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得意的则是李白衣,柳长安甚至有些怀疑,这场安排最得意的是自己还是她?不过不管怎么说,看着这么个神女般的人物,此时在自己身边有气无力的样子,心里还是舒坦的很。
享受着帝王般待遇的柳长安微笑着看着杨柳。他嘴上不说心里有数,她在害怕,害怕失去自己,害怕失去所有的一切。这便足够了。只要她害怕,就不会生事,未来的日子就好过。毕竟冯素贞的事她还不知道,若是不能降伏她,未来冯素贞说不定也要吃苦头,现在就不至于担心了。
倒在柳长安怀中,杨柳开始介绍着家中的情况。酒楼因为安乐公主的支持,变得更为兴旺,已经成为京师里酒楼行业的首领。现在京师里达官显贵的酒席,如果不是以柳长安的酒楼承办,便会视为没面子,已经衰落的表现。若是富豪人家不能以柳长安的酒楼招待宾客举行宴会,更会被视为破产的前兆,连事业都会遭遇打击。
呼延奔雷是酒楼的熟客,本人也是个口腹之欲非常严重的老饕。作为太子的岳父,总来安乐公主为幕后靠山的酒楼吃饭,既说明了这人确实脑子不好使,也说明他和太子的关系恶化到一定程度。从他这作为突破口,倒是正当其时。
娜妲在另一边接过话来:“可是郎君这次如果做了这件事,就等于和公主拴在了一起。将来若是太子赢了,咱们怕是都没有好下场。我倒是不怕。自从我担任安乐千岁的近身女官开始,便注定脱离不开。可是相公不该卷到这个旋涡里,太子固然不是个善茬,安乐千岁,却也未见得好到哪里去。”
这个胡姬的热情与灵活的腰身,让柳长安方才极是畅快。他笑着抱紧娜妲问道:“你这话说得,若是被千岁听见,小心脑袋!”
“我才不怕呢!”娜妲道:“我们控鹤监的人根本就不怕死。只不过有了相公以后,舍不得死罢了。”娜妲边说,边如同水蛇一般,缠住柳长安,尽情享受久别重逢的热情。“我在安乐千岁身边,看得比较清楚。这个人不是个宽厚的性子,虽然她表面努力装出礼贤下士虚怀若谷的样子,实际上她并没有神龙皇帝的心胸,乃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很多人被她营造出来的形象骗了,真以为安乐千岁是个宽厚之人,早晚会后悔。”
柳长安对于娜妲的分析并不反对,在太子落水前,便安排了人试图接近太子进行监视,又在营造自己情报网的公主,绝不会是一个纯洁无害的无知少女。而在树林里的接触,时间虽然短暂,但是也可以略看出一些她的为人。毕竟两世为人经多见广,尤其在修行这采补功法后,对于女性的很多反应,也变得敏感。安乐公主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普通人不会在意,但是落在柳长安眼里,就是性格方面的暴露。
虽然她表面上礼贤下士,对于凤侯的张扬霸道采取退让态度。但是柳长安可以感觉到,她不是真的毫无芥蒂,而是内心深处在压抑着这种情绪罢了。说起来这很可能要追溯到皇帝。这位陛下虽然号称宽厚仁慈,但是从凤扬琴得到的信息看,也不过是比较能隐忍,外加屈服于形势罢了。内心深处,对于很多问题并不认可。
他的子女继承了父亲的隐忍阴沉,又要做出开朗仁厚的模样,便是这般拧巴。不过即使看出这一点,也不代表就要做什么。其实对于柳长安来说,如果离开安乐的保护,他自己的处境也不乐观。
擅自回平遥,拒绝到任就职。又违背了皇帝的意图,斩杀了安定邦。不管从太子还是皇帝那边,他只怕都是个不讨好的。不光是他自己,便是身边的人,其实也是一样。
娜妲道:“我之所以带大姐来,也是为了跟司马千岁比快。当初安排大姐到平遥,是为了保护驸马爷。可是大姐不但保护了驸马,还做了些多余的工作。这在控鹤监里,可不是什么功劳,相反倒是过错。若是司马千岁追究起来,可是要掉脑袋的。即便司马千岁不说什么,太子或是陛下那边发怒,也不是小事。”
公孙鸿虽然和柳长安在一起时十分放得开,乃至有着过一天算一天的想法,所以什么都肯做。可终究是个贵妇出身,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经历。为了柳长安高兴而应允,但此时却是羞得说不出话来,紧低着头,生怕被人看到。
柳长安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副样子,觉得越发迷人。一把将她抱起问道:“ 娜妲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便是鸿姐你的不是。娜妲能想到的,你自然也想得到。为何自己不来,非要娜妲去接你?”
“因为……因为我本来已经对不起千岁,也对不起娜妲了。若是领了军法,千岁的气消了,自然最好。若是我逃了,千岁固然奈何我不得,这口气便会记在长安头上啊。”公孙鸿羞答答地说着,又用力挣扎着。在娜妲面前,她不想表现得和柳长安太接近,否则总觉得对不起姐妹。
娜妲笑道:“大姐,你不用这个样子。从你去平遥那天,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一直以来都是你关照我,现在也该我关照你了,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的。再说你比我会照顾人,有你在家里伺候相公,相公也可以过得舒服。相公欢喜,我就欢喜了。这次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离不开你这个智多星啊。比如怎么说服那个呼延奔雷,这种事便得大姐来拿主意才行。既是帮相公,也是帮我们,你快想想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