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荒凉的小院子,瞬间又是兵荒马乱的。
砰地一声窗户从外面被人破开,一道魁梧壮硕的身影骤然出现,抡圆了一对粗壮的手臂怒吼起来,却被霍长笙啪地拍了后背一下,慌张道:“吼什么吼,不准打架,大功告成快带我走。”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夏直,立刻跟个小绵羊似的,转身带着霍长笙跳出来窗户。他堂堂七层纹高手,来去自如,还真没人能奈何的了。
闻夫人惊怒交加:“混帐,简直是混帐!这霍长笙太猖狂了,竟然欺负人到了我家里来了,我还没找她算账,她竟然还敢来伤害我大儿。这个畜生。”
“娘?怎么了?”闻天星匆匆忙忙的奔进来,一看屋子里满地狼藉,面色巨变道:“我大哥怎么了?”
闻夫人哭着扑过去,颤巍巍的去试探闻虎承的鼻息,猛然感到有温热的气息在,她跌坐在一旁连连道:“还好还好,还有呼吸,人还活着,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闻天星也松了口气,连忙跑出去,不一会就将两个太医抗进来给闻虎承诊治。他和闻夫人出去说话,听了闻夫人的话,闻天星气得怒发冲冠:“这个贱人她竟然还敢欺辱上门来?难怪我今天打上门去,咒骂挑衅她都没有出来,秦决一直和我颤抖缠住,当时我还奇怪,原来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这个卑鄙小人。不行,我还要去霍家,这次我一定要摘了她项上人头给大哥报仇。”
闻天星刚走出去几步,太医就接连出来,大喜道:“闻将军终于将药喝下去了,好好好,只要将军愿意喝药就好,很快就能有起色的,这药应该是安神止疼助眠的药,老夫二人刚刚看了地面上打碎的那碗,应该是治疗腿疾的。”
“不过治疗腿疾的打碎了暂时没喝也不要紧,再熬就好。将军能止疼和入眠就是极好的,这药喝下去甚好。此刻将军已然入眠,只要能睡着,这损失的血气元气就会快速恢复的,闻夫人不用太担心了。”
两个太医的话惊呆了闻夫人和闻天星。
闻天星眼底的惊怒变成了疑惑不可置信:“太医你们是说我大哥刚刚喝的不是毒药?”
两位老太医脸色瞬间有点不好看:“二少爷,我等怎么会开毒药来害大康的大功臣?”
闻夫人见太医信誓旦旦,又想到他们根本不会帮霍长笙来掩饰什么,终于松了口气,但还是奇怪霍长笙竟然真的是给闻虎承喝得太医开的药,送走了太医们,闻夫人见下人已经收拾好了房间,轻手轻脚的进来。
大儿子华美的脸今早看明明还是苍白病态的,但现在再看竟然能在脸颊上看见淡淡的红晕,他的眉宇间也没有了前两日哪怕闭目也紧蹙的弧度,显然此刻的他是真的陷入了睡眠中。
这是好事情,可这事情却和霍长笙那祸害有关,闻夫人只要一想到霍长笙就忍不住的心惊肉跳。她又看见闻虎承包扎好的手,想到刚刚看到了他俩往死里咬对方的狠劲,闻夫人还是第一次在大儿子身上看到那种画面。
虽然很凶狠的样子,但却是第一次除了凶猛还有点其他什么。可她想不透那是什么感觉。
“娘,大哥怎么样了?真睡着了?”闻天星着急的问,大哥这几天腿疼的根本无法入睡的。这霍长笙真能让大哥入睡,那他以后杀她可以给她个痛快。
闻夫人心中愁绪万千,疲惫的道:“睡了。太医总不会看错的,但你大哥这里必须要严加看守了,你也不准再去霍家找麻烦,免得那祸害再来我们都不知道。你大哥今天让那祸害气坏了。”
应该是气坏了吧?闻夫人第一次在大儿子身上看到那种气急败坏的情绪,以往他就是怒,那也是充满威慑力的。
闻天星气得磨牙:“这祸害究竟想干什么?害得大哥这样,现在又来给大哥喂药,她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安排,将大哥这里严防死守,霍长笙再敢来,我让她有来无回。”
有不可告人目的的霍长笙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大夫给她包扎伤口,很认真的想,被咬成这样,用不用打破伤风狂犬疫苗啊?她这么想着竟然还嘟囔出来了。
大夫是霍家自己人,外面的大夫根本就不愿意来霍家,这个大夫可不简单,是霍长笙的远亲三爷爷,一大把年纪了就剩一个人。他颤巍巍的给霍长笙包扎好后,才慢悠悠的问:“破伤风老夫还能理解一二,何为狂犬疫苗?”
就是让疯狗咬了为防变异要打的预防针。
霍长笙咬牙切齿的给三爷爷科普。别人都怕霍长笙,但三爷爷可不怕,笑得露出了只剩下一颗门牙的牙花子:“阿笙这是让人咬的,又不是恶犬咬的,这牙印三爷爷哪怕老眼昏花也不会看错,可惜了阿笙这手了,这般润美如玉,却要落疤了。”
霍长笙瞪圆了眼睛:“不能祛除吗?古代不是,咱们这不是应该有什么超级神奇祛疤膏啊药丸子啊汤汤水水什么的吗?”
三爷爷慢悠悠的收拾药箱:“那些玩意要有也应该是皇宫里,这权贵中有能祛疤的也是有限,好在阿笙是个练武的,有个小疤痕也没什么。要不是咬的太深了,也不见得会留疤,唉,阿笙以后莫要淘气,那闻家如今和咱霍家是水火不容不死不休了,再不能任性去闻家冒险了。”
霍长笙哪敢和三爷爷说自己的保命计划,连忙让人送三爷爷回去玩金鱼。看着手出神的想,还好她也咬了闻虎承,咬的也不轻,她都能落疤,那闻虎承也别想逃掉落疤。这样才公平。
霍长笙转眼就把三爷爷的话抛脑后,她恶狠狠的想闻虎承是真有病,药不能停,她今晚要再去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