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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原地静止了数分钟后才慢慢接受了现实,不过虽说纸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但还是有些疑点。
    上面并未写明断龙沟之事,如今我甚至有些怀疑到底有没有棺中女子这个人,若是有的话我是怎么变成的死孩子,可若是没有那当日在断龙沟岸边见到的棺材又怎么解释。
    如今孟兰香已经被巫蛊道杀害,看来知道我身世的只有刑玄易一人,想到刑玄易我突然心头一震,赶紧又看了一遍白纸,上面清楚写着当日孟兰香将婴儿从腹中取出后交由刑玄易养大,可刑玄易身边只有捡来的段寒天,难不成这段寒天就是田桂枝的儿子,而他先前的所有记忆也是被幻尸术迷惑了!
    我不敢再继续瞎想,这样下去我非疯了不可,白纸上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若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必须要去东山荒庙一趟,找刑玄易问个清楚。
    不过此事决计不能与段寒天明说,我虽说不是孟兰香的孙子,但毕竟她是因为我才杀了陈家人,若段寒天真是这家人的后代,那他肯定要找我报仇。
    这样虽然有些不厚道,可毕竟我已经是将死之人,寿尽而死和死在他手中又有什么区别,想到这里我将棺材重新盖好,恭恭敬敬给三口棺木磕了三个响头,随即便将白纸夹在幻尸秘术中,爬上梯子回到了地面。
    明媚的午后阳光落在身上,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暖意,心中只有刺骨阴寒,如今我倒是有些后悔下到地窖,若是不知道这些事情,或许我能够活得更加轻松一些。
    我将幻尸秘术重新用白布包好放入怀中,继而走出屋子,抱起孟兰香的骨灰便朝着院外走去,现在我一刻也不想等待,只想早些知道事情的真相。
    此时村中的街道上血雾弥漫,浓重血腥味充斥着我的鼻腔,可我压根不在意,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只知道木讷的行走,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后山林地是陈官屯村民的葬身之处,孟兰香虽说不是陈官屯人,可她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也照顾了我十八年,如今身死自然是要埋在这里。
    来到后山我将骨灰坛放到一旁,找了一块阴凉之地便徒手挖起了泥土,这两日没有下雨,泥土比较干燥,等我挖出坑洞时双手已经满是鲜血,左手食指指甲盖也翻了起来,可我全然感觉不到疼痛。
    我用血手将骨灰坛捧起,小心翼翼的放入洞中,沉声说道:“你虽说不是我的亲奶奶,可若是没有你我早就已经死了,你十八年的养育之恩我会记得,巫蛊道的仇我也会替你报,只求你保佑我可以查出事情的真相。”
    说罢我将双手插入泥土,慢慢捧起洒落,随着泥土落下,我的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流淌下来。
    孟兰香虽说不是我的亲人,可毕竟养育了我十八年,这十八年对我的照顾和谆谆教导又怎么会是一封书信就能够割舍掉的,而且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她已经将我当成了亲孙子,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对我的关怀却没有任何的疏减。
    第四十二章 幻尸密宗
    骨灰埋好时已经是日落西山,天边云霞似血,如同锦缎,我无心观赏这绮丽的风景,起身将衣服上的尘土拍打干净,随即朝着山下方向走去。
    先前离开陈官屯的时候刑玄易说去调查邪门之事,我若回来就去东山荒庙找他,如今他应该还在那里。
    一路急行,没有半分休息,但饶是如此等我到达荒庙的时候也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色渐渐暗下,毛月亮挂在天上,山间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只有静谧一片,显得尤为清冷。
    我穿过山间树林来到荒庙院前,抬头望去,荒庙中却没有半分光亮,漆黑一片,好似空无一人,我站在院外朝着里面喊叫几声,无人回应,见状我只好将手电筒打开,然后踱步进入院子。
    穿过前院来到厅堂,我拿起手电筒四下一照,厅堂中竟然一片狼藉,土塑女像已经碎裂,碎片到处都是,而香案上也是杂乱无比,瓜果点心洒落一地,见到这一幕我心头一惊,连忙朝着神像后方快步走去,可当我到达地方时却发现原本摆在这里的两口棺材已经不见了。
    “刑爷爷!段寒天!你们两个在哪!”
