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悦悦跟着小姑姑回去,今天又有糖吃了。
...
陈安忻正在屋子里织围巾,院子都不愿意待了,冷。
屋子里也没很暖和,但是比外面好多了。
“姐!”
“不能再吃了,留着明天午饭吃。”陈安忻听到妹妹的喊声,以为妹妹又惦记吃包子。
陈安萍:“不是吃的事,姐,方嵘找你,在小树林里。”
“叫他不要大白天过来,非要大白天来。”
“姐,我话传到了,和时时悦悦继续出去玩。”话传到,后面的事陈安萍可不管了。
妹妹走了,陈安忻擦了把脸,照镜子,把辫子拆开,梳了遍长发,重新扎好辫子,出门去了。
“安忻,你要出去?”方红霞刚码完柴火就见女儿出门。
刚才听到小女儿叫大女儿,小女儿进院子一向是先喊人,她都习惯了,也没问小女儿有什么事,大女儿出门她才问一句。
“嗯,妈,见方嵘,他在后头树林等我。”
“小心点别被人瞧见。”方红霞看出女儿挺高兴能见到方嵘,两个小年轻见面她不管,但提醒还是要提醒一句。
“我知道的,妈,我出去了。”
陈安忻去院子后头的树林,方嵘就在老地方。
这片树林有些树的树叶已经掉落,光秃秃的,留下了空荡的枝桠,有些树则还留有绿叶,遮挡是足够的。
“找我有事吗?”
“没事。”
“那你干嘛白天找我?”
“想你了。”
“白天就不要想我了。”陈安忻抱住方嵘的腰,脸贴着他的肩膀说话。
方嵘:“安忻,我晚上找你。”
“冷天不想离开被窝,你都见过我了,晚上就别来了。”
“安忻。”
“别撒娇,没用。”
方嵘:“我们好久没有练习过,你告诉我,我们要勤练习的。”
“天冷不想练习就想偷懒。”
“现在还好,之后更冷的。”
陈安忻没有坚持很久:“那好吧,晚上你注意点,我好不容易有好听的名声,不少人家上门说亲事,别因为你,我又被村里人指指点点。”
“安忻。”
“我都答应你了,你再委屈,晚上不要来了。”
方嵘很难不委屈,尤其听到不少人家上门说亲事。
“我走了,晚上见。”陈安忻拍拍屁股走人,不管方嵘什么想法。
两人确实还得练习,方嵘仍旧不熟练,有些粗鲁,需要她耐心教他。
...
“阿嵘,你这条新围巾谁给你的?”孙桂元注意到儿子戴了条新围巾。
之前也没见他戴过新围巾。
方嵘:“哥从县城带的,送我了,不要钱。”
“看着还挺暖和,你哥这次去县城带了别的什么?”
“我不知道,也没问。”方嵘戴的围巾是陈安忻织的,他已经找方威串过词了。
方嵘刚从堂哥家回来的。
和自己妈说了几句,方嵘回房间,锁了门,拿了镜子,取下围巾,衣服扣子解开,看肩膀的痕迹。
安忻留下来的,穿上衣服就遮挡住看不见了。
安忻说让他吃点苦,受到教训,以后胆子就不会那么大。
他没吃到苦,安忻亲咬也是不痛不痒,他当时第一念头就是幸亏见面前他都会洗澡,把自己洗得很干净。
见安忻前洗的澡,永远是他洗得最认真的澡。
看了会儿,想到昨晚的情景,方嵘躺床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还是好想马上和安忻结婚。
结婚以后就能天天练习了。
方嵘在房间里待到吃午饭,午饭还是妈一个劲说话,爸偶尔附和几句,没人和他说话,方嵘就一句话也不说。
孙桂元:“二弟家日子是越过越好了,还说威和陈家女儿不可能,我看就是打算结婚的。”
“有可能早结婚了,还能拖到现在?”方刚强已经不觉得两家儿女有结婚的打算了。
方嵘听到就想反驳,忍住了。
安忻是他的媳妇,和堂哥一点关系也没有。
“谁知道在想什么,走那么近。”
“你就别管人家闲事了,他们两家走得近,碍着我们家了吗?陈家也不是大罪人,没享过祖上的福,当了一辈子农民,还因为祖上,被村子里的人瞧不起,如果二弟家因为和他们家走得近,连累老方家的名声,那就连累吧,名声也不值几个钱。”
方嵘在心里点头,爸说的对。
名声在穷饿年代不值几个钱,他不觉得祖上有当官有读书人的家庭名声就坏。
又不是贪官污吏,安忻家真的太冤了。
不碍着他们家,碍着她的眼了,孙桂元听出来老伴生气了,不再提二弟家和陈家:“阿嵘,你以后娶个好媳妇,也给家里带好吃的,咱不羡慕别人家。”
谁羡慕了,方嵘一点不羡慕,明明是妈羡慕了。
他真的不羡慕,昨晚安忻给他留包子馒头当夜宵吃,安忻有好吃的都会想着他,不需要他羡慕别人家有好吃的。
...
