生活令时薄夏有些苦恼,尤其时镜为时薄夏定的学习模板是贵族千金时。没有对照,时薄夏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好还是不好。
    那天谈话后,时薄夏迎来了期待已久的上学生活。
    稍稍远离时镜的时间,对时薄夏来说是放松不少的。
    有着失忆的头衔在,时薄夏的入学生活得到了全方位的照顾。
    带时薄夏习惯校园生活的名叫时理秋,论血缘是时薄夏的表哥,也是时薄夏在时镜身边听到最多的名字之一。
    “薄夏,你可以大胆一点的。”时理秋这么对她说道。
    然而有着时镜的存在,时薄夏实在没办法做到乐观开朗的与他人相处。
    时镜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她要求女儿在外要平凡,不能掩盖时理秋的光芒。
    一次月考,时薄夏问时理秋什么样的成绩算普通,时理秋说是全科a。
    时薄夏就读的小学是一所贵族小学,她前世家庭普通,小学读的是农村小学。时理秋说是a,时薄夏便信了。
    然而拿到成绩单后,时镜却爆发了。
    她气时薄夏考了好成绩,更气时薄夏怎么跟时理秋做了朋友。
    时薄夏无法理解这位母亲的想法,如果爱满分是一百的话,那时镜就给了时薄夏一百二十分的爱,甚至更多。
    所以时薄夏选择了退让。
    直到初一上学期,时薄夏只是心疼时镜,替她做了一次家务。
    “薄夏!你在做什么?”时镜冲过来夺过时薄夏手里的抹布,“你怎么可以让你的手做这种事情!”
    时镜有着强烈的掌控欲,家里不允许有外人踏足,因此家里家务都是时镜来承包的。
    可是最近时镜的状态越发虚弱,时薄夏不得不偷偷帮着解决一些家务。
    “妈妈,只是擦个桌子而已。”时薄夏试图解释安抚她。
    那个时薄夏初见雍容优雅的女人,此刻脸色苍白,身材透着几分单薄。
    “薄夏,你是妈妈的宝宝,宝宝怎么可以做这些呢?”时镜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不是不爱妈妈了?是不是!”
    女人拧着眉头,眼底的质疑和受伤刺的时薄夏不知所措。
    “不……不是,你听我说…”她的话在时镜越发疯癫的状态下显得无足轻重。
    几句话的功夫,时镜已经冲进厨房,打开水龙头疯狂搓洗着抹布,“是妈妈的不对,妈妈现在就把桌子擦干净!”
    时镜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薄夏一直不被允许进入厨房,这回更是担心进一步刺激到时镜,只得站在厨房外等着时镜出来。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时薄夏脑子里想的那些安抚举动,在时镜举起厨房刀划破手臂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血滴答滴答的顺着时镜的手臂滑入洗碗池,血水交融。
    时薄夏一手扣住时镜拿刀的手腕,一手迅速的劈向时镜的后脖。
    “叮当——”一声响,厨房刀掉落在地,时薄夏撑着时镜的身体,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时间流逝,随着急救车的到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担忧的声音,“薄夏,阿镜怎么了!”
    问话的是居住在隔壁的邻居,几年观察下来,时薄夏确定这男人喜欢时镜。
    “妈妈刚刚拿刀自残身体,虽然我包扎好了,但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时薄夏说着,在护士的引导下上了救护车。
    而时镜就躺在旁边的担架上。
    最重要的是她的精神问题,时薄夏在心里补充道。
    救护车只允许上一位家属,这位倾心时薄夏母亲的男人只能自己开车去医院。
    “薄夏,妈妈不住院,我们回家好不好?”这是时镜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
    她拒绝身边出现陌生人,因此病房内只有时镜和时薄夏两个人。
    这样的画面,如同时薄夏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只是人物立场发生了转变。
    “不行,妈妈现在的状态我很不放心。”时薄夏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然而这样的话却再度刺激到时镜,之前在家里的情景在此刻再度重演。
    时镜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你是不是不爱妈妈了!是不是觉得妈妈对你不好!”
