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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儿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回抱住她的腰,哽咽着摇头:“不,我不躲,我要陪着母后。”
    他要守着母后,不许别人欺负母后。
    “好孩子。”韶音抱了抱他,“母后并不柔弱,你当知道,旁人想欺我头上并不容易。”
    她嘱咐他:“你安心出去读书,记得叫你秦王叔祖派几个人保护你。你好好的,母后在宫里也好好的,我们互相保重自己,好吗?”
    希儿隐约感觉出来,母后似乎要做什么。
    他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兴许是帮不上忙的。
    “好。”他点点头,沁了泪水的眼睛愈发清亮,“我会保重的。”
    既然帮不上忙,他至少不能拖母亲的后腿。
    又抱了母亲一会儿,他便抽手,转身离开了。
    韶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小小少年如初长成的青松,虽然俊秀挺拔,但是并不强壮。
    她想了想,迅速扯了张纸,飞快写下一句:“替我照顾希儿。”
    字迹飞扬跋扈,力透纸背,跟她平时书写、批阅奏折的字迹截然不同。
    “你护送希儿出宫。”她将字条随意折起,交给绿容,“这个给秦王。”
    绿容接过:“是,主子。”
    希儿当日没回来,还要在清台寺住下。
    傍晚时,洛玄墨就知道了消息,眉头一挑,便抛在脑后。
    这个儿子是个愚的,让他去求,他就自己去求,竟不知求助于秦王。
    他有些不喜,但是想到自己已经放弃了他,即将有别的孩子,就没放在心上。
    他怀疑自己是因为身体虚弱才不举。反正政事就那样,他索性放下一些,开始调理身体。
    “可以给他停药了。”韶音对灰灰道,“如果他去宠幸妃嫔,就让他去。”
    “为什么?”灰灰问。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将绩点花在他身上很不值。”
    灰灰被她一提醒,立刻去查看自己的余额,在看到一个红色刺目的负数余额时,呆住了。
    “啊——”
    好半晌,它尖叫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韶音哄了它好一会儿,然后道:“别伤心了,我带你看好戏。”
    又一幕好戏开锣。
    这一日,洛玄墨鼓起勇气,吃了盏壮阳茶,然后去良妃房里。
    可以是可以了,但时长极为短暂。
    洛玄墨登时如挨了当头一棒,整个人懵了。
    他今年才二十七岁,正值人生当中的好年华,不说夜御七女,至少将一个柔弱女子收拾得抬不起一根手指,当是手到擒来之事。
    然而现实很残酷。
    男人最基本的骄傲都黯然失色,他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做皇帝的才干不被认可也就罢了,但他居然连床笫之事都……
    他愈发阴晴不定了,一有不如意便大发脾气。
    侍从们无不战战兢兢。在跟前伺候时,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洛玄墨看着他们这样,终于感到几分安慰。
    他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有多坏。
    要说从前的洛玄墨,因为装得好,堪称英明神武、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对皇后深情一片的好男人,在后宫妃嫔眼中也是公平公正的好皇上。
    但是现在呢?他对皇后娘娘是一日不如一日,对待伺候的宫人们好不严苛,全无往日的风仪。
    尤其他的外貌,因为休养不够,整个人瘦得厉害,新做的龙袍穿在身上不到半个月,就又有些空荡荡的了。他尖锐的骨头撑起龙袍,锋利得像要刺破。
    而他不知节制,肾阳流失过度,脸色青白,说是还阳的鬼也有人信。
    不知何时起,传他乃厉鬼还阳的声音越来越多。
    还有人煞有其事地说:“他是皇上,有龙气护体,等闲小鬼上不了他的身。说不定是先头的太子爷,死得不甘,来报仇了。”
    这话居然很多人信。
    还合理地解释了他为什么对韶音不尊重。
    韶音也听到了这些话。
    “或许吧。”她道,坐在窗前看书,纤细的手指握着书卷,娴静而安宁,“别人说什么,且不必管,但嘉宁宫的人谁也不许多嘴。”
    绿意和绿容忙答道:“是,主子。”
    犹豫了下,绿容往前凑了凑,小声说道:“主子,要不……请大师来宫中驱邪吧?”
