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温顾,看起来只是个柔弱的小姑娘,打架不服输,还是个命硬的。
王丙封有点想不通的是,不是进了禁闭室就算是不死,也会脱层皮么?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被打的皮开肉绽,而温顾却一点事情都没有,难不成是温顾得到了特殊的照顾?
不可能啊,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失去了一切的人。
王丙封此时正在集体用餐厅里排队打饭,他远远瞧向坐在角落里的温顾,哼,上次,是这个臭丫头命硬,要不是狱警来了,他早就打死这小畜生了。
站在王丙封后面排队的人说:“老王啊,这个丫头,看来是个角儿。”
一个能够从禁闭室里好好的出来的小姑娘,可不是什么善拆,也难怪,敢在来这里的第一天,一战成名!
如同当初的王丙封的一样,温顾的风头,甚至超过了王丙封。
王丙封冷哼了一声,这是在嘲笑他么?当年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的他,如今连个小丫头都能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他憎恶地冷笑着,哼,他会让这个死丫头知道,这世界上,得罪他的人,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此时。
温顾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自然能够感受到食堂里的眼睛的无数双眼睛。
自从她和那个王丙封打了一架,被关在禁闭室里,出来之后,整个监狱里的人,总是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她,盯得她后背发麻。
温顾站起身来,收拾碗筷。
她离开了食堂,往走廊走过去。
不一会儿,她已经走到了禁闭室的门口,这里是全监狱唯一没有摄像头监视的角落,这里也是犯人们的鬼门关,这里没有关押犯人的时候,狱警是不会来看守的,这里阴暗潮湿冷冰冰。一点人气都没有。
要说她要么应该回自己的囚室,要么应该去劳作室准备下午的工作,可是她没有去这两个地方,偏偏挑了这么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
站在她身后的人阴阴郁郁地冷笑了一声:“这就想走?”
在这样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偏僻的地界,温顾孤身一人,就这样慢慢的抬起了头。
然而。
温顾不用回头也知道对方是谁,她转过身,她一张素白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唇角上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上面擦着紫药水。
王丙封继续冷笑:“臭丫头,天堂有路你不走,一定要要走这条思路,你,去死吧。”
王丙封的冷笑变成了狂笑,他冲到了温顾的跟前,猛的就是一拳,砸到了温顾的脸上。
……。
图书馆中。
连幽谷正在翻阅着十年前的杂志《故事会》,图书馆里的杂志大多已经过时,他来看书,只是来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
而就在连幽谷正沉浸在一个有关于雪崩的故事的时候,他的心脏猛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他胸口发闷,不好。
他掐指一算,大祸,大祸啊!
他立刻关上了杂志,快步走到书架处,把杂志放回远处。
而后,他跑出了图书馆。
身后,几个人在窃窃私语。
路人甲:“这个人看书的神棍,不是每天都淡定的跟臭水沟似的?怎么忽然疯了?”
路人乙:“哼,谁知道,听说他进来的时候,差点惹得狱警把他崩了,那枪都指在他脑门上了,他一点都不怕,你说他是不是个神经病,这样的神经病,忽然发起疯来有什么奇怪的。”
神棍连幽谷进入监狱不过才短短几个月时间而已,倒是声名远播,主要是因为连幽谷刚来的时候,差点让狱警给一枪打死。
可是偏偏这连幽谷是个神棍,一张嘴巴能说会道,又是个不怕死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居然哄骗狱警哄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在枪口之下死里逃生。
是以,大家都觉得这个神棍有点邪乎,谁也不敢和神棍多说什么,生怕被神棍洗脑什么的。
而神棍连幽谷本人,却也根本懒的和其他人打交道,每天除了吃饭看书劳作,几乎不和人说话。
现在神棍忽然疯疯癫癫的,其他人也并不奇怪,反正神棍嘛,要是脑子正常,怎么能称之为神棍呢。
在这座监狱之中。
他们这些人,有的人的罪行够枪毙十次的,能够在这里活下来,其实,他们一开始,都觉得挺好的,毕竟,还活着,可能,可能还能出去,谁说得准呢。后来日子长了,他们才知道,活在这漫长的牢狱生活之中,他们有无尽的时间的可以浪费,但也是十分可怕的时间,每一个夜晚,他们都孤枕难眠,囚室里只有自己,不能和另一个囚室的人说话。
