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极了齐临,想将他千刀万剐,倘若早知如此,从前在斗兽场我就不该心软。
我去找父亲想抓住齐临,可连父亲也寻不到人。不知何时,司空府上上下下散发着慌张的气息。
我告诉雀儿自己的疑虑,雀儿安慰我:“小姐多虑了,若是真有什么事情,老爷肯定会告诉小姐的。”
“可我这几日连爹爹的影子都看不到,等见到父亲,我一定要亲自去抓齐临!”我恨不得撕碎他,齐临毁我清白,合该被千刀万剐!
我苦等多日,仍不见父亲回府,就连平日里绝不离府半步的冯管家也不在。
可我只能待在府里干等着,烦闷时就拿原先侍奉齐临的几个丫鬟奴仆出气,看着他们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我对齐临的恨意仿佛也被发泄了出来。
没想到没有等到父亲的回归,我却等来哥哥牺牲的噩耗。
7月的梅雨淅淅沥沥,下了小半个月还不见停,窗外的细雨落在石头上,滴答滴答作响。我卧在床上,瞥见雀儿淋着雨飞奔而来。
“小姐,西漠来信了!”雀儿欢呼着向我奔来,甚至忘记了敲门。她曾一度恋慕哥哥,上次知道哥哥成家,还烦闷了好一会儿。
在愈发压抑的这几日,哥哥的信,好似将这阴雨雾濛的天和气氛,都扫的清清爽爽了。
我迫不及待地拿来信,信封上的字不是哥哥写的,还戳了加急的印。
我急匆匆打开,看到第一行字时,便两眼一黑,一下子坐到在地。
往常在画本上看的晴天霹雳,原来是这种天塌了的感觉。
信上”宁远将军冯嗣悟战亡“几个字,像利箭,一个字一个字地刺痛我的双眼,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要砸碎我的心。
”哥哥,哥哥!哥哥!”我妄图把哥哥唤回来,连叫几声后,猛地吐了口血。
雀儿早已昏死了过去,我哑着嗓子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可这偌大的司空府却没有一个人应我,大厦将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乎!
父亲和冯管家这时才出现在这空荡荡的司空府,他们步履匆匆地向我房间赶来。
父亲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整理仪容,他的胡子乱糟糟的,冯管家像是苍老了十岁,本来就刻满风霜的脸更老了。
父亲从我手里抽走信,看完信后,急走几步背过身。
我知道他在流泪,父亲只有哥哥一个儿子,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哭过。
在哥哥离开司空府去西漠时,我也从未想到,他会死去。
“央儿呀,你长大了。”父亲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声音沉痛。
我不知所以,他将我抱起来,转了两圈,像我幼时那样。
“我的央儿长大了。”父亲放下我,脸色凝重,哀伤地凝视我许久:“央儿,是爹对不起你啊。”
我越听越糊涂,可父亲并不打算再说下去。
他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去,临走前对我说:“央儿,爹其实很想看着你出嫁,若是有人带你走,你就走吧。”
我呆呆地看着离开的他,风干的泪有些黏腻。
第二天,我和雀儿去哥哥曾经住的地方,收拾他的遗物,却意外碰见了祁韫。
“祁韫,你回来了!”我有些欣喜,可祁韫看到我,好像有些意外。
他没有回答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央央,司空府快要出事了,你跟我走吧!”
我没想到的是,那日跟着祁韫离开司空府,便是一辈子都没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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