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松手,我做饭呢,一会儿梁子和飞扬嗷嗷肚子饿没得吃,你做饭啊!”夏冰把他杵开。
“要是不松呢?”陈重反问,眉梢一挑嘴角一翘,叛逆感足。
夏冰先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了,有时候,男人就要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说不听了还可以动拳头。让小孩儿知道,自己虽然“始乱终弃”过,但也不是人形鲨鲨抱枕。
“再不松手我抡你了啊!”夏冰瞄了一眼厨房门,关着的,客厅里暂时听不见这屋的动静,他还挑衅,朝陈重抬了下下巴,弯着眼睛笑笑,“以为夏队不舍得动你?”
陈重用目光直迎这种挑衅。“你打不过我。”
“试试?我可要碰你了啊。”夏冰用舌尖轻轻弹了个响,三分之一秒动手了,来了个措手不及的拧腕子。
等两人身体分开一拳左右,再拿胯骨一撞,撞开后掰着手里的腕子朝陈重后背反向怼过去。
陈重从抱着夏冰的姿势变成了脸朝墙,动作太快,他是真没反应过来。但也不敢使劲和夏冰的手较劲。
夏冰前年摔过一次,腕骨骨裂,冰面太硬了,随便摔一下都是伤筋动骨,更何况他们还是极限运动,有加速度。
但陈重完全没料到,夏冰收拾自己的动作这么快。
夏冰就是要杀他措手不及,陈重比自己高几厘米,唯独体量没赶上来。17岁的身体全在用力窜身高,抽条儿似的,暂时肩膀没太宽。自己大8岁,也是大了8岁的骨骼年龄,目前比他肩宽,但最多半年,按照这小子的生长趋势,他就能赶上来。
不治服一次,以后没大没小。
夏冰用膝盖顶了下陈重的屁股,把人翻面压在墙角里,这原来是放冰箱的地方。
“还敢不敢和夏队闹?”夏冰抽出另外一只手,弹了下陈重的后脑勺。
陈重挣了下手腕,确实,自己被夏冰擒拿了,打架这回事谁快谁占先机。一旦被压死再起来就难了。可是他又不能说不敢,干脆闭嘴不说话。
“还挺倔。”夏冰继续蹂躏小破孩儿,在他的圆寸顶上一通狂轰乱炸式的搓揉。可是把陈重的后脖子都揉红了,小孩儿也咬紧牙关不认输。
“输给你夏队,不丢人。”夏冰欠招,还对着陈重的侧脸吹气,“你出去打听打听,一队有谁敢和我叫板?”
陈重把脸转过来,忍着身体里的躁动,和一猛子把夏冰腕子掰断的冲动,整张脸写满了,我不服。
“行了,不和你闹了。”夏冰折腾够了,伤了小孩儿的自尊心,还得往回找补,“吃挂面吗?队长给你弄一碗。”
陈重揉着手腕转过来,被夏冰搓揉一通,面子挂不住了。“不吃。”
“真不吃?”夏冰撕开挂面的包装,“我亲自下厨。”
“你做饭难吃。”陈重把脸一偏。
夏冰顿时无语了,自己确实不会弄吃的,充其量,把面条煮熟。“爱吃不吃。”
陈重的脸没偏回来,看着厨房门后的挂钩,走过去摘了一条围裙自己穿上。“我做。”
夏冰眨眨眼,确定自己没听错,赶紧把筷子和大勺交给他,光荣卸下了主厨大权。
这一顿,是幸存以来速滑一队吃得最棒的一顿。陈重会做饭,并且厨艺不错,都给夏冰看愣了。他收拾出了一个棕色的双肩背,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装了一背包的调味料,包括食用油都装进来了。
陈重倒是没觉得什么,他只是单纯考虑到以后要吃饭,夏冰除了白水煮青菜,就没有任何厨艺了。
天然气也变得很微弱,陈重只能用小火煮面,食用油早就冻上了,白白的一瓶,他用筷子戳进去,弄出一块固体,把平底锅热过,涂抹一层。
煮好的面条捞出来,再放进平底锅里,加盐,全部煎成半干,出锅后,再倒一些番茄酱,这就算是一顿热乎的晚饭,给夏冰馋哭了。
“重哥,你怎么还会做饭啊?”梁初边吃边问。现在他们再看陈重,自带圣光。
“小重哥哥手艺不错。”夏冰吃得都噎着了,吃正经饭,肠胃舒服,整个人也松散下来,“你和谁学的?”
陈重低着头吃,看了夏冰一眼,没说话。
夏冰立刻明白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小孩儿从小挨打,家里应该是没人给他做饭的。更不可能是谁好心教他,是生存逼出来的。
“比夏队做饭好吃。”迟飞扬给出两个大拇指的赞。
夏冰尴尬地笑笑,挑了一筷子面条放进陈重的碗里。自己是不幸,可是也幸运,养父母是没有子女的高知,大学教授,有房子也有富裕的存款培养自己。自己不会做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不用做饭。
回家有养母掌勺,在队里吃食堂,成绩优越,郎健教练每周带自己开小灶。
可陈重就太沉重了。
这么一个小孩儿,15岁那年还叫自己给扔下了。
想着,夏冰又给他夹了一筷子。“多吃,你长身体。”
陈重一言不发地往下吞咽,吃饭和抢饭似的。
吃完这顿饭,夏冰又煮了些水让队员擦小腿,就在煮水的功夫,小区里有人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