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第一套房子,是他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得到的第一个家。
这么多年来,他赚了不少钱,花了不少钱,却始终没有买第二套房子。
他希望将来有朝一日,能和另一个人,拥有真正的家的时候,再择一处定居。
而这些年,他始终住在这里。期间翻新过几次,但是,始终没有离开过这里。
只要在京城,谁要是联系不上谢林瑞,准能在这房子里发现宿醉未醒的谢二少。
此时。
谢林瑞邀jerry到家里,两个人一起喝酒聊天。
不知不觉之中,他们聊到了沈艾。
沈艾在谢林瑞的心里,可以算得上一号人物,但是呢,沈艾对他来说,真正是只可远观。
谢林瑞这个人是京城里出名的花花公子,身边美女如云,经常会看到谢林瑞身边的美女换人,更新的速度比八卦消息蔓延的速度还快。
谢家偶尔也会收到各路来的孕妇,号称是有了谢林瑞的孩子的,好在这些全都是骗局,谢林瑞这些年来也没真弄出个孩子来。
谢家的几个长辈每每都为谢林瑞好笑,这么大的人,成天没个正行,泡在女人堆里,哪天才能收心呢。
这就是谢林瑞。
和谢林瑞风评,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人,是吉家的翘楚:jerry。
jerry和谢林瑞则不同,吉家的长辈,都在打破头,想要给jerry介绍给对象,完成终身大事。
jerry红唇轻启:“小林瑞,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对沈艾有意思,要不然,你帮我拿下沈艾,我家老爷子那边,我也好有个交代?”
谢林瑞双手交叉捧在胸前:“她但凡对我有点意思,她能和你相亲?怎么样,她对你是不是一见钟情?”
jerry微微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她应该不讨厌我,也有可能……。对我有点意思。”
一听说到jerry说觉得沈艾对自己有意思,谢林瑞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说:“你可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人,你明知道,你不能沈艾幸福的!”
jerry唇角弯了起来:“所以呢,我不能给她幸福,那你呢?每天只知道躲在女人堆里厮混,可是真的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你有做过任何的努力吗?”
一说起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做过什么事情,jerry的心脏莫名的抽动了一下,是啊,为了喜欢的人,他非常努力地想要成为家族中最优秀的人,只有成为家族中的强者,才有真正的话语权,和全世界宣布,他想要和某个人过度余生。
“我追过她,而且这段追求的过程很快结束了。”
谢林瑞叹了一口气,说,“在我很年轻的时候,我喜欢过一个女孩子,是我学姐,毕业后她去了意国读研究生,我曾经为了她拼命念书,考上了意国的艺术学校。我以为只要我跟的上她的脚步,她就会停下来牵我的手,最后啊,呵呵。在国外,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围绕着我,让我有那么一刻觉得,只有傻瓜才会付出真心。当我再次想要掏出我的心的时候,我很害怕。当我追求沈艾,她一次次的拒绝,让我想起我曾经是个蠢货。既然她无心于我,我再继续,当真是不要脸。”
jerry说:“现在想起来,这么多年了,我们几个人中,只有某人最幸福。”
“谁说不是呢,周语梵那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啊。”谢林瑞说,“我从前觉得温顾小朋友挺丑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后来发现,周语梵这家伙眼睛毒的很,老早就看好了温顾小朋友。”
“嗯,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jerry并不想和谢林瑞提温顾,温顾这个女孩子,总让他有种特别熟悉的错觉,可是,他们之前明明不认识。这种感觉像是上辈子就认识了一般,熟悉但又陌生,让他有些害怕。
“jerry,其实这么久了,我一直和你开口提过温顾,现在既然已经说到了,我只问你一句,温顾出事,你有没有在这其中?”谢林瑞原本还在嬉笑,下一秒,他的脸绷紧,一本正经的问着jerry。
jerry看向谢林瑞,他就知道,这一刻总会来的,他是吉家人,不管吉家这边有什么动作,他从来拖不了干系:“我要说我没有,你信吗?”