所有人,都对这座监狱里的结构十分了解。
以前,他们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有尽头的,现在,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空间,他们闭上眼睛,就能知道哪里是墙壁,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墙壁外面是不是还有铜墙铁壁,应该是有的吧,要不然,他们早就偷偷跑出去了,要不然,早就有人能把他们偷偷救走。
连幽谷对于禁闭室很熟悉,他虽然没有被关进去过,却看见过别人被拖进去。
他往禁闭室的方向跑过去,他能够卜算到温顾所在的大概的方向,而那里,是最有可能置温顾于死地的唯一地方。
那里,没有狱警看守,也没有监控摄像头,只要有人想杀人,绝对会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
如果有人存心暗算温顾,温顾一个人面对这些亡命之徒,她一个小姑娘,一定会性命不保啊。温顾身体里的神兽,已经封印了,温顾就算是以前学过多少厉害的功夫,也打不过不要命的王丙封。
连幽谷的额头上,沁出了些微的汗珠,他来这里已经几个月了,他的时间很多,这里的每一寸,他都认真的观察过,他对这里,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他从来没有觉得从图书馆到禁闭室的这条路,这么长这么远。
终于。
他站在禁闭室的走廊里,只要经过拐角,就能找到温顾了吧。
他看到了地上的血。
那么多的血。
他年少的时候,在五行山,被同门诬陷,血洗同门,才能逃出生天,他的手从来不是干净的。
距离上次,看到这么多的血,是温顾受重伤。他一直觉得自己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他从来不惧怕死亡,但是如果出事的人是温顾……。
温顾对他而言,是承载着师祖遗命的那个人,是能够保护华夏国的人,而他的使命,是保护温顾。
他的嘴唇微微的颤抖,他走过了拐角。
刺鼻的鲜血味,冲进了他的鼻翼,那躺在地上的人……浑身是血,整张脸,可以说是血肉模糊。
就在监狱的犯人们正在参加集体劳作的时候。
忽然,监狱里响起了一阵广播声,是监狱长的声音:“请大家注意,请大家注意,请大家注意,在下午一点三十分时,有两人肆意闹事斗殴,死一人、伤一人,现给予伤者以下处罚。”
整座监狱,所有人都炸开了锅,死人了,距离上次死人,已经是一年多以前,那次,死了两个人,当时那两个人斗殴,被关在禁闭室里,出来的时候,伤势比打架的时候更严重了,监狱里的医疗跟不上,那两个人,没过多久,全都死了。
这一次,死人了,死的谁?
最近,监狱里是越来越不太平了,似乎,自从那个小姑娘进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过安宁,死的人,不会是那个小姑娘吧?
众人纷纷猜测着,冷笑着。
也好,不知轻重的小家伙。
成人的世界,是有规矩的。
……。
地下监狱发生了轰动的斗殴案。
京城,苍顾集团事件闹得沸沸扬扬,而和苍顾集团争夺建筑项目的吉氏,可以说是风头更盛,竞标会后,他们如愿以偿得到了这个项目。
c城,苍顾集团分公司几乎处于歇业的状态,正在施工的项目,被甲方各种刁难,原本稳操胜券拿到的项目,最后临门一脚被人取代。
由此可见,苍顾集团京城总部,在京城的处境更差。
s市。
温家门可罗雀。
而离京城不远的小城,这里的夜晚,有些人,也在关注着温顾。
已经被发配到小城市的陈朱,她因为和温顾起了争执,结果父亲被牵连,被发配到了这个小城市里来工作,她只能跟着父亲,到这座小城市里读书。
原本在那京城里,她要风得风要雨的雨,班上的同学,哪一个不对她毕恭毕敬,父亲的同事,哪一个不对她甜言蜜语。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落水狗。
班上的同学,没有一个觉得她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甚至,他们还十分排外,对她冷眼相看,她在班上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
以前,她去父亲的工作单位里玩,那些警察,都对她毕恭毕敬,没有一个人不哄着她开心,如今啊,没有一个警察像是以前一样对待她了,她甚至还听到他们,在偷偷议论父亲,说他父亲是个蠢货,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陈朱每日都过得十分难受。
她没有哪一天,不在想念在京城高高在上的日子。她想着想着,就想哭,可是,她告诉自己,她不能哭,总有一天,她会回去的,有一天,一定会回去。
这一天,堂妹陈以琳告诉她,温顾被抓了。
电视上,也在说温顾被拘留的事情。
当初那么不可一世的温顾,终于摔跟头了吧。
哼。
她知道,自己离回京城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她兴高采烈的找到了父亲,十分高兴地问道:“爸,这下温顾倒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京城了?”
