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俟在一旁将证件放回衣兜里，也静静的等着楚洛的答案。他心里有些不妙，不管说出的名字他认不认识，他们和纪家纪城之间的关系都会存在芥蒂。眯了眯眼，抬眸看了一眼楚洛：小小丫头，也不愧是楚家出来的。
“纪叔叔，我不能说。”楚洛低着头看着茶海却连一个名字都没有说出来。但她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其实已经暗指了什么。
纪城眸色深深。
茶室又恢复了寂静。
茶壶中的沸水翻滚，虚白的水蒸气腾腾而起。
楚洛突然听到一中高频率刺耳的噪音，正打算抬头去看他们听到了没有，表情有没有异样，却猛地僵住。
敛眸抿唇。
耳边充斥着能让人的脑海翻腾不已的高频噪音，楚洛神色不变的缓缓抬头，没有去看刘俟，而是看向纪城。
“纪叔叔，茶也喝了，人也见了，我下午还有课，就先走了。”
看着纪城点点头，楚洛起身走人。
刘俟没有阻拦，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拦。
茶室内太过安静。
纪城不动，刘俟也不动。
纪城浸于政海数十年，刘俟也在情报处淫浸十余年。两个人除了职位不一样，身上的气质到可以说是旗鼓相当。
“刘先生，再会。”纪城将茶海上的东西收好，起身，拿起搭在一旁的西服，走出了茶室。
刘俟低头，看向攥在手里的小按键，眉目当中有些沉思，楚洛到底有没有受到影响。
他们做过实验，六感敏感的身负异能的人，听到这种频率的声波之后，便像是受到致命冲击一样。
但，他开启这个已经有一分钟的时间，他测试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撑过三十秒。若不是楚洛真的只是身手高于常人的楚家人，那就是她的实力强到了一定的境界。
抬头看着窗外。他今日来，本就不是带楚洛走。
***
楚洛带着帽子，遮住了脸上的表情。走在茶馆廊道的时候，呼吸沉重并不规律，步伐很慢也很轻。
出了茶馆，拦了一辆车回学校。
楚洛坐在后座，掏出了纸巾，咳嗽了一声。
目光所及，有血色。
抬眸的一瞬间，能看到她充斥着红光的眼睛，眼白处尽是血色。
刘俟！
她记住了！
脑袋里嗡嗡的声音还没有消失，她敢肯定，她已经脱离了声波的范围，但依旧有很严重的后遗症。
眯着眼睛，给司机付了钱，下车的一瞬间，扶着车门，险些站不稳。
杀气瞬间凝出。
她是真的想杀了刘俟！
她更想杀了刘俟身后的人！
“小姑娘，没事儿吧。”司机突然感觉到身上一冷，正好偏头看到楚洛踉跄一下，急忙问了出来。
楚洛身上的杀气突然消失不见，帽檐的阴影遮住了大半边脸，站稳之后轻轻吐出口气，嗓音有些喑哑：“没事儿，师傅。”
午休时间的教学楼，人烟稀少，有些寂静。
三楼女厕所。
“初念，你说你不过就是一个没爹没妈的贱人，怎么每天嘻嘻哈哈的，这么没心没肺，都不觉得自己命硬克亲吗？”短发的女生晃了晃头，甩开遮住眼睛的发尾，眯着眼，手指点着初念的肩头。
初念看着围着自己的四个女生，平时明媚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手指攥成了拳头，咬着下唇不说话。
“我要是你啊，我早就一墙撞死了。”曹茹嬉笑着，推搡了初念。
初念的腰磕在了洗手台上，紧咬着牙，忍住没哭。楚洛不在，她一个人打不过她们，没必要凭白增加伤口。
“曹茹，你说得对。克死自己的父母，自己不一墙撞死，还有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不就是没脸没皮。”
四个人将初念围在洗手台边，嬉笑着在初念心上的伤口撒盐。
有人路过女厕所，听到里面的声音，都跑到上一层或者下一层了。凉城一中大多是没有背景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周围也没有老师，为了自保，不会进去，也是人之常情。
楚洛攥着沾了血的手纸帕，听着厕所里的喧哗，脑子里时不时地还嗡嗡作响，红着眼睛，一把将门踹开。
门弹到墙壁，发出响声，惊到了里面的人。
“滚出去，没看见这儿办事儿呢嘛！”曹茹拽着初念的衣领，看都没看，烦躁着扔出一句。
楚洛一眼便看到被逼到角落的初念，刚才因着司机一句关心压制下去的暴虐冲出牢笼，将手中的垃圾扔进垃圾桶。
走过去，用力捏住曹茹的手腕，将初念带到自己的怀里，笑了起来：“趁着我不在，欺负我的人，你胆儿挺大啊！”
只听到空气中“嘎巴”一声，骨头断了！
曹茹惨叫一声，收声之后，险些晕倒过去。周围的三个女生在看到楚洛进来的一瞬间，瞬间散开，听到曹茹的惨叫声，更是浑身发抖，她们怕一会儿也会断一只手。
楚洛趁着功夫，扫了一眼初念，对上那双依旧清澈的眼睛，收到了里面安好的信息，才放松了手中的力道。若是她再这么捏下去，曹茹的那只手就废掉了。
曹茹对上楚洛的眼睛，浑身一颤，那目光好像不在看活人，充满了红色的血丝，妖异的过分。
她想要开口，但对着那双看死人的眼睛，那声楚哥怎么也叫不出口。
楚洛嗤笑一声，另一只手将头上黑色的棒球帽摘下来，扣在初念的头上。
突然猛地往前一走，扣住曹茹的脖子，拽着人走出了女厕所，走到了走廊里。
初念一惊，急忙跟着走了出去。
洛洛似乎有些不对劲。
楚洛嘴角带笑，眼底的邪肆冲出了禁制，加上右眼角下的红色小痣，整个人带着妖异和疯狂。
“胆儿不是挺大嘛，我倒要看看，你胆子到底有、多、大！”
声音不重，出口即逝，却让人心胆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