“我信。”谢林瑞认真地盯着jerry的眼睛,慢慢地说,“我信你,但是我信你,没用。”
谢林瑞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用这二十几年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的语气对jerry说:“周语梵现在在国外,收不到温顾的消息,但是如果他回来,他一样会和我一样,问你这句话。温顾是周语梵心尖尖上的人,你不太了解,我是看在眼里的。我知道你身在吉家,身不由己,有许多话不方便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把这些话,带给你们家老爷子。我家老爷子虽疼爱温顾,也给吉老面子,但是时间这么长了,我家老爷子吧,是个什么人,你们都清楚。再者,等到周语梵回来,他要是知道温顾的事情,他会做些什么,谁都劝不住。”
谢林瑞说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周语梵是个什么人,你们都知道,他要是为了温顾大闹天宫,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jerry听了这些话,脸色自然不好看,但是,他其实心里略微有些高兴,那就是,温顾这个女孩子,真是有意思,多少拼了命保她。
当然,这些话,他自然会带到他家老爷子那儿。
真是,有点意思。
……
京城。
灯火通明的城市里,大家醉生梦死地狂欢或者觥筹交错地算计。
没有几个人能像谢林瑞和jerry一样,坐在一起,抛开自己的家族,认真地聊聊自己。
他们想要未来,但是,他们的未来,从来不是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所愿成真的。
s市。
小城市的压力,从来比大城市要笑得多。
但是生活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
没有几个人,过着真正开了挂的人生。
每个人。
都有自己的苦恼和忧心。
夜色茫茫。
温卫宁关掉了文具店的大门,她心里一直牵挂着家里的事情,老爷子因病住院了,老太太始终在医院里陪床。
在去医院的路上。
温卫宁想起来前几日大师和她说的,说是老爷子和老太太一直住的这套房子里,曾经被人偷偷放过一个巫蛊之物,这个玩意儿是要用十分阴毒的方法炮制的,要用五十个活着的婴儿的血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再把这五十个婴儿杀死,暴晒九九八十一天。将巫蛊之物和五十个死婴的尸体埋在地下,整整一年时间,才能使用。
这个巫蛊之物,一般是用来害人的,一开始,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往往要在几年后,或者十几年后出现反应。中招的人,一开始可能只是祸事连连,最后,会全家死光。
破解的唯一办法,是找到是谁要害你们,把巫蛊之物还给她。
是谁用这么阴绝狠毒的法子,想要害死她们全家人呢?
温卫宁一想起这些,就会浑身发抖,她没有结婚之前,一直住在娘家,就是这样一套老房子,一家人住在一起,几十年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大的问题,现在马上就要家破人亡,能不让她害怕吗?
在这之前,家里闹出巫蛊娃娃的事情的时候,温卫宁等人,就和父母讨论过,是不是的罪过什么人,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在他们家里放这么个东西。
老太太陈秋华当时说,这些年与人为善,从来没有得罪过谁。
几个儿女自然知道父母的为人,就算温国威平时得理不饶人,但也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不至于这么被人报复。而老太太更是个心善的主,从来不说让人难受的话,不做让人难受的事情。
那么,是不是有可能是祖上,比如他们的爷爷一辈人,得罪了什么人呢?
是父母有所顾虑不肯说,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呢?
温卫宁就算是想破头都想不到,祖上的事情她哪里清楚呢。
那么,只能找老爷子老太太好好问一问,家里人当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什么人。
温卫宁来到医院。
老爷子温国威还在病房里躺着。
此时,温国威正在病房里的床上睡觉,老太太陈秋华在水池旁洗杯子。
老太太陈秋华见女儿来了,她把水龙头关了,杯子放在一旁,手上全是水,她赶紧把手上的水,往衣服上蹭了蹭。
陈秋华拉着女儿坐下来,她说:“你怎么来了,店里生意不忙吗?”