    我站在原地不住大声喊叫着,可没有任何人回应我,只有山风吹动地上干草的声响。
    一时之间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原本以为来到荒庙就可以解开我的身世之谜,但谁成想刑玄易二人竟然失踪了,而且从厅堂中的场景来看这里应该发生过一场大战,否则绝对不可能这般狼藉。
    酒香散去,空气中弥漫着干草的味道,一瞬间我恍然觉得拉扯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
    我踉跄着脚步走出荒庙,好似喝醉了一般,我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刑玄易是知道了什么在故意躲着我?还是说他与邪门弟子交手不敌,最后连同段寒天一起被抓了去?
    这一切不过只是我的猜想罢了,我在厅堂中仔细寻找过,没有发现任何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眼看逐渐明朗的真相又疑云满布,我心情丧到了极点。
    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山腰位置,刚想下山,突然就看到远处山间升起一阵雾气,白雾昭昭,范围极广,就好像凭空出现了一堵白墙似的,莫说是远处的山峦,就连近处的树木都看不到了,仿佛一瞬间消失不见,这种诡异的现象我从来没有见过,霎时间呆立当场。
    浓重的白雾缓缓前行,就在这时我忽的听到白雾中传来阵阵号角声,紧接着就是整齐的脚步声和战马嘶鸣的声音,而且其中还夹杂着铁器碰撞之声,阵阵高亢的口令声从白雾中传来,震耳欲聋,犹如千军万马之势。
    声音如同洪钟,瞬间让我清醒过来,我见势头不对,连忙蹲下身子躲在草丛中,然后朝着远处白雾窥探而去。
    白雾逐渐散去,隐藏在其中的东西则是显露出了真实样貌,成百上千匹战马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山间,每一匹战马上都坐着一名身穿铠甲的男子,手持利刃长枪,头上好像还戴着头盔,看上去英勇异常,只是由于距离实在太远,加之是夜里,所以我看不清楚他们的面貌,只能看个大概。
    他们这种装扮就好像古代的兵将,可现实中怎么会有人穿这种衣服,而且这大半夜的还要行军,这绝对不正常。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这么多兵马前行,肯定是要出大事了,想到这里我再次朝着山间看去,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原本走在山间的兵马竟然在一瞬间消失了踪影,就好像从未出现过,我站起身来用力揉了两下眼睛,山间还是空空荡荡,半个人影都没有。
    莫不是这两天遭遇的事情太多,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眼花了?
    我站在原地等待片刻,见那些兵马还是没有出现,于是便放下心来,下山之后朝着陈官屯的方向走去。
    等我到达陈官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村子幽静死寂,没有一点活人气息,呼啸而过的风中夹杂着血腥味,让我不寒而栗,不得已加快了脚步。
    行不多时我便回到了家中,刚坐下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不过这也怪不得我肚子不争气,从早上到现在我只喝了一瓢井水,哪里吃过东西。
    我起身来到饭屋随便蒸了两个地瓜垫肚,吃饱后总算觉得舒服了一些,如今虽说天色已经不早,可我却没有半点的困意,或者说我是愁绪太多,就算是躺下也肯定无法安睡。
    趁着有空本想梳理一下事情的始末,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可就在我拿书信的时候却将目光放在了那本幻尸秘术上,既然孟兰香将书信夹在此书中,那就说明此书十分重要,我将书信放到一旁,拿起了泛黄的幻尸秘术,随即打开翻看。
    书中的字是毛笔手写,而且还是繁体,我虽说文化水平不高,但这些字基本上都认识,所以阅读起来并没有什么障碍。
    刚开始看的时候我的心情还稍微平静一些,可随着翻看的页数越来越多,我感觉身体逐渐出现燥热的迹象,而且额头上还渗出了不少汗水,不断朝着地面滴落。
    这并不是因为天气炎热,而是书里讲的内容实在是太过光怪陆离,都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一时间更是难以置信。
    书中记录的是幻尸宗的秘术,根据书中记载,幻尸宗有两样看家秘法,一是诡幻之术,二是控尸吸魂。
    所谓诡幻之术具体指的就是幻象,世间万物不出金木水火土,人生天地,命受五行,秉承二五之数,存于天地之中,故受五行所影响,人的五行也好,百兽飞禽也好,均是五行归结于一身,终难逃其道。