    这主意不是她想出来的,而是听别人说的。
    她想着,说不定管用呢?
    万一成了,主子岂不是又回到从前那样的好日子了?
    “不要胡说。”韶音卷起书卷,往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记,“你们记住,这些事跟我们嘉宁宫全无干系。别人说什么,可以听,不许多嘴。”
    绿容捂着额头,应道:“奴婢记住了。”
    绿意则是眼底一暗。
    自从仲秋节那事过后,主子就跟皇上撕破脸了。
    皇上不来赔罪,主子也就跟他僵着。
    到现在俨然对头一般。
    谁也不知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绿意、绿容不知,别的宫人们也不知。
    似乎不知不觉中就如此了。
    但没有人说皇后娘娘不对,都说皇上被鬼附身了。
    这话也传到太后耳中,太后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又不是亲儿子,而且还是个白眼狼,管他死活?甚至出宫礼佛去了。
    希儿一直在清台寺住着,没有回来。
    洛玄墨一开始还想到他,没多久就把他忘了。
    努力耕耘,期待收获新儿子。
    转眼间,又是两个月过去。
    寒冬之际,窗户被冷冽的风吹得作响,风掠过屋檐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外头天光已经大亮,韶音却仍旧窝在床上,并没有起。
    绿意在半个时辰前给她换了两个汤婆子,一个叫她抱在怀里,一个给她蹬在脚下。被窝柔软又温暖,韶音惬意得缩成一团,全无起床之意。
    “灰灰告诉我,洛玄墨在干什么?”她舒服得眯起眼睛,“他是不是在上朝?他那干巴巴的身板扛得住吗?”
    灰灰冷呵一声:“他瘦得身上一点脂肪都没有,怎么可能扛得住?殿内炭盆摆得太多,朝臣们一个个热得流汗,只他自己没有,估计还觉得冷。”
    洛玄墨倒是好好休养来着,但他身体亏损得厉害,加上房事未禁,因此完全没有效果,整个人的状态甚至还变差了。
    按说他这样的身体,至少该禁绝房事,但偏偏他没有。
    除却要儿子、稳定后宫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心里有鬼。
    他不行,但他不想被人说不行,只要想到别人异样的眼神,他就愤怒欲狂,于是拼命证明自己。
    这就导致他往后宫去得还算勤。
    而仲秋节之后,他一直没跟韶音低头认错,韶音也不像从前那样给他脸,不仅没有宽宏大量的原谅他,反而一直给他找麻烦。
    他心里烦,诸事不顺,好得起来才怪了。
    灰灰想到一个时辰前洛玄墨从勤政殿出门,穿着棉衣、戴着棉帽、裹着大氅,仍是冻得脸色发青的样子,忍不住幸灾乐祸:“该!渣男!”
    不过,观察着洛玄墨难看的脸色,它又有些担心:“他还能活到六年后吗?”
    它担心洛玄墨死得太快,它的统生就此结束,犹豫着道:“要不,我们对他好点吧?”
    “行啊。”韶音缩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地道。
    让他幸福一把,然后再狠狠跌下,更刺激。
    “哎呀!”忽然,灰灰惊叫一声,“他昏倒了!”
    本来这狗男人倒霉,它应该高兴的,但它现在担心他嗝屁,竟然高兴不起来。
    “怎么回事?”韶音清醒了一点。
    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就昏倒了。
    才刚下朝,朝臣们还没走干净,忽然洛玄墨就倒下了,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皇上自从醒来后,身体一直不太康健。”送入勤政殿后,太医把过脉,向几位大臣说明情况,“我曾经数次劝皇上,先养好身体,但皇上……太勤政爱民了!”
    勤政爱民?还是昏庸好色?大臣们心里有数。
    但嘴上必不会这么说,很是担心地问道:“那皇上现在如何?多久能好起来?”
    “若是从皇上的身体康健着想,最好休养到明年春暖花开。”太医保守地道。
    大臣们表示知道了。
    守在勤政殿外,待洛玄墨醒了,便跟他商议休养身体,以龙体为重。
    又说:“这段时间,不如让皇后娘娘代掌朝政吧?”
    第17章 皇后17   他不想再演下去了。
    嘉宁宫,听到灰灰转播的韶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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