    如此反复着,时薄夏听的头疼,她上前压住时镜寻找东西的双手,以防再度自残,“不是,妈妈身体不好,我是在担心妈妈的身体。”
    反反复复回答了十几次,时镜这才安静下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这时候在家里,时镜已经做好了晚饭叫时薄夏下去吃饭。
    时镜有中度被害妄想症,这是时薄夏在前年发现的,此外时镜对吃食也很挑剔。
    为了防止时镜不愿意吃饭,时薄夏订好饭后亲自过去取餐。
    “小薄夏要早点回来,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哦,不要在外面逗留。”时镜拉着时薄夏的手反复叮嘱着。
    时薄夏自然连连答应着。
    出了病房后,率先见到的是那位邻居,邻居姓卫,“卫叔叔,妈妈就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了。”
    这位卫叔叔跟时薄夏一样,是清楚时镜情况的。
    “好,薄夏坐叔叔的车过去吧。”卫卿这么对时薄夏说道。
    卫卿身后站着一名年过半百的男人,他是卫卿的管家,时薄夏上下学经常陪在她的身边。
    管家姓蒋,因为卫卿的关系,他将时薄夏当亲孙女对待。
    “薄夏小姐,这边。”
    时薄夏刚来这个世界时八岁,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五年的时间,与她们一家交往最深的,或者说时镜唯一愿意保持交流的就是隔壁的卫卿。
    不管出于哪个方面,时薄夏对于将时镜交给卫卿照看都很放心。
    五年,时薄夏对父亲一无所知,却摸清楚了自家妈妈跟这位卫叔叔拿的是什么剧本。
    简单来说,大概就是忠犬男主暗恋大小姐爱而不得的故事。不过按照现在的发展,两个人应该快要在一起了。
    想来想去,时薄夏还是决定给这两人一点私人空间。
    中间在管家爷爷不同意的目光中买了一支甜筒,“薄夏小姐,现在已经入冬了,冷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是是~就这一次?”时薄夏支着食指比划着,表情极度认真的说着。
    虽然这种保证说了好多回,但跟妈妈和卫叔叔不同,管家爷爷会一次次软下心同意她说的‘就这一次’。
    重要的是还会隐瞒下来。
    她们回去的时候,时镜和卫卿交谈正欢。
    每一次看到这两人相处,时薄夏总觉得卫卿有黑化男主的迹象。
    然而当事人觉得这种相处方式很好,就相当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对此时薄夏只得当做什么都没发现。
    时镜不愿意时薄夏干活,卫卿便跟着时镜一块,时镜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因此当时薄夏回去后,手里的饭盒就被卫卿拿走了。
    “小薄夏过来,让妈妈看看你的手。”时镜皱着眉头,双手握着时薄夏的手,看着少女手掌上的红印,心疼的不行。
    “都是妈妈不好。”时镜喃喃着,眼见女人即将失控,时薄夏指着桌上的饭菜说道:“妈妈,我现在好饿啊~”
    满满的娇憨,甜度爆表,这是时薄夏跟时镜一块,被迫磨练出来的技能。
    一般来讲,这招对于时镜而言一用一个准,除了她彻底失控的情况下才会失效。
    果然,时镜立马拉着时薄夏给她夹菜。
    “不过回去后要好好保养哦。”夹菜中途,女人见缝插针的提醒道。
    “好~”
    时镜对女儿的爱是超过自己的,享受着这样被爱的时薄夏,没办法撇开时镜不管。
    然而现实如同时镜自残一样,没办法按照时薄夏的想法进行着。
    学期末,同一个初中乃至同班的时理秋问时薄夏,“期末考结束有晚会,班里打算排个音乐会,我记得你会很多乐器,要不要一块参加玩一玩?”
    贵族学校里的学生每个人多才多艺,一个班凑个小型音乐会出来表演绰绰有余。
    时薄夏和时理秋关系算得上颇好,对于他的提议自然没什么意见。
    也许是时镜这段时间心情不错,学校校长是跟时镜认识的,于是他向心情不错的时镜女士发了邀请函。
    小学时的时镜将自己连带这女儿一块封闭起来,校方自然不会触这个霉头去邀请她。
    初中后情况好转,而时薄夏已经默认了时镜不会收到校方的邀请函。
    于是上台后,时薄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卫卿和管家一左一右包围着的时镜。
    这时的时薄夏在全班的怂恿下成了小提琴主手,和同班的钢琴主弹一块站在舞台的中央c位。
    时薄夏想,没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糟糕的。
    视力出色的时薄夏甚至连卫叔叔和管家爷爷额头的汗珠都看的一清二楚。
    “薄夏……”表演结束,时理秋自责的模样看的时薄夏想笑。
    想告诉他这是自己的问题,自己自以为是认为校方不会邀请时镜,跟时理秋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这些话在见到站在后台的时镜时,彻彻底底的堵在了喉咙里。
    时镜对时薄夏有两个底线,在外面做个普通人以及不能掩盖时理秋的光芒。
    而现在,两个底线都触碰了。
    后来时薄夏想,她此生遇到的最糟糕的事情,除了五条悟出事外,就只有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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