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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该知道师兄我从不介意被人拒绝。”修长指骨缓缓举起茶杯。
    低眉思索,莫离不认为这男人这么好打发,但也不保证这男人突然来个神经错乱,只有她知道面前的人疯起来容易不是人,可假如对方今天良心发现,莫离双眸放光还有希望。
    “反正拒绝过我的都成死人。”浅笑着残忍,百里秋水喜欢这种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的快感,没错他确实有病。瞅着地上小狗姿态的孩子他的唇角优雅上翘,弯成好看的弧度,细长的食指环着杯口一圈圈摩挲,少了茶的温度,却染上茶的芳香。
    ‘切,就知道自己没那么好命’莫离分析自己继续拒绝后的存活几率,还没算出来,百里秋水运功的手掌直接朝他的脑门挥去。
    暴露空气下的皮肤有些冰凉,莫离僵硬全身肌肉忘记活动,忘记夺门而逃,当然他知道在这男人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就这样他一动不动,愕然凝视身上的衣袍从衣领一寸寸的消失,这一刻,心口那叫自尊心的东西有些酸有点疼,双眼微热,灼烫的液体一滴,一滴,溅在挡住胸口的手臂上。
    挤进轮回门,睁眼出现在柴房,喉咙处的疼痛他身子的主人是让人掐死的。堂堂孟婆成为十岁男童,在这人人开外挂的世界她要重新来过,必须卑躬屈膝笑脸相迎,冥界三百年的煎熬白费,一无是处的身子更让人难堪。
    现在被羞辱却无法反击,这份无力感,压抑一月的莫离明白自己内心深入的害怕。通红的双眼只能死死瞪着地面,这一切怪不了别人,强者为王弱者为蝼,任何世界都是如此。
    “呜呜呜呜呜——大师兄,莫离真的没有逃跑呀。”软软糯糯的童声在房间里不停传出,坐在地上的男童紧搂双臂,泪珠垂挂,像失去最心爱的玩具嚎啕大哭起来。
    见莫离那没有受伤的后背,百里秋水诧异,怎么可能,昨夜企图下山的人肯定是这小子,难道自己猜错了?
    俯视小小身躯不断颤抖,百里秋水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喜欢欺负这个傻子。
    百里秋水觉得这小子怎么和娘么一样爱哭,两指揉了揉鼻梁捞过一旁的外袍俯身给莫离披上。可是,弯腰的那刻莫离发丝间一缕奇香飘进他的鼻腔,记忆中熟悉的味道,身躯一顿,深邃的眸光就似那深夜中的猛兽,恨不得立刻将小骗子撕个粉碎。
    自己居然闻到轻云的味道。恍然冷笑,也对,整个玄宗只有那人有能力将别人身上的伤口一夜消失。
    小骗子如何遇上轻云,疑惑充斥着他的大脑。
    一个无品弟子,除了自己谁能看得上,肯定是偶遇,百里秋水摇头失笑。
    轻云,你一个众人不知独自生活的天才还是老死在那大宅里,可不要扰了我唯一的乐趣。
    “哭什么哭,外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个傻子。”百里秋水正想将莫离得眼皮缝合上。
    “呜呜呜——大师兄,莫离就两件衣裳现在只剩一件了。”满脸泪痕加上无辜的表情,百里秋水蹙眉轻云肯定是无意救了这孩子。
    “别跪着了,是谁偷跑我不追究,你作为无品弟子的五年基础修行时间已到,等下去织室领明日考核的衣裳,明天起服下天灵丹升为筑基开始正式修行。”
    莫离继续抽泣,水弯弯的两眼看着男人:“大师兄,天灵丹好吃吗?”顺便吞着口水,满眼期待。
    百里秋水扶额,没心没肺的小子不在自己身边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少废话快出去洗洗,本来就长得丑,现在更不能见人了,你以为你的脸是自己的脸吗?那是我的脸。”
    “是大师兄,莫离知错了。”擦干泪,大难不死,又是好汉一个。
    百里秋水已另有打算,圣玄宗的规矩,无品弟子有批准是可以脱离门派。而服下天灵丹者,生是玄宗人,死是玄宗魂,小骗子既然是我的玩物,就别想逃出我的掌心。
    逃过一劫,身后那两扇高大的木门重重扣上。
    感知四周无人,矮小的男童耸耸肩,脸上稚嫩的委屈瞬间消失殆尽,肃杀的冷酷居然在十岁男童的脸上出现。
    凉风卷起地上的枯叶,萧瑟的在空中飞舞。莫离神情漠然,视线空洞的望着这片陌生的天穹。
    稚嫩的手指沾了脸上的泪水往嘴里送去‘真苦’。
    逃跑失败,鎏金少年神秘的医术,百里秋水这死男人刚才那一招‘焚’的彪悍实力,莫离明白一味逃避终将死。
    天灵丹,他听说过。
    苍穹大陆,边疆浩大,修仙者地位崇高,凡人都想修仙,可只有极少数人拥有天生灵力,对于那些没有慧根之人,他们通过在圣玄宗过五年下等人的生活换来一颗天灵丹,吃下丹丸普通人也拥有修仙的体质。
    自己才来一月,五年期限就满,莫离欣慰,这是来到这鬼地方第一件高兴的事情。
    去死回冥界,这粗暴的方法他确实考虑过,但苍穹大陆这异世的存在,假如死了回去的不是冥界那怎么办。
    可活着,难道一辈子当人下人任人宰割,绝不可能。
    天灵丹也算是个机会。
    如果记仇是种美德,那莫离可以功德圆满。
    ‘百里秋水今日羞辱,我们来日方长。’性别变了,年龄变了,可莫离骨子里有些东西却从未消失。
    午时太阳最烈的时候,圣玄宗的半山腰无品弟子全部到场,没有林荫遮挡,灼阳暴晒下,他们心中都在咒骂昨夜的逃跑者。
    几十位筑基弟子在人群中不断粗暴的拍打无品弟子们的后背。
    “禀告师兄,无品弟子中没人后背受伤。”
    “花甲,你确定昨夜逃犯身着灰色长袍?”
    “我确定。”同是筑基中级的二人,花甲永远站在华文身旁。
    气宇轩昂的华文挺直着腰杆下颚微扬,青色长袍一丝不苟的包裹身躯,不屑身旁的花甲,昨夜的逃犯可是升级的大好机会,可这废物居然没抓到。
    传言家世不凡的华文身后的靠山可不是大家族那么简单,锦衣玉食的他向来瞧不起这些低贱的平民,不过除了不能见光的家世,他还有傲视一方的资本,没有修行天赋才十八岁就已修炼到筑基的中级,比一般人快上五年。
    花甲的性格向来不张扬,按部就班的修行不出彩也不落后,总是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烈日暴晒,本就没有慧根的无品弟子们那是苦不堪言,豆大的汗珠顺着眼皮直线下滑,咸湿扎进眼珠,有一年幼弟子抬手擦拭,可擦汗的手臂还没放下。
    ‘啪——’华文上前狠狠甩出一记耳光,大声训斥:“我刚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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