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奂庭被打伤的消息还是军营里的一个人告诉她的,于小姐觉得这个严奂庭现在还有用,只要他还在师部参谋的位置上,自己就不怕被人欺负了,所以,她决定去看望他。
就在于小姐上了三轮车后不久,那条胡同里也走出来一个人,并且和她一样叫来了一辆车子,紧跟在她的身后。
严奂庭所住的医院是师部指定的定点医院,如果没有极其特殊的情况,这里只接待那些有病或者受伤的官兵,尽管现在还没有打仗,但是这里的戒备却已经很森严了,
于小姐来到医院的大门口,和守在这里的士兵说了几句什么,便走了进去。
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人却被士兵拦住了,告诉他这里不接待其他的病人,除非是有人叫他进去。
那个人在大门口转悠了一会儿,趁士兵不注意,极快地绕过了大门,向医院的后面走去。
此时,于小姐已经推开了严奂庭病房的门。
严奂庭的手上还插着点滴管,一个年轻貌美的小护士坐在他旁边的一把椅子上。
严奂庭也算是级别很高的家伙了,这样的病房是有专职的护士陪护的,这个小护士就是其中之一。这两天,严奂庭一直不停地挑逗她,小护士已经习惯了,任凭严奂庭说什么,自己只是一声不吭。听到有人进来,小护士抬起略显苍白的脸。
“你怎么来了?”严奂庭一眼看到进来的是于小姐,心里又高兴又有点失落,高兴的是这位于小姐可算是一位大美人,自己和她在一起还真的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失落的是,她这个时候出现,妨碍了他对小护士继续深入的好事。
“怎么,听说你被打伤了,我过来看看,要是你不欢迎的话,我可以马上离开。”于小姐看了一眼小护士,显得不卑不亢。
“哪有啊,我是看你能找到这里,感到有些意外。”严奂庭立刻把话拉了回来。
“这位小姐,您来得正好,您就在这里陪严参谋待一会儿,我去配药。”小护士可算是找到了出去的借口,立刻站起来对于小姐说道。
于小姐点点头,走到了严奂庭的床前。
严奂庭的伤在肩膀上,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子弹打穿了肩胛骨下面的肌肉,一时半会很难痊愈,不过,这家伙满不在意,当兵这么多年了,真正打枪的时候很少,也从来没有真正上过前线,这样的事情更是前所未有过。
和严奂庭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之后,于小姐借口按摩院太忙,就要离开,却被严奂庭一把拉住了。
“怎么,我的心肝,老子帮你把欺负你的家伙都打死了,你也不好好感谢我一下?”严奂庭淫邪地笑着,说道。
“看你那点出息,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的为人,你在哪里也闲不住,刚才,是不是在调戏人家小护士?我可警告你,人家看样子可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会出事的。”于小姐打了他的手背一下,说道。
“黄花闺女有什么稀奇的,前几天沈临兵的夫人还给老子介绍过一个黄花闺女呢,老子就是没看上,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妇人。”严奂庭说着,那只手沿着于小姐细嫩的胳膊摸上去。
“你还是老实点吧,这个时候可不能乱动。”于小姐没办法,只好俯下身子,象征性地在严奂庭的脸上亲了一下,“等你好了,出院了,本小姐好好慰劳慰劳你,到时候,可不许耍赖哦。”
严奂庭这才松开了于小姐的手。
于小姐刚刚出去,走廊尽头的那扇窗子忽然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这里是二楼,这个人就像是一只贴在墙壁上面的壁虎,慢慢地爬了上来。看着于小姐拐过了走廊的弯道,这个人从窗子外面跳了进来,大步来到了严奂庭的病房跟前。
听到脚步声,严奂庭还以为是于小姐又回来了,可是当他看到进来的人的样子的时候,立刻就意识到了危险。
这个人的头上戴着一顶硕大的帽子,眼睛上面还扣着一副黑得如同墨染的眼镜,在眼镜的镜片下面,是一条深深的伤疤,如果是在晚上,这个样子,会活活吓死人。
“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严奂庭吃惊地问道。
“我是受朋友之托过来看看你的。”那个人的声音很低,脸上的伤疤不停地抖动着。
“朋、朋友,哪个朋友?”严奂庭瞪大双眼。
“这两个朋友你都认识。”那个人走到了严奂庭的病床前,对着他的耳朵说出了两个名字。
严奂庭就像是被火烧了一下,浑身开始不停地发抖,那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手向床下面的地上伸了过去,试图去拿那里的短枪,却被那个人一把按住了。
“严参谋,你还是别费事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老子只要一根手指头都可以置你于死地。”
“你、你要做什么?”
“我也没有其他的要求,只想帮朋友把属于他们的报酬拿回来。相信这点小事,对于你这个师部的高级参谋来说,不算什么事情吧?”那个人嘿嘿嘿地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我对不起朋友,可是,那天晚上,我也是迫不得已。那里是师部,到处是国军的弟兄,万一被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就算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这、这样吧,我现在还不能动,等我出院之后,一定把该给的报酬一分不少地给你送过去。”严奂庭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不难为你,不过,等你出院可是等不了,我的两位朋友现在估计还在黄泉路上,要不你也下去和他们亲口解释一下?”那个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这已经把严奂庭吓得脸色煞白了。
“别别别,兄弟,要不你稍微等一会儿,我叫这里的医生去找我的朋友过来,给你钱。”
“你想找人来抓我吧?”那个人再次冷笑,并看似不经意地用手在严奂庭的伤口处轻轻按了一下,直接把严奂庭疼得哀嚎起来。
“兄弟,你、你说怎么办?”
“给我打一张欠条,我去找你的那位师长叔叔要。”那个人坐在了刚才小护士坐过的椅子上。
严奂庭再次被吓得脸色大变,这件事情刚刚被刘师长给压了下去,要是再被抖落出来,那个夏副师长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这样吧,兄弟,你说地方,我叫人把钱放到那里,你去取,这样总可以吧。”
“好吧。”那个人大概也觉得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于是点头说道,“不过,你要再加五十块,作为给我兄弟家人的赔偿。”
严奂庭哪里还敢反驳,不停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