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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烈锦的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吞吞吐吐地说:“喂,你...造谣也得有证据吧。”
    “咳咳,你应该不知道宫廷中有一部驸马评分表吧。”小萝卜嘿嘿一笑,得意洋洋地叉着腰,“由公主、掌事嬷嬷、丫鬟们分开打分。像你们这种低分选手,会得到御医们的特殊照顾。”
    “你怎么知道的?”连烈锦僵硬地问道,如果是真的,这件小事已经在她年轻的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我当然自有门路了。其实我很早就怀疑你,不光我怀疑,星药门上上下下的人都怀疑你。以前多少师姐、师妹对你示好,你都视而不见。久而久之,就有这种老少爷们、姑娘媳妇都喜闻乐见的猜测。”
    连·笑不出来·烈锦:“真有你的,我竟不知道星药门也这么不堪。”她将干面饼子一把塞进小萝卜的嘴里,噎得这人立马闭了嘴。
    等小萝卜就着茶水,咽下大饼,又兴致勃勃地说:“哈哈哈,我去燕国公府帮你拿药的时候,听见几个下人说的。要我说,公主的确对你不太满意,不然也不会结婚一个月了,你们就见过三次。其中一次还是新婚。”
    见连烈锦半天没个反应,小萝卜话锋一转,“不过,来日方长嘛。我看你也不喜欢人家七公主,两口子各玩各的,不也皆大欢喜。你们圈,不都那样嘛。”
    连烈锦恍惚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最近朝廷又发生什么了?怎么四处都在调动兵马?”
    “哎呦,你还不知道啊?今年的诗文大会上七公主的驸马被刺客掳走了!现在七公主带着人天南地北地找驸马呢。”
    旁桌的两个上了年纪的客人,就着花生米聊了起来,声音大得整个茶棚都能听见。
    绛蓝色衣服的老者又继续说道:“老朽记得这七公主的驸马可是咱们燕国公府的小姐,燕国公府世代忠良啊。北面的罗兹国在十几年前想要侵略咱们,全靠燕国公的连家军打退了他们,保得咱们兰庚的安宁啊......”
    小萝卜也竖着耳朵听了半晌,碰碰连烈锦的手,“你的公主在到处找你呢,我刚才说错了,兴许你没那么不行,你要相信自己。”
    连烈锦:“......”
    将茶壶里的茶水饮尽,小萝卜拿出银钱放在桌上。“行了,上山吧。跟你说两句话,还不如跟阿黄玩上两个时辰。”
    阿黄是小萝卜养的土狗。
    青越山,其实只是一座籍籍无名的小山峦,山上杂草丛生、怪石嶙峋。
    在很久以前只是座荒无人烟的孤山,直到连烈锦所在的星药门——由到达星相师阶位的神医华逑创立,至今已有百余年了。
    这星药门倒不是什么江湖怪医的门派,他们每逢初一、十五、十六接待病人,常年制作汤药、丸药出售。各大乡镇药铺均有销售,药材生意倒是比神医的名头响亮。
    尤其以观邪居药房最为出名,如今观邪居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天天赚得盆满钵满。
    而现在,这片荒山也被开垦成了药田,遍地都是珍贵的药材。
    而今日,恰好是十五。
    连烈锦刚穿过桃花迷障,掀开药草门帘,走进星药门的正门时。一身穿绿花衣裙的女子便冲到她面前,“观邪师姐,幸好你回来了。今天的坐堂大夫腹泻,只好让你先顶上。”
    小萝卜与连烈锦相视一眼,齐声道:“赵师妹,师姐不在吗?”
    绿衣女人看向二人,怪道:“你们两个竟然不知道?大师姐回去探亲了。”
    “探亲?师姐她,她不是孤儿吗?”连烈锦眉头紧皱,心中讶异不已。
    “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好了,观邪师姐你快跟我过去,万一有病人来,你就先顶上。”
    “等等,我想把面具戴上,再回房间把衣服换掉。”连烈锦将左手的袖口抬起,黑色的锦衣有着两处撕破的地方,不仔细看,倒察觉不出。
    绿衣女子惊讶不已,急道:“观邪师姐,你这是跟谁打架了?”
    连烈锦回想起大皇子上蹿下跳的样子,就忍俊不禁,“没,只是被跳梁小丑的箭气划到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绿衣女子忙拉住连烈锦的袖子,将她前后转了个圈,来回几遍确认她无事后,才埋怨道:“你要是受了伤,大师姐,师傅可不得急疯了。你想想,你当初刚来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没命。好不容易活着长大了,再有个三长两短...”
    “赵师妹,你不要在这危言耸听。我好得很,我去换衣服了。”连烈锦担心她这个话唠师妹,再多说几句,太阳都要下山了,忙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穿过几个长廊,再往里走,便是连烈锦在星药门居住的小院。院子里还晒着风干牛肉和泡水喝的花瓣,光秃秃的桂花树枝桠上,还浸着昨夜的薄雪。
    看样子在她离开时有人一直在帮她料理这一切。
    果不其然,房间里一尘不染,仅剩的几件衣服也带着皂角的清香。她走到铜镜前,一旁的木架上放着她的面具,纯黑色木制面具上绘有红色彼岸花。
    最与众不同的一点是,这张面具将眼睛完全遮住,留出了下半张脸。
    她在铜镜前戴上面具,世界立即变得一片黑暗。如果有人现在站在她身后,便会看见连烈锦嘴角上扬,笑容带上了几分肆意张扬的味道。
    毕竟黑暗对她来说,亲切而熟悉,戴上面具反而回归了自然一样。
    同一时间,鲤伴客栈里,因是寒冬,来来往往的客人极少,不时有衣衫褴褛的乞丐进来讨饭。
    往日里小气抠门的掌柜,却突然转了性子,乐呵呵地拿出几屉凉馒头给了乞丐。只因这两天,突然来了两拨十分阔气的主顾。
    就在客栈后面的马厩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终于准备进去牵马。
    那人身形娇小,吊着手臂走路的样子还有些滑稽,只见她嘴里念念有词,“果然小白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用的全是下三滥的妖法。给的药膏擦三天,就用完了,现在老子手一动,就疼得要命!”
    洛千儿实在气不过,从怀里掏出青瓷药瓶,猛地朝地上砸去,看见药瓶碎成几段,才稍稍解了气。
    不料,一只如玉笋般白嫩的手捡起了药瓶的碎片,手的主人声音冷淡,“你果然还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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