这几日,女儿卫宁放下工作,为了老头子的事情忙来忙去,陈秋华是看在眼里的,都说养儿防老,这老了老了,儿女在身边的没有几个,能帮上忙照顾着的也没有几个。老大一家早就没了,老二一家如今陷入了麻烦自己都保不住自己个了,老四一家忙工作的忙工作带孩子带孩子,也只有老三在跟前了。
温卫宁说:“妈,生意是做不完的,店里我请了人看着的,你不用担心的。对了,爸的精神怎么样了。”她心想,老太太这辈子总是替儿女打算,就是到了现在,都一心只想着儿女。
陈秋华摇摇头,说:“还是老样子,每天糊里糊涂的,总说见到了阿辉,可是你也知道,阿辉已经走了很多年了。哎,大概是老了老了糊涂了,他这辈子,最疼爱这么一个孙子。”
温卫宁在心中默然叹了一口气,她哪里不知道老爷子这辈子最爱的只有这么个长子嫡孙,只是温辉的性格太过歹毒,她这个做姑姑的是旁观者,看得清楚,老爷子就不一定了,老爷子宠溺温辉宠得天上有地下无。
温卫宁看向老太太陈秋华说:“妈,其实这次来,我不仅是来看爸的,爸的病一时半会,我估摸着不会好,但是我接下来要问你的事情,真是火烧眉毛了。”
陈秋华见女儿一脸严肃,她心中一紧:“卫宁,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
“妈,有些事情,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太方便问你,但是这个事情吧,我还是想弄清楚。”温卫宁拉着母亲坐下,说,“妈,接下来我说的事情很离奇,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陈秋华心中咯噔一下,好一会儿才说:“你说吧。”
“妈,家里遇到了这么多的变故,我请了风水师傅来看,说是上次出现在你们房子里的东西有问题。这个东西十分可怕,会让我们全家出事。我思前想后,可能觉得还是有些东西没有问清楚。您仔细回想,你嫁给爸之前,娘家有没有出过什么事情,或者是您结婚之后,爷爷那边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呢?”
温卫宁慢慢地说着,她一直都在观察母亲,她生怕母亲心情变化太快,一下子承受不住。
陈秋华说:“你外公外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勤劳一辈子,在乡里,哪个都夸他们勤劳朴实。他们时常帮助村里的邻居,在我出嫁之前,全村人都给我送亲,他们是各个都真心喜欢我们一家人。后来我嫁给你爸爸,虽然你爷爷奶奶的性格不太好,倒也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从来没有什么坏心眼,就连院子里有人偷东西,都没有偷过我们家里。从这些你都能看得出来,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老老实实做人的。”
温卫宁握住了母亲的手,说:“妈,我知道你们都是老实人,但人心这么复杂,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处理的不好,得罪了人。电视上常常有很多新闻啊,有那种凶杀案,凶手就是邻居。我猜测,几十年前,有人憎恶我们家,于是做了这么个东西,想要害我们。”
陈秋华立刻抓紧了温卫宁的手,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好孩子,你爸爸现在糊里糊涂,从前你爷爷家里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我一辈子没做过坏事,老了遭了报应,只求报应在我身上就好。”
“妈,别这么说啊,你身体健康,要长命百岁的。”温卫宁瞧见亲妈掉眼泪,她心里更加地难受了。
“我年纪大了,只恨自己是个没有文化的普通农村妇女,家里世世代代是农民,没有一点背景和依靠。现在子子孙孙出了事情,一点力气都使不上。那可怜的小顾,现在还不知道人在哪里,有没有人欺负她,我总觉得心绪不宁,觉得她出事了。卫宁,你说,小顾是不是现在究竟是怎么样了,那些带走她的人,有没有人折磨她。老天啊,求你惩罚我吧,小顾还是个孩子啊。”
陈秋华的眼眶湿润了,老太太是个十分朴实的农村妇女,十几岁的时候,一个人背着包袱到城里找工作,认认真真做人,勤勤勉勉做事,老爷子当年也就是认准了老太太吃苦耐劳性格。是以,这么多年,都是老太太在照顾老爷子,甚至可以说,家里的这些孩子,老爷子没有出过一份力气,都是老太太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
就是这样一个吃苦吃了一辈子的华夏式妇女,带孩子带了一辈子,老了,还要为了孙子辈操心流眼泪。
温卫宁离开医院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李大师说过的,你家有个大贵人,今日落了难,等她能脱身,你家便得救了。切记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温卫宁仔细琢磨着大师说的这句话,大贵人,说的是温顾吗?