陈朱的父亲摇了摇头,说:“你以为我们想回去就能回去么?我何尝不想回去,只是,现在看起来温顾出了事,可是我总觉得,这事情,可没这么简单。”
陈珠的父亲,他从前只是个农村出来的小伙子,就算是有个堂弟,在京城混的很好,那也是堂弟娶了一个高官的妻子,才有了前程,他不愿意和堂弟一样,用婚姻来换取前程。
他用了五年时间,才考入了警校,毕业以后,他因为成绩特别优秀被选进京城公安部,他一直觉得自己花光了这辈子所有的运气,才能得到这份工作,他在警局兢兢业业一辈子,坐到了警局三把手。
他结婚晚,四十岁才结婚生女,这个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他平时工作很忙,有时候一个月都睡在公安部的办公室里,很难有时间回家陪伴妻子女儿。
他没有管教好女儿,女儿骄横跋扈,是他的失责,他被发配,也只能自认倒霉。这个社会,从来就不是公平的。
因为温顾的缘故,他离开了公安部,他却不敢记恨温顾。
他这辈子,只晓得踏踏实实的做事,只晓得当一个好警察,他最怕的,就是华夏国式人际关系。
一棵树想长得好,需要借助一切的力量,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他们变成了利益共生体。
苍顾看起来是不行了,可是,就算是树倒猢狲散,当初一起成长的那些力量还在。
得罪了温顾,他落得了这个下场,就能说明,温顾身后的力量大得很。
那么,温顾身后的那股力量,为什么会抛弃温顾?是温顾不能用了弃车保帅,还是另有布局?
他猜不透,想不通。
当然,他要是能猜透想通,他也就离回到公安部的好时候不远了。
他还是希望回到京城的,那是一个人际关系十分复杂的大都市,每一次办案,都可能牵扯到谁的利益。
但是,在那个大都市里,有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案子,每一个挑战,他都备受煎熬,却又十分喜爱。
他希望,能够给那个大都市,带来真正的安全。
只有大都市安全,才能保证华夏国的发展。
……。
津南省,s市。
水云间大饭店。
以温国威为首的一家人,准备一起吃个晚饭,算是借着小儿子温卫家的生日,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温国威最近神经有些不正常,上次差一点把老太太陈秋华掐死,好在有个小偷半夜偷东西,救了老太太陈秋华一命。
这些日子,老太太陈秋华在医院里将养着,她伤的比较严重,温国威呢,在医院里住了几天,觉得医药费太贵,便还是住回三女儿的门店阁楼里去了。
没人告诉老太太陈秋华,温顾出了事,直到老太太出院,温国威幸灾乐祸的告诉老太太:“老太婆,我和你说,温顾那个小蹄子出事了,恐怕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老太太陈秋华听了这个消息,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这天中午,正好是四儿子温卫家的44岁生日,他原本是不准备办生日宴的,只是老太太最近实在是闷闷不乐,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晓得怎么哄老太太开心,只能一起吃个饭了。
包厢里。
最先到来的,是温卫家的妻子曲梅、女儿和外孙。
曲梅自从有了外孙以后,她有了升级的感觉,再加上温家那几个讨厌的人都不在跟前了,她的心情好了,性格也温和一些了。
这不,当老太太陈秋华和温国威刚走进包厢里,他们首先听到的是曲梅的笑声,这要是搁在以前,想让曲梅笑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陈秋华和温国威刚坐下来,曲梅便凑过来,说:“爸、妈,小小前阵子能跑步了,转眼,这卫家生日过后,就是小小的生日了,优优的意思,是想帮小小办个生日宴。”
陈秋华自然是明白曲梅的意思的,这意思是,小小要办生日宴,是要花钱的,她这个曾祖母的,要是不表示不表示,那可是不像话的。她笑道:“好呀,小小走路算是走的早的了,如今跑步也别的孩子早一些,生日宴是肯定要办的,准备办在哪里?”
