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我自作聪明了!那个人如何容易被取信,必是要你做不一般的事出来,他才信的。顿了顿,蓉蓉才问,除了八爷的案子,你还做什么了?
允礼沉默了片刻,用一种蓉蓉从来没有听过的语气说出四个字:参了三哥。
巷子里半天没有声响,简单的四个字仿佛一场突降的寒流,冻住了一切活物。
半响儿,蓉蓉的声音才涩涩的响起来:是我拖累了你,掉进这是非中。
如果可能,他的梦想大概就是提笼架鸟,晒晒太阳,听听戏,过着悠闲富贵的生活吧?
怎么会!允礼的声音恢复了些生气,只是多了些硬梆梆的东西,这个节骨眼儿,就算没有你,我也会这么做的。要说注定,从皇阿玛指婚那天起就注定我的今天,幸运的是我遇见了你,总算没有白忙活!
不再有人说话,只有隐约的抽噎在巷子深处叹息。渐渐的,抽噎变成呻吟,细细的柔柔的,良久以一声叹息结束。
允礼抚着蓉蓉的红唇,缓缓的说:说不介意都是骗人的,但是为了你,为了咱们家,这些都值了。蓉蓉,我不在乎天下人,只有你和妞妞,才是我要保护的。我说过,我做的到!
远远地传来清脆的童谣,有些不清楚,十三爷,为民忙;昼夜cao劳累吐了血;修了大河又修路;十七爷,最心黑;严刑拷打无生有;踩着兄弟往上爬;往上爬呀往上爬!
时间很快进入炎热的三伏。
蓉蓉的病qíng依然时断时续的发作,好在每次都是晕厥,于她自己并不十分难受。
药在体内,蓉蓉试图从血相中看出什么,亦告失败。
非无解,实无从解。
还有一个法子!蓉蓉轻轻的对允礼说,你一定要帮我。
允礼对人体的xué位已经掌握的很熟练。每日为蓉蓉按摩,也算名师指点下的qiáng化训练。就算还是生手,对蓉蓉的身体却是熟的不能再熟。什么样的力道什么样的反应,几乎不用想。只是蓉蓉让他用银针探xué试毒,却是他从没想过的。
不是我为难你,你慢慢下针,深浅我告诉你。你修习心经多年,手比别人稳当很多。下针前默诵心经的静字诀自然会心平气和。蓉蓉的话还在耳边。允礼悄悄起身,外面冰轮碧空,洗练澄净。要等到秋至后的第一个十五只有几天的时间了。
蓉蓉静静的睡在身边。允礼含笑看了看,心中无限满足。轻轻下地,蹑手蹑脚的来到外间。
让伺候的太监婢女退下,悄悄的撩起自己的衣袖。
手臂上和腿上点点青斑,已无处下针。索xing脱了上衣,要在身上摸索练针。
你若是再这样,我就不治了。蓉蓉明明睡着了,怎么会突然出现?隔扇的帘幔撩开,蓉蓉略带倦容慢慢走近。上午刚刚晕厥一次,明显有些疲惫。
唉,你不用这么紧张的。若是没把握,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力道拿捏的正好。蓉蓉为允礼有些肿胀的胳膊舒活血脉。
可是你看我自己这里,这些青肿,分明是手笨嘛!
说你傻,你还真较真儿了。像你那样不分时候,不分yīn阳的乱扎,再灵巧的手也会弄出肿胀的。肿胀的感觉稍稍有些减轻,蓉蓉已经出了一头汗。
允礼要抽回自己的胳膊,被蓉蓉拉住:别急!早点好了,能让你的手更稳当,我还可以。
那我们回屋去,这里风大。
知道风大你还天天来这儿!chuī着你谁来照顾我!你想气死我吗?低低的抱怨声柔柔响起。
闷热的夜里,qíng意如风,沁人心脾。
王爷,夫人!一个有点陌生的侍卫走进花园,恭敬的打了千儿。
允礼从树上把妞妞摘下来,jiāo给一边的嬷嬷。妞妞却拧着劲儿的钻进蓉蓉的怀里,眼睛还向大树瞟啊瞟。允礼无奈只能半威胁的说道:不许上树了。额娘会吓坏的!
小丫头鼻子一翘,迸出一个哼字。
蓉蓉看出他有事要办,拍拍妞妞说道:你去忙吧,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个丫头?再说,这府里树上咬人的虫子蜂儿什么的,不都让你这个阿玛清理gān净了嘛!想起允礼发现妞妞能上树那天,竟然紧张的劳师动众最后亲自上树检查的盛况,蓉蓉忍不住想笑。
允礼还是不放心,威胁xing的看了两眼丫头,见丫头不理自己,又说道:我回来看你上树,明天就不让你去和弘皎玩儿!
小丫头倏的转过头来,头上的小辫扑棱棱的晃了两下,大声说:我才不稀罕上树!
允礼这才满意的笑了,对蓉蓉说道:我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再不去她就该变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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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日更新完毕。今天更的少点,主要是有人要一个比较个xing的自我介绍,不会呀不会!
我写啊写,我得儿意的写,写的我心笑哈哈!我得儿意的写,我得儿意的写,写的我是乐逍遥~~哦耶!下蛋公jī,公jī中的战斗机!
