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曦:“……”
梁砚文:“……”
这些人是他们花了二百两银子好不容易请来的!
严曦气结,“皇上不解释一下?”
蔺容宸道:“该解释的不是殿下么?”
严曦扭过头,“你懂个屁!”
“……”果然回到延丹,底气足了不少,都敢骂他了。
赵珣和梁砚文十分自觉地退了三丈远。
蔺容宸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一下,“你想见朕,入宫便是,或者让赵珣带个话,朕出来见你也可,何必迂回?”
我呸!严曦心道我什么时候想见你了?怎么不是你想见我?
“你的爱妃夜夜入我梦里,扰得我不得安睡,我才千里迢迢来给她超度,以慰亡魂。关你什么事?”
蔺容宸被他这么一呛,略有些失望,“你不是专程来看朕的?”
严曦扭头,“不是。”
蔺容宸叹气,“罢了,明日朕再叫人来找些高僧来超度。”
两人正说着话,赵珣喊道:“皇上,今日中元节,百鬼夜行,还是早早回宫的好。”
蔺容宸见太阳已落山,周围又是墓地,一时之间,竟也觉得阴风阵阵,拉着严曦道:“走吧,九殿下!”
两人刚迈开步子,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啼哭声从墓地深处传来。
严曦:“……”
蔺容宸:“……”
梁砚文:“……”
赵珣:“……”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严曦白了脸,声音都在抖,“就是这个声音,在我梦里都哭了一个多月了。”
蔺容宸素来不信鬼神之事,对赵珣使了个眼色,沉声道:“挖坟,开棺!朕倒要看看何人在装神弄鬼!”
赵珣虽也不信这些,但却不得不顾忌蔺容宸的安全,劝道:“皇上,末将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带些御林军来?”
“不必!朕乃天子,莫说是否真有妖魔鬼怪,就算有,见了朕也是要退避三舍的!”蔺容宸护着严曦,道:“叫他们挖!”
都说死者为大,赵珣哪干过这般损阴德的事?给黄婉烧了一堆纸钱,又磕了好几个头,说了无数遍冒犯了,硬着头皮下了第一锹。
越往下挖,哭声就越清晰。
待棺椁露出来,那哭声就似在耳边一样。别说严曦了,就连蔺容宸都觉得后背发毛。
赵珣将石棺上的泥土都扫掉,“皇上,你们再往后走走!待末将跟梁大人开棺!”
蔺容宸并非故意让赵珣和梁砚文涉险,毕竟黄婉的事关系到云楚皇室,他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其中的隐秘,自然不愿大张旗鼓。
赵珣和梁砚文都是习武之人,加上还有两个武艺精湛的御林军,四人推开一个石棺,简直易如反掌。
那石棺刚开一条缝,里面传来的啼哭声就穿透耳膜。四人一发力,将棺盖推开了大半,低头看到里面的情景,神色剧变,竟一个个愣住,不动了。
蔺容宸和严曦离得远,这会儿听啼哭声停了,又见四人不动,心中不禁骇然,莫不是真有什么鬼怪在里面?
“如何?”蔺容宸正要上前,被严曦拉住,“皇上莫急!”
赵珣几人抬头,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他指了指棺椁,面白如纸,“皇,皇上……里,里面有个……孩子……”
蔺容宸:“……”
严曦:“……”
两人大步上前,看到石棺里的情景,严曦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棺椁里的画面居然跟他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一个浑身粉嫩的婴儿躺在黄婉的胸口,闭着眼睛,小小的嘴巴毫无意识的蠕动着,仿佛吃奶一般。
他睡得很沉,也很平静,仿佛刚才的哭声根本不是他发出来的。
四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
不说这诡异的孩子从何而来,黄婉死了快六个月了,尸体为何丝毫没有腐烂?再说这孩子,在如此密闭的棺椁里是如何存活的?
太匪夷所思了!
蔺容宸退了一步,对赵珣道:“事出反常,必为妖!这孩子留不得,杀了!”
赵珣虽不忍心对个婴儿下手,也明白这个孩子绝不一般,是人是妖尚未可知。
严曦突然想起那个江湖术士说过的话——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隐隐觉得这个孩子杀不得,一旦下手,后果会不堪设想。回过神,见赵珣已拔剑,忙将其拦住,“皇上,万一他真的只是个孩子呢?没有见过的事,不能否认它的存在!”说着弯腰就要去抱。
“不可!”蔺容宸将他拉住。
严曦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皇上纵然不信鬼神,也应有敬畏之心。严曦自问无愧于天地,有何所惧?”
那么小的一团,肉呼呼的,粉粉嫩嫩,像一颗刚摘下来,还带着清晨露水的红苹果。细软的黑发,天鹅绒般乌黑亮泽。睫毛还微微颤抖着,偶尔吸吸嘴唇,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杏子大小的拳头紧紧攥着,好像攥了无穷的力量……
严曦看得心都要化了,“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妖怪?”
刚将孩子抱进怀里,棺中原本睡着了似的黄婉变了样。眨眼的功夫,风化成一堆骨灰。
婴儿似有所觉,竟跟着哭了起来。严曦又是拍又是摇,哄了半晌,才堪堪止住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