曲梅说:“现在还没有定好地方,主要是养小小实在是太花钱了,转眼衣服不能穿了,要买新的,还在上早教班,学费贵的吓死人。”
陈秋华说:“既然要办生日,不管是大酒店还是小馆子,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心意,我这个月的退休工资快发了,到时候给小小包个红包吧,也算是我这个做曾奶奶的一点心意。”
曲梅听到这里,算是有些满意了,只不过,要是陈秋华包红包包的少了,她可是有话说的,毕竟,现在老大那一家,已经没人了,陈秋华是不会再把钱留给老大那边了,老二一家,且不说老二一家已经和温家脱离了关系,老二一家根本不需要陈秋华给钱,人家过的是富豪的日子,至于老太太的闺女一家人,人家两口子赚的钱多的很,如今最困难的家庭,就只有他们这一房了。
曲梅不上班了,温卫家的那点工资根本就不够,最近温优优找了一份工作,工资不多,一家人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陈秋华并没有继续关心曲梅心中还在打什么算盘,她能做的,就是给钱了,她的钱不多,能帮的忙也不多。
今天虽然是在给小儿子温卫家过生日,可是,陈秋华老太太其实是心不在焉的,她这阵子一直睡不好觉,一个是担心老头子,一个是担心温顾,听说,温顾被抓了,可是温顾,还只是个孩子啊。
她从来不求孩子们能大富大贵,大多数人毕竟都是普通人,过着普通平常的生活,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孙能够堂堂正正做人,平平安安生活。
一想到温顾,陈秋华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温卫家刚好从外面走进来,他听到妈妈在叹气,于是问老太太:“妈,你怎么好好无端叹气呢?”
陈秋华说:“我是在想温顾啊,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现在好不好。”
温卫家对老太太说:“妈,儿孙自有儿孙福,而且,我相信温顾这孩子的为人,她根本没必要为了私人利益而铤而走险。只是现在证据不足,只能暂时先委屈温顾,等过了这阵,真相就会大白的。”
真的会真相大白吗?陈秋华老太太不是不知道这社会上有多少肮脏的事情,人,总会被利益驱使,就算是温顾不为利益所动,那么别人呢?
温卫家虽然在安慰着老母亲,可是,他其实自己的心里都没有底气的,不是所有的正直的人说一句自己没做过,别人就会相信,冤假错案多了去了,他在公安系统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有多少事情,是他十分痛恨却又无能为力的呢?
他不是不担心温顾,他甚至为了温顾的事情,积极的疏通关系,他和二哥私底下见过很多次,兄弟两个人商量了不知道多少个主意。
他知道,如果温顾真的没救了,二哥一家人,恐怕是活不下去了。
这世界上的口水,会把二哥一家人,甚至会把温家所有人吞没。
……。
地下监狱。
自从广播播报死了一个人,所有的犯人,全都只能回到自己的牢房里去了。
大家都很生气,为什么会死人,以至于他们劳作之后唯一的一点自由时间,都被剥夺了,到底是哪个疯子杀了人?真该死!
很多犯人站在自己的牢房门口,敲打着铁门表示抗议,甚至有人大声吼道:“到底是谁杀了人啊,有种站出来承认啊。”
一个狱警看着犯人们全都十分激动,他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里的耳屎,对身边的人说:“看到了吗?如果被人知道,是你杀了王丙封,你会被这些人撕成碎片。”
温顾微微颔首:“之前,多谢了。”
这个从来没有任何交集的狱警,已经救过她两次了。一次,是在她被关禁闭室,别的狱警要打她,这个狱警提出交给他就行,这是,第二次,王丙封想在禁闭室门口杀了她,这个狱警出现了。
如果不是这个狱警,温顾知道,自己就算是不死,也起码会被王丙封弄个残废,毕竟,王丙封手里有武器,还躲在暗处偷袭她。
狱警对温顾说:“谢谢这句话,你对那个神棍说吧,其实之前,是他救了你。”
温顾说:“怎么说?”
狱警说:“早在今天早上,神棍就让我多看着你,别让你出事了,我就一直在禁闭室附近。神棍是真的大师啊,他是什么都知道,都快成神仙了。”
温顾笑了起来:“哦,原来是连大师啊。不过,你救了我两次,将来我出去了,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哈哈哈,小姑娘,你可真有意思,谁不知道,进来这里的人,就没有可能再出去了,你的感谢,对我来说,只是空头支票。之前,如果不是神棍救了我的家人,我也不会救你,只能说,这是因果循环啊。”
“他,救了你的家人?”