    此术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秘法,施展之后可搬山填海,迷惑众生,幻化出世间任何东西,山峦日月,江河星辰,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只要双目可见,都可以幻化出来,不过这种幻象对方只能看到,却并不能够真正的感知到。
    至于控尸吸魂更为霸道一些,与先前幻术不同的是这种秘法可以造成敌人实际伤害,并据为己用,此术若是炉火纯青便可以操控尸体,并且将魂魄吸入自己体内,从而让自己实力增强。
    怪不得世间众人都修习歪门邪道之术,这书中所记载的本领确实诱人,假以时日我如果能将这书中秘法学会,那覆灭巫蛊道岂不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想到此处我心中大喜,如此说来我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续命,只要能够找到沈泞熙给我延长寿命,我便可以修习此法用来报仇,此书虽然是邪门之物,但也分用在什么地方,我用邪术对抗邪门,自然是造福苍生之举,而且我始终相信只要心存正气,必然百邪不侵。
    书中虽说有图画注解,但是文字晦涩难懂,我看了片刻便有些困倦了,将白纸夹入书中,包裹好之后重新放回怀里,然后熄灯前往卧室休息。
    四周静谧无声,月光透过窗纱散落地面,虽说现在村子里面只有我自己一人,但现在我胆子已经比先前大了许多,也不再恐惧这未知之物,我闭上眼睛不多时就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就听到敲门声从耳边传来,一开始我以为是睡蒙了,可是敲门声真切,而且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猛然间我惊醒过来,侧耳仔细一听,屋门竟然真的在咚咚响着!
    第四十三章 纸人术
    来时村里一片血海,根本没有见到一个活人,如今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敲门,难不成真让那赶车的中年男子说中了,这村子周围还有孤魂野鬼的存在。
    不过转念一想我又觉得不太可能,这几日我都不在村里,跟他们的死没有丝毫关系,况且我们可是在一个村子生活了二十多年,他们枉死找我干什么,或许是中年大叔回到镇上之后将我回来的事情告诉了警察,警察连夜来陈官屯询问情况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先前的困倦一扫而光,我起身坐起,穿上衣衫后便来到门前,隔着门对外面低声问道:“谁啊,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
    “惊蛰,我是你秀莲婶子,听说你从外面回来了,我过来看看你,你赶紧把门打开。”女人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倒真与我隔壁邻居家的婶子声音差不多,不过就是更加尖细了一些。
    我隔门冷哼一声,心想这村里面的人早就已经死了,如今半夜前来必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而且先前村长来我家的事情我还记得清楚,又怎么会轻易上当,门外的孤魂野鬼肯定是害怕门上贴着的黄符,所以才不敢轻易进来。
    “是秀莲婶子啊,我已经睡下了,要是没什么大事就明日一早再来吧。”我随口敷衍了几句,紧接着回到里屋,凑到窗台边朝着外面看去,只是看了一眼,我吓了浑身的冷汗,阴风一吹,只觉手脚发凉。
    原本以为门口就只有秀莲婶子一人,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院中竟然站满了人,借着惨白的月光我仔细一看,这些人全部都是村里的村民,各个浑身沾满了血迹,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断了腿,还有的将自己的脑袋抱在怀中,那殷红的双眼滴溜溜的乱转,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们脸色白的渗人,眼眶位置乌青,嘴角流淌着鲜血,一个个瞪着双眼用阴狠的眼神朝着木门方向看去,好似是要吃人一般,眼前的一幕彻底让我慌了神,若只有一个邪祟我用奶奶留给我的玉牌尚且可以招架,可看这阵势估计全村的人都找上门来了,而且有的趴在我家墙头上,更有甚者直接上了屋顶。
    “惊蛰,赶紧把门打开,我知道你奶奶不在家,我给你煮了两个鸡蛋,还是热乎的呢。”秀莲婶子站在门外捧着双手,里面好像的确有两个圆形模样的东西,我稍微侧身看去,她手里捧着的哪是什么鸡蛋,根本就是两颗带血的眼珠子!