从李真凤家出来,陈安忻遇见了孙桂元。
陈安忻没打算和不熟的孙婶子打招呼。
方嵘是方嵘,他妈是他妈,她不会因为方嵘就对他妈有多少好感。
“今天又给我弟妹家里送吃的?”
她不去搭话,孙桂元主动找话。
陈安忻除了赶集,很少往方家住的这片走。
今天是有个别情况,她才过来了:“不是的孙婶子,今天是去李婶子家帮忙做烧饼,她家得来个烧饼炉子,问我会不会用,我在县城读书的时候有见过怎么做烧饼,就去帮忙做烧饼了。”
烧饼炉子还是李婶子娘家人送的,说是打算换个新的烧饼炉子,旧的就给她家了,冬天能烤番薯吃。
李婶子娘家人卖烧饼的。
“你还会做烧饼啊。”
“做得不算多好,孙婶子,你拿两个尝尝吧,我得赶紧回家了。”陈安忻用草纸包了两个烧饼给孙桂元,给完就走了。
趁热乎带回家吃,烧饼凉了吃起来就没那么脆。
孙桂元肯定不能把两个烧饼扔了,和陈安忻搭话就是打听她去做什么,顺便瞧瞧她篮子里有什么。
“阿嵘,出来吃烧饼,还脆着。”
“妈,你又从二妈家拿吃的了?”方嵘接了烧饼吃。
“算是吧。”她不好直说是陈安忻给的。
如果是二妈家,就是安忻做的,方嵘问了句心里有数后,吃了不大的饼,吃完继续干活。
下次见着安忻,跟安忻说她做的烧饼也很好吃。
...
“别臭美了,整天待在镜子前。”陈安忻拿着烧饼回到家里,见妹妹还在房间里照镜子,说了她一句,将饼分她一个。
“姐,你给爸妈了吗?”陈安萍终于不再照镜子,啃饼。
“给了,爸妈一人两个。”陈安忻坐在床边,也吃起了烧饼。
前几天她生日,方嵘送了她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还有镜子,不是单独的一面镜子,就是连着梳妆台的,还能翻转。
梳妆台并没有大得夸张,比一个人宽些,两个人就窄了,方嵘还配了个高度适宜的凳子。
安萍一眼就喜欢上了,还问她出嫁的时候,会不会把这个梳妆台带走。
她说看情况吧。
除了梳妆台,方嵘还送了一个女孩形象的木头不倒翁,给不倒翁上色了。
发型,常穿的衣服裤子颜色,一看就知道是她。
方嵘特意说这个不倒翁是他饿肚子两天做的,梳妆台一直悄悄在做,给她当生日礼,等他们俩结婚,给她做更大更好的。
她生日没打算过,妹妹见她生日没一点反应,早上中午吃得都很普通,慌了,怕晚上也没好吃的,提醒她,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说知道,生日也不是必须吃什么好东西。
陈安萍哪能答应姐姐的说法,一年里头没几天有正当理由吃好东西的了,姐姐生日绝不能白白浪费。
经过她软磨硬泡,陈安忻终于答应煎饼,吃了煎饼就当正式过个生日。
她没想过方嵘会在晚上送她生日礼,还是和方威一起来的,方威拿煤油灯,方嵘搬梳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