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顾和许都来到苍顾集团总部。
这里,受过重创以后,已经不复当初的繁华,一部分的员工主动辞职,一部分员工被辞退,只留下一些肯留下来并肩作战的老员工。
偌大一栋建筑,显得十分萧条。
站在大楼外面,温顾双手插袋,对许都说:“许先生,你还记得吗?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当然记得,那一年,我全家差点被人打死,是你救了我们一家三口。”
许都一想起那天发生的情景,只觉得当时温顾的身上发着光,他觉得温顾是老天爷派来的神仙。那天,看到温顾能够指挥蜜蜂,他更是觉得,温顾是神仙。后来,温顾办了苍顾动物基地,温顾作为驯兽师,偶尔会和基地里的动物里见面,而见面期间,基地里,不允许有任何其他人。许都之前和全有一样,觉得温顾可能是师承哪位驯兽大师,能够懂得动物的心思,甚至,许都有个大胆的猜想,他觉得温顾能够通兽语。
不管如何,温顾对他来说,是恩人,是救世主,如果当年温顾没有及时出现,他和妻女早就一命呜呼。
温顾说:“那一年,我只有十二岁有余,今年,我快二十岁了,我们并肩作战近八年,许先生,你有没有一刻感觉,如今这般萧条,就像回到八年前。”
许都温润地笑道:“现在的困难只是暂时的,那时候,我们过的比现在苦的多,不是吗?”
那时候,温顾得到设计费,这是他们创业的第一桶金。虽然有了资金,却还是万事开头难。他们有过拿不到一个项目的艰难时刻,他们也曾给别的公司做过外包,甚至一个人要当十个人来用。许都和温顾两个人,常常因为工作太忙忘了吃饭饿的胃疼,那时候还没有电脑制图软件,他们因为要画很多图纸磨的手指出了茧。
这些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即使后来苍顾越做越大,这份心酸,始终留在他们两个人心底。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许都从来不担心苍顾集团的坍塌,他最担心的,始终是温顾,只要温顾在,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温顾和许都进入公司,召集所有员工开会。
之前,在温顾家中,他们讨论了如何在动荡时期维稳,苍顾集团应该如何往后面的路走。
会议开了整整三个小时,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所有人从会议室中走出来的时候,全都面色凝重,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们应该何去何从?
茶水间。
员工甲对员工乙说:“你说,之前,苍顾集团和吉氏集团的斗争白热化,表面上看,吉家大获全胜,我本来以为温总再也回不来了,我也以为我要失业了,谁知道,温总是猫妖啊,有九条命,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说,接下来,温总还会不会和吉家那边硬刚?”
员工乙说:“如果我是温总,就算现在不刚,以后也会刚,而且要把吉氏集团刚死,说实话,这一仗打的实在是太憋气了。虽然是个援非项目,但是用心不用心,行内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吉氏做的项目方案都是温总玩剩下的,而且,吉氏预算也比我们高得多。要真是公平竞争,吉氏早就破产了。”
员工甲笑道:“可不是,吉氏建筑现在看起来占上风,温总的建筑理念和技术妥妥领先吉氏十几二十年。你还记得之前吉氏的人想要挖走我们不?哈哈哈,结果我们把他们气的要死。”
“记得记得,哈哈哈,昨天那帮孙子又来找我了,以为有钱就能买走我的心!苍顾半年前多困难啊,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我媳妇儿逼着我跳槽,我都顶住压力了。现在温总回来了,我更不怕了。到哪里都没有跟着温总踏实,她是一个真正踏踏实实做事的实干家。”员工乙这样说。
员工乙是苍顾集团的元老级别的员工,刚进公司的时候,许都从来没有许诺过原始股份给他的,但是,当公司迁至京城,成为苍顾集团,公司预留股份池中拿出了一部分,分给了初始员工。很多公司的创业者和初始员工,通常会分道扬镳,或者为了股份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只有苍顾集团留下了这些最初一起走过来的人。
员工乙也始终还记得半年前,媳妇儿差点因为他不肯跳槽的事情闹离婚,他是跟着苍顾公司一步步走过来的,从s市那样的三线小城市,一路走到京城来,其中的心酸,他最能体会,他对于这家公司,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即使作为一个老员工,他从来不曾懈怠,也不想离开。
前几年,他是跟着许都做事,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团队里,还有一个灵魂人物,比他们更辛苦更累,那就是温顾,这个看起来年纪很小,却有着惊人力量的女孩子,和许都一起扛着苍顾的大旗。
跟着有情怀的人一起共事,他的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员工乙忽然很有感概地说:“温总常常自称自己是一个企业家,是一个商人,可是,只有我们知道,她首先是一个建筑师,一个一心只想让建筑为人们更好地服务的建筑师,然后才是一个商人。说起来,我一直有个疑问,你有没有觉得,温总这么才华横溢,和当年某位建筑大师很像。”
“你是说张……。”员工甲小声说道。
员工乙“嗯”了一声,便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在建筑业,这个人是个禁词。
员工乙在苍顾集团的时间最长,他虽然不是高层领导,只是个部门小领导,但是这家神奇的公司经历了时间的洗礼,在京城站住脚,单单只看温顾本人,让他想起一个人,那就是建筑业曾经的大神张苍狼。
那个曾经风头正盛傲视无双的建筑大神,忽然再也不见踪影的大神,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眼中的大神张苍狼,有人说,是张苍狼和师弟吉江山斗法斗输了隐居山林,也有秘闻说,张苍狼其实是被师弟吉江山害死了,要不然你看,为何即使张苍狼失踪了,所有的媒体不曾提过张苍狼半个字,建筑界的其他大神,一提起张苍狼的名字,脸色大变。
十几年了,没有人在公众场合之中提过张苍狼三个字。
张苍狼这个人,彻底的消失了。
员工乙的想象力很丰富,曾经他还很年轻的时候,非常喜欢张苍狼大神的建筑作品,只可惜这位大神已经寻不到踪影。再加上坊间有诸多猜测,他的想象力更是丰富,会不会,张苍狼被吉江山所害,张苍狼侥幸逃脱,隐姓埋名,苦心经营,收了一个徒弟叫做温顾,温顾在半年以前,之所以要和吉氏建筑硬刚,原因很简单,为了给张苍狼报仇!