    见到这一幕我彻底怒了,他们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害的,凭什么都来找我,既然他们非要致我于死地,也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婶子,那鸡蛋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我劝你们别白费功夫了,要是有本事你们就进来,要是没本事趁早回去歇着,虽说奶奶已经没了,但我陈惊蛰也不是软柿子,是个喘气的就能捏!”我直接朝着窗外破口大骂。
    众人一听声音是从窗口位置传来,皆是将目光看向我,一个个眼神凶狠,就好像跟我有血汗深仇似的。
    “你这个小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是因为你我们怎么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既然你不出来,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门外的秀莲婶子率先发难,将手中的眼珠子塞到漆黑的眼眶中,后退两步,猛然朝着木门方向撞去,咣当一声,金光乍现,秀莲婶子啊的一声被这道金光击出数米远的距离,倒落在地后浑身不住抽搐,没过几秒就化作阴气四散。
    “我说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有本事你们就进来,你们若是再不进来,那我可就要睡觉了,我可没工夫陪你们玩。”我略带嘲讽的朝着外面的邪祟说道。
    奶奶的黄符对付一般的邪祟绰绰有余,他们不过就是一些孤魂野鬼,与陈柒他娘的实力有天地之别,陈柒他娘依靠邪门弟子帮扶才破了村长的黄符,更不要说这些小角色。
    听到我的话之后门外的村民皆是显露出怒不可遏的神情,可面对门外贴着的黄符,他们却又无计可施,看到他们这副模样我心中倒是觉得好笑,于是说道:“都成孤魂野鬼了气性还这么大,我原本还可怜你们,觉得都是一个村子住的乡亲,可如今看来你们根本不值得可怜,若想替我守门就在外面候着吧,反正用不了几个时辰天就亮了。”
    “陈仙婆的尸骨埋在后山是不是委屈了一些,要不然咱们去后山给她挖出来,换个敞亮点的地方?”
    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定睛一看,说话之人是上一任村长陈贵,没想到他心竟然这般狠毒,还敢算计到我奶奶的头上。
    陈贵话音刚落,周围的村民皆是点头附和,我见他们转身准备朝着院外走去,一下子怒火中烧,连忙大声喊道:“站住!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好,那我就把门打开,不过我现在没穿衣服,我可不想临死还光着身子,你们给我五分钟的时间,等我穿好衣服就将门打开!”
    门外的村民一听这话停下脚步,各个露出阴险的笑容,好似是吃定我了,只是他们没想到我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我睡觉之时根本没脱衣服,拖延时间无非是寻找对策而已。
    先前我粗略看了一下,院中已经站满了邪祟,院墙外面的邪祟还不知道有多少,若是仅凭玉牌肯定是斗不过,所以必须要想其他办法才行,正当我一筹莫展之时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地窖中发现的那本幻尸秘术,这书上的东西虽说晦涩难懂,但有些法术却是简单的很。
    其中有一招法门我记得清楚,名叫纸人术,先用黄纸剪裁成人形模样,然后割破指尖,用指尖精血点在纸人额头位置,口中默念咒语,心中幻想着纸人幻化的模样,过不多时纸人便可以幻化成心中所想象的人物。
    不过幻化出来的东西只有威慑作用,却没有实际攻击效果,说白了就是用来唬人的,由于时间只能坚持一分钟,所以这招并不难实施。
    奶奶既然被叫做陈仙婆,平日里画符用的黄纸自然不少,而且我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我来到奶奶屋中,打开床前黑木箱,从中取出一张黄纸,随即便将其撕成了小人模样。
    院里院外站着的都是邪祟,他们所惧怕的自然是拘魂夺魄的阴差,以前我在老画上见过钟馗的模样,如今倒是可以将这纸人幻想成钟馗的样子,我就不信门外的邪祟见到钟馗还敢驻留。
    我用牙齿将食指指尖咬破,将鲜血点在纸人额头位置,闭上双眼,口中默念咒语,脑海中想象的皆是钟馗的模样,铜铃双眼,满面虬髯,身穿红色状元袍,头戴黑色襆冠,手持七星龙渊剑,好不威风。
    我正想着,突然眼前一道红光闪过,紧接着阴风四起,四周温度骤降,宛若冰窖一般,见四周情况不对,我连忙将眼睛睁开,此时面前哪里还有那黄色纸人,一身高两米的红衫大汉站在面前,双目瞪得如同铃铛一样,满脸的胡须,凶神恶煞,这人不是钟馗又能是谁!