“是啊。”
温顾一点都不意外,连幽谷救了这个狱警的家人,想要在这里生存,必须得有一个好帮手,但是,又因为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很难找到真正的帮手。
这些狱警,都是经过严格训练严格挑选,才能在这里任职,他们的薪水非常高,高的让人无法想象,通常,他们一旦被在这里工作,就是工作一辈子,他们的家人,全都被严密的监视,他们在监狱里是主宰一切的恶魔,可是,如果有一点不对劲,他们的家人,就会遭殃。
是以。
狱警的忠诚度,可想而知。
他们可能会对某个犯人偏心,但是,绝对不能让犯人逃出去,否则,他们遭受的是全家的灭顶之灾。
残酷吗?
是很残酷啊,可是,竟然有一些狱警,是自己申请而来的,有些人是为了高的可怕的薪水,有的人是为了维护正义和安全。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真正无私的人。
……。
温顾回到自己的牢房。
今天,差一点死了。
好险。
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这一生,她遇到了很多的危险,但都化险为夷,这可以说是队友给力,也可以说是运气好,但她其实还是很害怕,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
好不容易,可以人生重来一次,好不容易,奶奶还在,父母弟弟过上了好日子,好不容易遇上了喜欢的人,她不想失去这一切。
温顾坐在床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在禁闭室门口,她和王丙封打架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黑影,从自己的眼前晃了过去。
她确定自己没有眼花,那是,她上次救过的跳蚤。
只是,她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见到过这只跳蚤,终于,再次见到了,真是奇迹。
这座监狱,按照常理推断,是不可能出现除了人类以外的其他的动物的,要不然,温顾早就用过动物情报网,找到这座监狱,甚至早就想办法把连幽谷给弄出去了。
可是,她没有找到监狱,没有救出连幽谷,还把自己给赔进来了。
家人和朋友,或许不知道她来到了这座神秘的监狱,可是,他们应该都操碎了心。
就在温顾思考的时候,那只被温顾救过的跳蚤,忽然跳到了温顾的眼前。
温顾自然注意到了这只跳蚤,可是,她不能太明显和跳蚤对话,
在这座监狱里,有无数的眼睛盯着她,她不能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不能让这些眼睛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
虽然,那些人听不懂她和跳蚤对话的语言,但是,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一旦被人发现她的秘密,这软肋就成了砒霜。
温顾躺在了床上,假装睡觉。
跳蚤十分感谢温顾的救命之恩,它主动开口说:“嘿,之前见到你,看见你在和人打架,我不好和你说话,上次,谢谢你啊。”
温顾没有任何的动作,她始终闭着眼睛,说:“来啦。”她必须,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在说梦话。
跳蚤原本以为这个好心的人类睡着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忽然说话了,它吓得一头懵逼:“你你你,你居然是在和我说话啊。”
温顾说:“是啊。”
跳蚤吓得哆哆嗦嗦,它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说:“哎呦我的天,你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大神啊,大神在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神,大神,我叫小只。”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能够遇上传说中的大神,等会它一定要和它的家人装个逼啊,这可是真正的牛b啊~纯的!
温顾没有做声,她翻了个身:“嗯,小只。”
跳蚤小只见大神似乎在说梦话,它见惯了人类说梦话的样子,它心说,这大概是大神和我们交流的方式吧,它十分恭敬地说:“大神,你忽然来我们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神的旨意要带给我们啊,每天工作很辛苦吧,你看你都睡着了。既然你睡着了,那我,我先走了啊,以后又时间,咱们再聊啊。”
跳蚤小只正准备走,它被温顾抓住了一只腿。
小只惊呆的,吗的,大神就是大神啊,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抓住它啊:“大神,你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为什么会在这里?”
跳蚤小只摸了一下额头,大神没有睡着啊,大神只是不太喜欢说话。
接下来,温顾通过和跳蚤小只的交流,才知道,这些跳蚤之所以在这里生活,是很多年以前祖先跟着一个军人来到了这里,从此在这里繁衍。不过,它们的生活区域,是在男囚室那边,它们很少会踏足女囚室。
它们在很多年以前,生活在这里,祖祖辈辈流传了不少传说下来,可是,它们这些跳蚤,已经很多年,没有到过外面去过,在这座监狱里,走出来和走进去,每一个人,都会经过高温消毒,换洗衣物,什么都不能带出去。
当初小跳蚤它们的祖先,也是机缘巧合才能进来这里。
温顾明白,动物情报网找不到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是外面的动物们,到达不了的地方。
外面的动物进不来,里面的动物出不去。
想要通过动物传递消息,不是简单的事。
…。
s市。
温国威家。
温国威前几日参加了小儿子温卫家的生日,在生日宴上,他看起来一点毛病都没有,思维清晰,说话也很正常,这让老太太陈秋华产生了错觉,是不是温国威的病好了?
