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相,在女人堆里,很不怎么样。一句话,长得不好看,没有女人味。她的肤色不好,属于黄色偏暗的那一种,长的又是一张国字脸。
远峰信任这个女同志。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关晓云表示理解,并支持。
和关晓云达成共识后,远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给几个分厂的厂长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铸造分厂厂长成星望。第二个电话打给了精加工分厂厂长宫得秉。第三个电话打给了大修分厂厂长迟根本。
这几个分厂的厂长,是他当副总经理时就可以调动指挥的人。
远峰在电话里把话挑明说了,要这几个分厂的厂长在柳姗找到他们后,不要提任何条件,把小金库里的大头资金拿出来,借给财务部。可以将万元以下的尾数留下。
柳姗转了一圈下来,也就有了一张清单。她把清单先拿给郑晓海看。
郑晓海看了这张清单后,略有所思,说:“这两个人没有头脑,这个时候不识相。你去对方元和陈庭中说,还有杨小余。要他们各自拿出十万、二十万的,不要少于这个数。”
柳姗问:“你真的想让他们助远峰一臂之力?”
“不是这个事。一句两句话,现在说不清楚。你赶紧去找他们。落实后,重新列一张清单,交给远峰。”
柳姗莫明其妙,狐疑地望了郑晓海一眼,就去落实这件事。
远峰拿到柳姗交来的清单后,过目后,先是一笑,尔后,脸上有了冷峻之色。
后来,柳姗将远峰接到清单后的表情告诉了郑晓海。
......
这又是一个双休日里的一天,又是在邻近城市那个行宫里。两个人一番鸳鸯戏水后,柳姗窝在郑晓海的怀里,提起向几个分厂借钱的事。
那天,在郑晓海的办公室里,柳姗想问郑晓海为什么一改往日的想法,要帮远峰。终是因为那是办公室,随时会有人进去,不是他俩探讨问题的地方。
这时,柳姗的头枕在郑晓海的胳膊上,等着她心爱男人说出中间的原委。
郑晓海说了这样一句话:“子系中山狼,得志更猖狂。”
“什么意思?”柳姗的手在郑晓海的胸脯上抚摸。
郑晓海说:“我说远峰。以为自己是谁,救世主吗?他不配。我看他,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柳姗抬起身子,眼睛盯着郑晓海的脸。她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但她知道,没有当上总经理的这个男人,对远峰心存芥蒂。于是,她附和了一句:“是的,那个姓远的,就是个神经病。”
郑晓海不想柳姗这样看他,有压迫感。他也就起身坐了起来。
他说:“你想啊。远程公司目前的惨状,就是一个放在斜坡上的球,一个劲向下滚,能拦住吗?明摆着的事,挡不住。”
柳姗何尝不知道。她点头赞同。
郑晓海又说:“可他远峰,不自量力,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救世主。想要把远程公司拉上正轨,还想搞什么新品。新品根本就救不了远程公司。”
“远程公司搞成目前这个样子,不是新品就能解决的。可以说,问题不在这里。除非,他有本事动大手术,彻底的让远程公司脱胎换骨。”
郑晓海嘿嘿了,又说:“可是,凭他,能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清楚。”
柳姗这才听明白。郑晓海说的没错。
有一个旁观者对远程公司有一个比较形象的形容,说远程公司就是一个九十岁的老太太,寿命几何,还要明说吗?
身为财务总监兼财务部长的柳姗,最清楚这个企业的家底,最清楚这个企业的寿命。
一个企业,最为致命的就是资金链的断裂。
在没有钱的情况下,生产都难以为继,远峰还要用筹集的资金搞新品。没错,就是一个神经病,整个脑子进了水,有毛病。
郑晓海竟然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前面的路,更加的任重道远。”
柳姗说:“晓海,你还别说,远峰这一招,还真灵光,一下子就弄到一百八十五万元的款子。”
郑晓海冷笑一声,笑声冷酷。
柳姗听了郑晓海的这个笑声,竟然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她把身子又一次躲进这个男人的怀里。
突然地,郑晓海一惊,挪开了柳姗的身子,拿起手机给韩欣喜打电话。
“老韩。买原材料的款子,你不要做任何手脚。老实点,不要再鹰过拔毛。”
柳姗在郑晓海合上手机盖后,说:“韩欣喜有时,做得也太过火了。每一笔上,都要做些手脚,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只是不说,不想让他难堪。”
郑晓海说:“人之常情。有谁不见钱眼开?你不是吗?”
柳姗用身子拱了郑晓海一下,说:“我的,也是你的呀。”
“远峰可能是条疯狗,我害怕他会乱咬人。你也要留点神,别让他逮着你的把柄。”郑晓海提醒柳姗后,从床头柜上的九五至尊烟盒中抽出一支,点着。
柳姗从郑晓海的嘴中拿过来这支香烟,放到自己嘴里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后,又放回这个男人的嘴中。
“这次,你错过了总经理这个位置,我们要做的体外循环生意,就这样打了水漂。”柳姗说这话时,口气中的多多的惋惜。
“再想办法吧。”郑晓海也吐出了一个烟圈。
“想什么办法?你有没有想好呀?”
“条条大路通罗马。”
“看这样子,市里是打算放弃远程公司。真的就这样让这家国有企业自生自灭?”
“嗯。”郑晓海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挡不住的。”
柳姗说:“我有点搞不懂。凭远程公司的实力,不应该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看啊,自从进入这个行业的门槛放低后,民营的,私营的,进来后,都做的不错。”
“......”郑晓海的手在柳姗的身上抚摸着。
柳姗又说:“就是那个贾安成,见到远程公司的头头,点头哈腰,像条哈巴狗似的。他那时,只是几台破机床,竟然也像模像样搞起来了。真是想不明白的事,问题出在哪呢?”
“命吧。凡事凡物,都有寿命。”郑晓海貌似深沉的说了一句。
“我们赶紧动作起来。找个项目,准备好一条退路。这样,一旦远程公司不行了,破产了,我们也好有个自己的港湾。”柳姗说到这,神色凝重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
郑晓海用手轻轻拍了拍柳姗的脸,说:“我已经在做了。放心好了。”
“哎,问你一个事。”柳姗突然想起来,问:“你老婆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郑晓海说:“女儿大学还没有毕业。她跟到那里伺候女儿,也挺辛苦的。说真的,还真难为她了。这个时候,我说这事,不合适。”
柳姗噘了嘴,不高兴。“你就忽悠我吧。”
郑晓海把柳姗揽进怀里,哄道:“能不能给我些时间。”
“我给你时间不短了。”
“我说的是合适的时段。这世上的事,只有在合适的时候才能办相应匹配的事。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
“好吧。这就是命,我等。”
“这就对了。还是我的宝贝儿最听话,最乖。”郑晓海的手在柳姗耳朵上抚摸着。
柳姗的眼睛闭起,进入了一个享受的状态,竟然有了“嗯、嗯”和“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