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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白的灯光照映着走廊里的几个人。二胖有些惶惶,强行把目光转移到身边的一扇门上以防自己胡乱看,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
    门上刷着白色的漆,上方嵌着一块玻璃,透过玻璃看里面是深黑一片。二胖心里冒出些不合时宜的好奇,把脸凑近了玻璃一些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况。
    “啪!”一只带着血迹的青黑的手掌突然拍到玻璃上,惊得二胖“哇啊”一声惊叫着跳开。他惊恐地回头想要去拉封泉,胳膊无论怎么伸却都是摸到的一手空气。
    他疑惑地回头,便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整条走廊就只剩了自己一人,其他人都凭空不见了。二胖突然想到什么,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宝剑他们不会是……被鬼抓走了吧?”
    *
    就在封泉眼前,空间倏地被拉长,原本狭窄不容三人并排走的走廊绵延成了百米宽。洁白的墙壁和地板使劲拉伸远离,原本离他很近的四个人也都一瞬间消失。
    下一刻,场景恢复,仍然是那条阴惨惨的走廊。
    封泉轻笑一声,浑不在意地推开旁边一扇门。
    这里是这所鬼域怨气最为浓郁的地方,也就是统领这个鬼域的中心恶灵执念牵系之处。
    甫一进入,霎时阴风大作。
    只见浓浓的黑雾之中,渐渐变幻出来实体,是一间阴暗的手术室。灯光只有昏黄的一小盏,放在墙角的地面。
    稍许,响起金属碰撞的“叮叮当当”声,两个穿着隔离衣戴着口罩和手套的人从阴暗出走到手术台旁边。
    背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封泉回头,便见身后凭空出现了两个人,迅速挟制了他朝着手术台而去。
    手术台旁的两个穿着隔离衣的人手持着轻薄的手术刀在等着封泉被送过来,手术刀的刀尖反射出闪闪的银光。
    封泉没有反抗,任由身后的两人把自己送到手术台上紧紧绑好,仿佛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仰着头,更能看见身体上方两个“主刀医生”暗沉无光的瞳孔。他们眼里流露出贪婪阴戾的鬼气,而后锐利手术刀朝着封泉腹部而去。
    封泉:……还没脱’衣服呢。
    他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原本应该是洁白整洁的墙面,而现在正处在封泉视线中央的却是一抹喷射的血迹,看形状像是躺在下面的人被割破了大动脉,血液倏地从血管里喷射而出,喷泉一样染上天花板。稍微往右一点,那面墙被墙角一盏小灯照亮一半,但有些模糊,能看见的是肉摊子一样被钉住挂在墙上的人体脏器和器官,手、脚、肝、肠子、心脏。左面墙隐没在幽黑中,隐隐约约看见被打穿了额头悬挂在墙上的人体轮廓。
    在阴森诡异的环境中身体被束缚,眼看不到自己身体的情况,加上时而传来的金属碰撞声、刀刃入肉声,很能轻易让人崩溃。
    但封泉只当自己是躺着休息一会儿。
    不一会儿,金属碰撞声停下,其中一个医生阴森地笑了一声,犹如虔诚的信徒捧着什么圣物一样,从封泉腹部举起一颗还散发着热气的血淋淋的肾脏。
    “还有……一个,……还有,心脏……肝脏……肺……肠子……”
    穿着隔离衣的人声音沙哑,又带着些锐利阴毒。仿佛要把被谈论的器官全部挖取出来。
    另一个医生接过那颗热乎乎的肾脏,走到有灯光的墙壁,把那颗蚕豆形的脏器按到墙上,取了一颗钉子按下去——
    “噗呲”一声,一小股血浆从肾脏里面涌出来。他又拿出一个小铁锤,开始砸起钉子,把肾脏镶到墙上。
    “咚。”
    “咚。”
    “咚。”
    仿佛一下下不是砸到墙上,而是砸在他还好好躺在肚子里的那颗肾脏上。
    封泉:……
    演技太好,要不是他没感觉到疼,几乎都要相信了。
    他知道,阴灵并不能主动损伤人。
    天地袭精为阴阳,精气为人。
    正常情况下,所有人都为正气所充盈,邪祟不能近身。而若是受惊神涣,鬼物邪气便可趁虚而入。
    如果躺在这里的人被这场景和两只鬼魂吓到,那么两个“主刀医生”从他“腹部”拿出的脏器,可就不是单单用鬼气捏成的,而是真实的他自己的脏器被剥离了。
    畏则心乱,心乱则神涣,神涣则鬼得乘之。
    不畏则心定,心定则神全,神全则沴戾之气不能干。
    ……总之封泉就躺着静静看这两只鬼演戏吓自己。
    两只鬼做戏做得很完全,忙忙碌碌地取走了所有能在不马上危及人生命情况下能拿走的脏器,便拿过线来开始为封泉缝合伤口。封泉便见他们举着镊子夹着针缝合并不存在的伤口,感觉那些病例都弱爆了,这才是真正的中医诊断里所描述的“撮空理线”。
    手术完毕,两个主刀医生推着躺着封泉的手术台动起来。这个房间已经不止是一个房间,反而凭空延伸出一条走廊;过了走廊,又是一扇门。
    而在推着封泉走的过程中两个医生嗡嗡地说着鬼语:
    “怎么办,他坚实得很,打不开,吓不了他。”
    另一个说:“去里面,那人在里面。”
    说着竟然还打了个哆嗦,说起“里面那人”十分惧怕的样子。
    封泉心道,终于要迎来正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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