    此时幻化出来的钟馗正站在我面前,手持长剑,只不过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待我的命令,先前书中所说幻化出来的东西只能停留一分钟的时间,我自然不敢再耽搁,连忙冲着面前幻化出来的钟馗说道:“门外满是厉鬼,你帮我将他们全部驱赶出去!”
    第四十四章 阴兵
    钟馗抬手一捋面下虬髯,手持长剑踏步流星朝着屋门位置走去,他来到门前叱呵一声,声音如同炸雷,屋门登时碎裂,轰然倒落在地。
    “区区游魂还敢在我面前放肆,你们当真是活腻味了吧!”
    钟馗双目散发出红光,浑身正气凛然,如同天神下凡,这些游魂野鬼哪敢在他面前造次,一见到钟馗出现在面前,顿时吓得惊慌失措,根本来不及分辨真假就撒腿逃窜,不多时院子里便恢复了宁静,再见不到一只游魂野鬼的踪迹,浓重的阴气也散去了七八分。
    见纸人术有如此奇效,我心中大喜,真没想到幻尸宗的秘法竟然如此厉害,虽说这钟馗只是幻化出来的,但足以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我转身看向钟馗,刚想道谢,突然见他脚下一阵白烟升起,紧接着火焰噌生,原本站立在我面前的钟馗就好像是纸扎的人一般烧了起来,没过数秒就化作灰烬,不复存在,看样子纸人术时限已到,所以幻化出来的东西自然就会消失不见。
    不过即便如此,这纸人术也是帮了我大忙,若不是幻尸秘术,恐怕我今日就要殒命于此,如今有了这钟馗的威慑,一时半会儿我想村中的游魂野鬼应该不敢再来了。
    望着冷清的院落我松了一口气,刚想转身回屋休息,忽的就听到耳畔传来阵阵杀伐之声,声音嘈杂,好似千军万马,听到这声音我心头一震,心想刚才不是已经将这孤魂野鬼驱散了吗,为何如今外面又想起杂乱之声,难不成他们知道了其中猫腻,所以再次找上门来。
    我将口袋中的玉牌紧紧握在手里,快步朝着院门位置走去,刚将头探出,就看到整个村子里面一片火海,成百上千的游魂四下逃窜,而在其身后追赶着的竟然是先前在东山上见到的古代兵将!
    座下战马嘶鸣,兵将手持长枪锁链,借着月色我这才看清楚,这哪里是什么古代兵将,根本就是邪祟,他们身上虽说穿着铠甲,可已经是破烂不堪,从露出之处还可以看到其中的白骨,在头盔之下也并非是常人的头颅,而是白骨骷髅,双目位置只剩下了黑漆漆的眼眶,这怎么可能是活人。
    游魂吓得哀嚎不止,身后的那些兵将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粗重的铁链划地而过,激起阵阵火光,抬手一甩,锁链直接套到游魂的脖颈,用力一拽,整个头颅连根拔起。
    游魂虽说四散,但阴气却好似被那兵将吸入身体之中,月色下火海中,这一切犹如修罗地狱,凄惨的声音好似潮水不断朝着耳畔涌来。
    眼前的场景让我双腿一阵发软,差点就瘫倒在地,这些兵将足有上千之众,游魂在他们眼中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如今我就算是用上纸人术,恐怕也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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