一想到这些,他都被自己的猜测给惊呆了。
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可就太棒了!
茶水间之间的聊天,在旁人看来只是一次普通的聊天,但是站在茶水间之外的人,听到了这一切,她的心脏微微地颤动。
站在茶水间外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温顾。
温顾听到了他们最后提到的那个人,即使是简单的只有一个字“张”,足够了,就算是公司里的员工都会联想到她和张苍狼的关系,别人呢,其实很多人都对温顾的来历和身份有过诸多猜测。
温顾虽然不知道师傅张苍狼的过去,也曾问过师傅。她始终没有得到答案,但是她知道,师傅有敌人,因此,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师傅,她给师傅专门安置了一套小别墅,暂时不需要李成功的时候,就让李成功贴身保护师傅。基本上,李成功寸步不移地保护着师傅的安全,而别墅的四周,也安插了不少保镖,以居民的身份居住在附近,保护师傅。
在半年之前,温顾找师傅张苍狼谈心,她有过猜测和怀疑,师傅的过去和吉江山有关,而她即将要和吉氏开战,这一战,不可避免,而她,想要师傅一个答案。
师傅劝说过她,要她放弃和吉氏的正面冲突。至于过去,师傅不肯多说。
既然师傅不肯说,她自然不好勉强。
之后,她和吉氏开战,不无意外,和师傅预料的一样,她斗不过吉江山,甚至差点丢了自己的小命。
不管如何,她回来了,既然命在,再难啃的骨头,她还是要啃下去。苍顾集团走到今天,不能固步自封,想要再往前面走,就得打破现状和规则,让建筑界重新洗牌,这就是她要和吉氏开战的原因。
如今谜团重重。
李菊花的家中出现了巫蛊娃娃,和温国威家中出现的巫蛊娃娃,和这几十年来出现的巫蛊娃娃一模一样,这证明,是李菊花下蛊。但是李菊花为什么要下蛊呢?为了吉家的人?之前李菊花出入吉家,很明显,李菊花和吉家的人是旧相识。
但是青藤给出的线索,是完全相反的证据,李菊花瞎了,是吉家的人的害的。那么,李菊花对于吉家人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呢?如果说充满了仇恨,又为什么被客客气气接进吉家,还好端端地出来?
或许李菊花、巫蛊娃娃,和师傅张苍狼并没有直接关系,但是,直觉告诉温顾,师傅张苍狼的过去,包括师傅张苍狼的瘸腿,和吉江山脱不了关系,最起码,当年师傅出事,吉江山见死不救,要不然,凭借着吉江山这般通天的本事,师傅张苍狼也不会这么多年东躲西藏,不得见天日。
温顾始终觉得,有必要彻底地了解师傅张苍狼过去失踪的真相。
温顾决定有时间回老家一趟,和师傅张苍狼好好聊聊。
对了,她忽然想起来,老爸今天到京城来,自从出事回来以后,妈妈白兰芝来京城住过一段时间,爸爸呢之前在处理苍顾的工作,没办法和她相聚,今天,终于和爸爸温卫康好好相聚了。
温顾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她便回学校去了。
这还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来学校,如今已经快到期末考试了。
温顾之前很多课程没上,就连老师们都很担心温顾挂科,甚至就连校长亲自给温顾打电话,询问温顾需要不需要办留级手续。
温顾的意思是,先考试,万一考不过再留级吧。
温顾一想起这些,自己都觉得挺好笑的,想她上辈子念建筑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挫折,从来没有挂过科,更别说留级,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大学还没毕业,就在京城最好的建筑事务所工作。
温顾已经安排人去机场接爸爸温卫康,而她呢,先去学校一趟,了解一下期末考试和作业有哪些,嗯,没错,她还欠了很多作业,平时的作业成绩,也是期末考试的一部分。
大家都说有钱人花钱买时间,可是温顾还是觉得,人生总是有很多事情,是别人不能代劳的,即使是写作业,明明可以花钱请人做,可她就是很执着想要亲自完成,可能这是强迫症吧。
司机开车送温顾送到教学楼旁,此时,同系的同学们正在阶梯教室里上课,温顾小心翼翼地走进阶梯教室。
之前,太累了。
现在,能够安安心心地坐下来听课的感觉,真好。
不一会儿,下课了。
老师和同学们全都往教室外面走,一个声音传来:“啊,温顾,你怎么来上课啦,你前阵子不是被警察抓了吗?”
温顾看向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班长陈以琳。
陈以琳从前和温顾不对付,想揍温顾,反而被温顾给揍了一顿,给打进医院里。
后来,陈以琳私底下没少搞过小动作。
对于温顾而言,陈以琳只是一群大魔王中的小罗罗,可是偏生陈以琳还要一头撞来。
温顾的眉毛微微扬了起来:“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你,你还是这么关心我。”
陈以琳阴阳怪气地说:“哎,你被抓的消息,全校都知道了,我就算捂住耳朵都听见了!要不是你关系硬,学校早就开除你了。啧啧,我真佩服你,还有脸来学校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