可是,作为温顾的姑姑,她现在连温顾在哪里都不知道,根本帮不上忙。
温卫宁一想起温顾,便决定去二哥家里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如果一切的症结,都系在温顾身上,二哥这边定要好好的。
……。
温顾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时,被人下了药,如今她浑身乏力,她只能迷迷糊糊地看清对手的脸。体内的火凰早就在十八岁那一年耗尽了所有的功力,再次封印在自己的体内。
也正因为如此,身体的操作跟不上,才会受制于人。
她暗骂自己是个傻逼。
明知道这些人不会放过她,她却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总是为了一念之差的仁慈。
这也是她多年以来,之所以会陷入各种危机的潜在原因之一,她不够狠毒,从不斩尽杀绝,把潜在的敌人养成猪之后,被敌人杀个措手不及。
如果是周语梵,对于敌人,他从不心慈手软,就像是当年,一旦觉得温顾是个祸害,会一直追杀。要不是温顾屡屡侥幸逃生,早就被周语梵杀死一命呜呼变鬼了。
如今,她被人钳制,根本无力反扑。
双手双脚,没有力气,疼的厉害,她想动,完全动不了。
难道,今天就要命绝于此了吗?
温顾的头越来越疼,她迷迷糊糊只见,看到站在旁边有个男人,整个人很壮实,起码一百八十多斤的大胖子,他正拿着一支点燃的烟头。
那个男人的嘴角上有一道疤痕,他邪恶地咧开嘴大笑,整张脸摇晃起来,就像是有一条蜈蚣在他的脸上跳跃着。
蜈蚣男阴险地笑道:“小丫头,看来你不是很喜欢和我们玩啊,没关系,我们喜欢和你玩就可以了,我们来玩点好玩的。”
他一边狂笑,一边拿着烟头,对准了温顾的脸。
眼看烟头就要落在温顾的脸上,温顾想要反击,可是,她的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种绝望的感觉,让她一下子想到上辈子,被大表哥推倒井中,最后一命呜呼。
眼看着,烟头就要落在自己的脸上,她想要反抗,刚才被对方群殴的时候,她的双手完全动不了。
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烟头,落在了温顾的右边颧骨上。
她疼地微微抿住了嘴唇。
她闷不吭声,脸上仿佛一点疼痛都没有。
蜈蚣男见温顾竟然一副不怕痛的样子,呵呵,假装,谁不会,只是,这样的装模作样,并不会让他觉得多了不起,他反而一下子兴奋地狂笑起来:“可以啊,小丫头,是个硬骨头,既然脸不怕疼,我就看看你,这里,你疼不疼。”
温顾有些虚弱地说:“等、等一下。”
蜈蚣男皱眉:“哎哟,不是嘴硬吗?怎么,是要跟老子求饶吗?”他就知道,这个女娃娃,看起来硬骨头,说到底,还是个小妹子,能有多厉害。
温顾的舌头,微微舔了一下唇角的血,她说:“你就没有厉害一点的武器吗?你在监狱里的时间很长了吧,能得到的只有烟头吧。”
在这里,和其他的监狱一样,有黑市交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交易。而这个武功男,能拿到烟,的确很厉害。
“嚯,你难道有比这个烟头更厉害的武器吗?”蜈蚣男有些不耐烦地说着,这个臭丫头,到底想干什么?拖延时间?哼,就算是再怎么拖延,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狱警一时半会都不会察觉到这里。
“我当然有,你完全想不到的家伙。就在你身后的架子上,我之前藏了一把刀,如果不是我现在手断了,你的头,早就被我割了。”
温顾这样说着,她的眼神,飘向后面的书架。
蜈蚣男被温顾言语激将,他整张脸气的都要变形了:“你要割我的头是吧,好好好,你们,搜后面的书架,把这个混蛋说的刀找出来。”
刚才还在围观的几个打手,他们听到这个被他们打废了女孩子,竟然在图书馆里藏了一把刀。
他们一开始是惊讶,然后是震惊。
但是,他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刀,不然,等这个女孩子伤势恢复,将来报复他们,就是用刀割掉他们的脖子了。
他妈的,真是晦气,惹上个女疯子。
哼,原本只是好好教训这个女娃娃,但这个女娃娃实在是太嚣张!
等他们找到刀,定要叫这个女娃娃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