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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蓉蓉被他话中的寒意冻了一下,突然想到,如果四阿哥以自己作为要挟,这个八阿哥会不会狗急跳墙杀了自己?方才醒悟自己太大意了!所有的柔qíng蜜意在那一刹那灰飞烟灭,心中竟也没有多少遗憾!
    第9章清薄
    两人似乎想到同一个问题,各自迅速的移开眼睛。过了一会儿,蓉蓉才想起来,似乎八阿哥在问自己话,这个,奴家不敢妄度,看了一眼八阿哥,剩下的话全咽了回去。
    八阿哥呷了一口茶,你刚进门儿那会儿,老四就找过你?
    虽然胤礼不说,但是从他对四阿哥的反应上,蓉蓉就发现他知道的似乎不仅限于那天看到的。难道还有什么人向胤礼传递消息?蓉蓉的神经绷了起来,会是谁?
    八阿哥这样一问,蓉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难道是他们吗?头没抬,眼没动。进门时的一点绮眷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坐在她面前的,仿佛是另一个教主。
    想到这里,蓉蓉扑通跪倒,匍匐在地不敢说话。在没有办法的时候,示弱是不二的选择。就好像在天晤崖山腹的黑牢里,九岁的她可以哭得死去活来,一句句的咒骂着娘亲和gān爹,只为了得到教主手里的一块馒头。虽然那时候,她已经吃了阿启送来的点心,没有那么饿了。
    蓉蓉看着胤禩皂面白底的靴子,心思却在飞快的转动,转眼间无数的办法从脑海流过,竟没有一个可以用的!虽然媚魂术可以解一时之危,但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本事,恐怕还有别的祸端。脑门上密密的冒出一层细小的汗珠。
    胤禩也没有动,一口一口的喝茶,看着匍匐在脚下的女人不再说话。
    她应该是个骄傲的女子,即使这样跪着,心里想得也是如何起来吧?可惜她出身不好,若是配上自己福晋的家世,凭着自己和她的头脑与手腕,这朝里的局面还不是另一番天地?!
    胤禩的心里微微有些可惜,人无完人啊!
    转念想到,这样的女人,如果为四哥所用淡淡的眉毛微微蹙起,停下拨茶的动作,盯着蓉蓉掂量着。想起蓉蓉刚进屋时,眼角眉梢的娇俏,心里有些得意。再怎么聪明的女人,也不过是女人。只要稍微对她们好点,就不怕她为你卖命!
    伸手扶起蓉蓉,快起来,你我之间何必如此!比其方才,声音温柔了很多。
    蓉蓉满面通红,睫毛早已被泪水打湿,反倒显得更加修长诱人。胤禩心神一dàng,突然想起这次招她来的最初目的,有些恍惚。连忙躲开目光,思忖着说道:你如果不愿意讲就算了。本王也不会bī你。
    蓉蓉此时反倒有些急切:王爷!复又跪在地上,奴婢绝对不敢有所隐瞒。那天碰见四阿哥纯属偶然,他只是让奴婢好生伺候十七爷。还说,福至心灵,蓉蓉突然想到了措辞,面上也配合着出现了yù言又止的神态,见胤禩看着自己,放大胆子说道:他还说既然已经嫁到十七爷府上,就不要老惦记着娘家的事qíng说到这里便打住了。这话是没错,看什么人听。放在胤禩的耳朵里,老四这话就有别的味道。蓉蓉就赌他们兄弟的猜忌。
    胤禩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不知道是不是老四安排蓉蓉这样说的。另一方面,老四这样说也没什么错。阿灵阿虽说是太子的人,老四也是明面儿的太子党,但是二人不合由来已久。更何况,这几年阿灵阿和自己走的颇近,他有这样的顾虑也在在qíng理之中。不过,胤禩细细的掂量,老四犯得着亲自警告自己的弟妹么?!
    胤禩看了一眼蓉蓉,蓉蓉有一双与众不同的杏核眼,那眼角极为尖细,倒是外眼角圆圆的,微微上挑。眼眶也不是普通的弧形,而是有个波làng的弯度,仿佛总是笑眯眯的,又仿佛总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别人。黑色的眼珠大大的,边缘闪着神秘的琥珀光泽,几乎填满了整个眼睛。转动的时候,分外的流光溢彩。好像一弯神秘的海子。这样的女人想诱惑谁不容易呢?又有谁不肯被诱惑呢?难道老四也动了凡心?想到这里胤禩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他要是真动了这心思,送给他也未尝不可!就怕他没福消受!胤禩冷哼了一声,老十三替他顶了桩,不等于今后没了帐。这个女人是他的奴才,老四想动就要付出代价!
    发现自己想远了,胤禩冷静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管蓉蓉是不是老四的人,老四这话里有一点是没错的,他在维护老十七!想起前一阵子兵部的事qíng,胤禩蹙眉沉思。难道老十七他不行!老十七现在深得圣心,又在理藩院和兵部呆过,有些人脉,不能就这么放给老四。
    看了一眼蓉蓉,只要她不倒向老四那边,倒是个安cha在老十七身边的合适人选!当下,温文一笑,双手搀扶起蓉蓉,说道:蓉蓉,不要怕。怎么说你也是本王的人,更何况,本王一向很喜欢你。来,快起来!