但其实,温国威的病没好,反而病的越来越厉害了。
温国威从一开始产生见到温辉的幻觉,演变成了,他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他梦见了很多死去的亲人,还有死去的妹妹。
那个几年前死去的妹妹,变成了厉鬼,临终前干瘦的身体,变成了真正的干尸,她满面獠牙,厉声说道:“哥,我在地底下过得好惨啊,你下来陪我吧。”
白天见到温辉,晚上见到死去的妹妹,温国威每天噩梦惊醒,都不敢继续睡觉了,他迅速的消瘦下来。
原本卧室里的天花板藏着的巫蛊娃娃,温顾叫人敲碎了天花板,温国威和陈秋华夫妇二人,便住进了女儿的门店阁楼之中。
天花板修好以后,温国威和陈秋华搬回家中,按道理说,巫蛊娃娃没了,温国威的病应该好了,可是,并没有好转,反而更恶劣了。
老太太陈秋华见老头子温国威的身体越来越差,她每天都急得团团转,二儿子一家人身陷危难,老头子呢,病得不轻,她每到晚上,陪着没办法入睡的老头子,就这么干坐着到天亮。
一周过后,陈秋华疲惫不堪,她只能给女儿打电话,说是要带老头子去医院看脑壳,她觉得老头子得了精神病。
温卫宁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家里最近这么不太平,恐怕真的和那只莫名其妙出现的巫蛊娃娃有关。
温卫宁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去请一个大师回家看看,毕竟,这种神秘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温卫宁这么一琢磨,她先是陪着老太太带着老爷子去医院看病、住院,然后,她特地拖了朋友介绍,找到了一个大师。
要是以前,温卫宁是不相信大师不相信风水迷信的,可是,她越来越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切,蹊跷得有些可怕,再说了,她觉得,温顾发家致富,恐怕也是托了风水的福,毕竟,温顾不是认识一个连幽谷大师嘛?只怕是这个连幽谷帮助温顾改了命运,让温顾步步生风,赚钱赚的手抽筋。
可见,风水是有的,怪事,也只能找大师解决。
温卫宁找的这个大师姓李,据说在乡下专门给人寻找龙穴,这些年,经过指点的人家,后辈之中果真出了不少人物。
反正是病急乱投医,也不管这李大师是不是专门给人找坟的,有怪事发生,也应该可以找李大师解决的。
这一日。
李大师穿着一件灰色的褂子,出现在温国威家门口,温卫宁很快到了,她领着李大师进了屋。
温卫宁站在李大师的身后,她一开始见到李大师有点纳闷,按说介绍人说李大师才五十多岁,怎么头发全都白了?脸上的皮肤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就像是七十多岁。
李大师在屋里,转了半天,看完了之后,他掐指一算,说:“温女士,你家这里有高人看过,保过你家的安宁。”
“啊?那为什么现在又不安宁了呢?”温卫宁想了想,一合计,也对,估计啊,温顾曾经让哪个连大师,来家里看过。
“高人要是还在,你家肯定是家宅安宁,不会再出事的,只是,这高人再也没有来过。按说你家不该遭此一劫,这是遭了暗算。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有点荒诞,希望你听了不要害怕。”
温卫宁说:“大师您坐下吧,我给你倒杯茶,咱们慢慢说。”
温卫宁给李大师倒了一杯茶。
李大师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说:“是这样,你家的这套房子里,曾经被人偷偷放过一个巫蛊之物,这个玩意儿是要用十分阴毒的方法炮制的,要用五十个活着的婴儿的血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再把这五十个婴儿杀死,暴晒九九八十一天。将巫蛊之物和五十个死婴的尸体埋在地下,整整一年时间,才能使用。这个巫蛊之物,一般是用来害人的,一开始,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往往要在几年后,或者十几年后出现反应。中招的人,一开始可能只是祸事连连,最后,会全家死光。”
温卫宁听到李大师说的这些话,她吓得花容失色。
李大师赶紧说:“刚才我说了结果,但我们还是有破解的办法的。”
“什么办法?”