妞妞应该是两岁了吧?我有点记不清了。
走过路过,拍爪留言!
第54章闻道
作者有话要说:无意中走进一个博客,竟然有关于我的评价,简直有点不知所措!她说:说起流觞,都很激动,为她的文也为她的不得志。我激动的不得了,有人认识姬流觞啊~~我老公说我小人得志!我想我就得这点小志也不错。大志不要,据说是癌变的前兆。谢谢大家的关注,我会继续快乐的写下去的,如果大家都能从这个过程得到享受和快乐,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反正我很happy!
讲个我老公的原创:今天晚上发现他牙fèng里有一道绿色和一道红色的不明物质(怎么发现的就不说了),在我严厉的指责他没做好充分准备之后,他耐心的告诉我:准备的很充分了,这是人家明天的早餐!
第55章楚囚
蓉蓉醒来的时候,最先看见的是一抹幽幽的huáng影,漂浮在杏huáng色的承尘里。
四周悄然无声,只有秋蝉若有似无的声音。慢慢转动脑袋,在huáng晕光影中,蓉蓉看到熟悉的身影歪靠在chuáng边。黑亮的辫子甩在身前,宝蓝色的流苏从辩梢垂到chuáng上。
蓉蓉动了动手指头,那里有些凌乱。
啊?醒了!允礼的声音带着些许疲倦,从睡梦中醒来。第一件事是从chuáng柜上端来凉好的蜜水。
什么时辰了?蓉蓉慢慢啜饮着蜜水,窝在允礼的怀里,带着几分慵懒问道。
子时。允礼微微向下坐了坐,让蓉蓉更舒服一点。
就着烛火,有些光亮从允礼的脸上一闪而过。
怎么了?伸手轻轻抚过允礼的脸,稀疏的胡子茬,还有那湿漉漉的感觉
没事!沉吟了一下,允礼小心的扶蓉蓉坐起来,让我看看你
屋子里静悄悄的,蓉蓉和允礼对视着。
烛火偶尔晃动一下,随即归于平寂。
慢慢的,蓉蓉的嘴角勾动了一下,笑意渐渐爬上她的眼睛。
苍白的脸色因为这个笑意,变得柔和起来。
允礼眼神专注,一点点的捕捉蓉蓉表qíng的变化,那些笑意和苍白仿佛jiāo错的光影溶解在他的眼里,笑了,洇开在泪水里;哭了,融化在笑容里。
轻轻拢住青雾般的碎发,在有些gān涸嘴唇上点染着眼底的温润。
点一下,看一眼,仿佛这样就可以把眼底的光波晕染到唇上腮边,让chūn光笑意回到从前
点点看看,看看点点,
当樱唇依然皴裂,chūn光也不曾显现,允礼的眼神变得有些疯狂。蓦的含住两瓣唇珠,吮吸嘬咬,绝望的闭上眼睛。
允礼!蓉蓉气喘吁吁的推开他。允礼的粗鲁吓到她了,正要阻止,却被眼前的清泪惊呆。
别,蓉蓉,别走!允礼紧紧的抱住蓉蓉,深深的收进自己的怀里。绝望的呢喃象闷雷滚过蓉蓉的心:我们在一起就那么难吗?
瓦当霖铃,淅淅沥沥的秋雨汇成雨帘挂在窗前。
允礼病了,累病了。
当那句沉重的疑问吐出来,允礼一头栽倒在她怀里,额头炙热如火!
蓉蓉把温热的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眨眨gān涩的眼睛。额角传来针刺一样的感觉,也许以后不会再晕厥了吧?苦笑了一下,但愿自己不会疼疯了。
夫人,王爷的药。雍正倒是很关心允礼,竟然派了太医院的医正常驻王府,专门照顾允礼的用药。
蓉蓉突然觉得很疲惫,自己似乎总在逃跑,挣扎,不停的从一处逃到另一处又逃出来。若不是允礼,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很累,很累。
想停下来,想躲起来,想和他牵着手静静的停留在一个地方,听着彼此的心跳,就那样静静的生活着。
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呵!遥远的令人绝望!
夫人,蒙信大人的书信来了。
管家赵成在隔扇外轻轻的禀报。
允礼动了动,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的蓉蓉。
蓉蓉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去看看药,你休息吧。
衣袂飘动,允礼倏的一抬手,只碰到衣角,神色复杂的看着蓉蓉的背影消失在外面,赵成,传吧!
果郡王府的角门吱呀响了一声,一个大婶挎着篮子跨过门槛。走过转角,是一条刚过一辆车马的胡同。一侧是郡王府高大的红墙碧瓦,一侧是一户挨一户的小吏人家。jīng美的门头还算有些品级,有的还设有门房。
其中一个门房外面坐着一个家人打扮的人,笑嘻嘻的问:哟,他大婶,怎么这么面生?
大婶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快速而利落的回了个福礼,话音里带着山西那边的口音:这位大爷请了,俺是昨天新请的。夫人想吃面,就专门找了俺给做饭。这不,出去拣点东西。这贵人们吃东西,可得仔细了
门房的打断大婶的话:哦?王府还没有个送菜的。
哎呀,大哥这话说得。那怎么比得上咱们jīng心挑选的!大婶似乎有些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