    蓉蓉心里冷笑,神色却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看着胤禩的脸色。胤禩道:老四那里,本王会替你留心。至于小十七的心思,他大了,我们做哥哥的不好总说他,得空的时候,你就劝劝他吧!
    蓉蓉心里跟雪dòng似的,翩翩福身说道:蓉蓉谨记王爷教诲!
    既然如此――胤禩顿了顿,看了看蓉蓉,没有多说,挥挥手,你就先回去吧!多事之时,还是慎重点好。
    胤禩最后的一瞥落在蓉蓉的眼里,心中霍然dòng开。八阿哥今天叫自己来是有想法的!看来进门时的猜测没有错。若不是临时发现四阿哥的企图,而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或许从今往后就会在这间小院子里安家落户,做一个皇阿哥的外室了吧?或者私通款曲也未尝不可。呵呵,应该感谢四阿哥啊!蓉蓉对这些人实在不敢抱什么希望,心里轻松的很。最初的一点眷恋早就无影无踪。
    出得门来,大大的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裹住身子,才发现后背已经浸湿了!
    胤礼得空回家看看,正碰上蓉蓉不在。算算路上的时间早就应该到了,去哪儿了?
    度回书房,音画和南月在伺候。上次蓉蓉接着小惩音画,借刀杀人,把这些人吓得不轻。见了他也是战战兢兢。胤礼看着好笑,你们这是怎么了?爷是老虎,会吃了你们?
    看胤礼心qíng不错,南月大着胆子回道:十七爷笑话我们呢!只是十七爷若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们这些丫头可吃罪不起。她伺候过蓉蓉,自觉关系不错。蓉蓉又把她分到这里,显然有让她伺候十七爷的意思。胆子比音画大了许多。
    音画得了教训,不敢象以前那么张狂。可是听南月的话,又想起福晋的厉害,面上的委屈不言而喻。主子房里的丫头一般都不是一般的下人,没有主子的时候,她们多半是半个主子。若是有了恩宠,即使没有怀孕,感觉也是高人一等的。平日里也敢在主子面前撒娇诉委屈。称之为枕边风,也未尝不可。
    胤礼心qíng不错,看音画委屈的样子。想着上一次毕竟委屈了她,怎么,音画,平常嘴巴就数你厉害,这两天哑巴了?
    听胤礼似乎还有几分念旧,音画的委屈更盛了,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胤礼皱了皱眉头,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呢!南月察言观色,知道音画哭得不是时候,暗暗得意,更不会说破。悄悄退到一边,冷眼看戏。
    胤礼站起来,走到音画身边,柔声说道:她是福晋,立规矩也是应当的。就算委屈了你,不是把你也留下了吗?总不能让她给你道歉吧?
    音画抽抽着说:我不过是个下贱的奴婢,除了把十七爷伺候的好好的,也没有别的想法儿。更没想过踩高枝儿,变凤凰。若不是别人碎嘴,怎么就成了立规矩的靶子!十七爷不去说那些碎嘴的,偏偏问我对福晋有什么意见。若是我回个一句半句,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不是讨打?
    胤礼连忙赔笑,是我说错了,赶明儿个,你喜欢什么和我说,我给你弄去。
    音画也适时的破涕为笑,转身给胤礼整整身上的衣服,抹平褶子,啐道:哪有你这样当爷的!没个正形。胤礼看她梨花带雨,有些心神不属。揽在怀里,手也不规矩起来。
    南月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嫉恨,方才分明说得是自己,这笔帐总要算!看两人绕进后面,南月出来和赵成各自安排。越想越不甘心,站在门口,南月心里像堵了一个大石头。
    再把她叫进来的时候,胤礼和音画都已经穿戴妥当。音画两腮嫣红,别有一番风流。胤礼刚休息起来,神色微微有些慵懒,任她们伺候着穿戴朝服,准备再去部里。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福晋呢?今儿怎么没看见福晋?
    南月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音画,没吭声。音画笑道:爷这不是拿奴婢开玩笑吗!福晋去哪里,哪儿是我们管的了的!这天天没见人的,我们也不敢问啊!
    胤礼怔忡了一下,喃喃的重复道:天天?
    音画低头系着腰带:是啊!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不放心别人采买的东西,一定要亲自办。一出去就是一天,晌午过后回来取食盒,到擦黑儿都不见人。
    胤礼的心里呼啦凉了个透顶,所有的喜悦都被冻成冰块,打的粉碎。南月皱了皱眉头,虽说音画天天在爷的书房,避着不见福晋,自然看不见人,可是话里话外好似福晋天天不回家似的。这一阵子,福晋也就是晌午过后给爷去送送饭,采买东西不过是今天一天而已,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天天?
    音画还在那里说:昨天吧?我听打更的老王说,福晋那院都三更了还亮着灯。早上,琴心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听侍卫们说,福晋半路就下车了,没见回来。
    胤礼手脚冰凉,蓉蓉直到半夜才回来?
    音画也收拾完了,站在一边。看胤礼木呆呆的样子,斜着眼挑衅似的挖了一下南月。南月看了她一眼,头垂的更低了。
    胤礼脑子里乱糟糟的走出府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蓉蓉刚好从外面回来,两人走了个对脸儿,十七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胤礼看了眼蓉蓉,身后的琴心倒是拎着一些药材,买药去了?
    蓉蓉点点头,你怎么了?
    胤礼冷笑道:好,买的好!早上出去,晌午都过了,你才买回来?!好,买的好!说着,说着,扬手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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