“找到是谁要害你们,把巫蛊之物还给她。”
“天,到哪里去找这个人,按照大师你的说法,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温卫宁努力克制着害怕,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李大师说:“哎,我也只是个给人看阴宅的,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个了,我暂且可以给你一道保命符,时效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神仙难救,温女士,对不住啊。”
温卫宁说:“大师,谢谢你了。”她掏出了红包,要给李大师。
李大师摇摇头说:“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红包我不好收,你就给我一块钱意思一下就行。另外,你家里有个大贵人,最近深陷麻烦,如果她能脱身,你家便得救了。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切记。”
李大师说完这些便走了。
温卫宁晓得李大师说的贵人是谁,她何尝不对温顾牵肠挂肚,她多想帮忙啊,甚至拿出了家里的积蓄,全都拿给二哥应急,可是,就算是再多的钱,也只是杯水车薪。
……
京城。
吉家。
吉家历年来,是由嫡亲直系继承和管理家族,直系不论长幼,能者居之。这样的规矩,可以说,是国内几大鼎盛家族的默认法则。
老爷子吉洪衷育有四个孩子。
老爷子的吉江山和妻子钱氏的感情很好,只不过早年钱氏的身体不好,一直怀不上孩子,直到中年,他们才得到儿子吉捷瑞。
吉江山中年得子,这个孩子,是直系几房孩子中年纪最小的,偏生在年幼之时入了老爷子的法眼,家族里的同辈,都尊他为长子长孙,甚至有人说,吉江山因着儿子的缘故,将会接替老爷子的位子,成为吉家新一代的接班人。
也难怪。
搁在十几年前,建筑业在国内原本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没有几个开发商敢冒风险大刀阔斧的创新建设,只有这个吉捷瑞,大家一般叫他jerry。
jerry从国外留学回来,带着一身过硬的先进的建筑技术,响应国家的号召,来到沿海渔村青深市搞建设,期间遇上了无数的困难,他都一一克服,最终,用十年时间,创下了神话。
于是,吉捷瑞此人,一夜之间,成为了京城最有实力的青年翘楚,多少家族的待嫁姑娘,想要绑住吉捷瑞,但这个厉害的男人,似乎对这些扑上来的莺莺燕燕一点兴趣都没有。
此时。
吉捷瑞从青深市回到京城,主要是爷爷吉江山一定要给他安排一场相亲,他要是不回来,爷爷恐怕要提着拐杖到青深市揍人。
那他,只好提着好吃的回家,看看能不能哄一哄爷爷,他想告诉爷爷,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吉捷瑞下飞机之后,吉家派来的司机并没有接到他,他上了谢少爷的车。
谢林瑞听说jerry回京城了,他从脂粉堆里爬出来,开着车去接人。
这不,谢林瑞的车上,坐着一脸不高兴的jerry。
谢林瑞问jerry:“你怎么不开心,谁是惹你了啊?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jerry说:“还能是谁,我一想到等会一到家,爷爷要给我介绍姑娘,我就发愁啊。”
谢林瑞笑道:“怎么,你准备坦白了?”
“不准备。”
“那你就只能受着。”
jerry说:“其实,我想到一个办法。”
谢林瑞说:“你有什么歪点子,别是什么要我一起干的事情,我是真不敢了。”
jerry眉眼一弯:“我最近啊,琢磨一个事儿,你看能不能给我牵个线?”
“你还要我牵线,别啊,你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掺合。”
谢林瑞实在是不想和jerry搞什么花样,上回吉家老爷子整他,害他拍的新电影差点没赔死,就差只剩下条裤衩了。拍电影虽说是他的爱好,他也一直很随意,有时候赔钱赔的只能喝粥,可是,被人搞的赔钱和自己作死赔钱,区别很大。
jerry说:“先到我家吃饭,晚点和你说。”
“别和我说,我不想听,求你。”谢林瑞露出了一副好象是便秘了一般难受的表情。
很快,谢林瑞开着车,到了吉家老宅。吉家老宅说起来,算是整个京城所有家族中,最为古老的宅院,老宅子如今已经有上百年历史,修修补补,却不曾搬迁。
老宅的墙面,留着无数历史的痕迹。
jerry正准备推开车门下车时候,他回过头问道:“你最近,有温顾的消息吗?”
谢林瑞忽然被问及这个当初差点成为他媳妇儿的小姑娘,他有些意外,jerry和温顾没什么交集啊,怎么会忽然问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