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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我憋着眼泪,问道,问归问,但我还是死活不肯放手,其实我手脚软着呢。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感觉跟那个泉眼有关。”诸葛亮抿了下唇,直勾勾的,很有兴趣看着湖中心突然多出来的一股泉眼说道。
赶紧顺着他说的地方看过去,我吃惊的说道:“怎么白天没有这个泉眼?”
过了片刻,他像是沉思之后的说道:“看来还需要再做一番试验。”
我脱口反问:“什么试验?”
“明日我带州平和元直过来,你就知道了。”诸葛亮拍了拍了我,示意我安心些,鬼已经消失了。
我心有余悸的左右观察了很久,这才手脚并用的从他身上爬下来。
诸葛亮小心的带着我走出后院,然后说他还是要回水镜居,都半夜了,我有心让他在客房住一晚,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见我害怕,他又送我回了院子后,才独自离去。
而我战战兢兢的窝在被子里睁着眼睛到大亮,我实在是不敢闭眼,只要一闭眼,我就好像就能看到那里飘浮的鬼魂出现在我面前,真的好恐怖。
熬了一夜,总算天亮了,我一看到光线从窗户里透进来,再也支持不住,直接昏睡过去。
这一睡睡到日晒三杆,正在做着美梦,就被鱼儿大力的摇了醒来。
正要发脾气告诉鱼儿,莫吵我,让我再睡一会,鱼儿就在我耳边喊道:“小姐,出事了,快醒醒。”
我睡意正浓,嘀嘀咕咕反感的回道:“我睡的好好的,出什么事,别吵,让我睡一会,再睡一会。”
鱼儿无奈,贴在我耳边又说道:“小姐你还是别睡了,昨日那个小厮又来了,说他家夫人这回是真的不行了,让你跟梅大夫赶紧过去看看,梅大夫不肯去,那小厮又赖在那不走,看他急成那样,可能是真的出事了。小姐你就醒醒吧……”
昨日的小厮?蒯府的那个?我迷迷糊糊中稍稍清醒过来。
师傅不是说那建国夫人,只是纵欲过多了吗?吃了师傅开的药,怎么还来说不行呢?我奇怪了一下。
呢喃道:“不理他,师傅都不想去,我还要睡。”
这时鱼儿急的不行,宛如热锅的蚂蚁一样。
“小姐,那小厮说,他家夫人好像是中毒了,就是吃了梅大夫开的药中毒的,小姐你再不去看看,就要背上人命官司了。如今习公子又不管咱们了,若是惹上官司,那可怎么办才好啊,小姐……”
这会我彻底醒了。
赶紧拢了下衣服,麻利的把头发抹了些水,束成一咎,就往前院花厅跑。
刚平复了一口气,就看到昨日那小厮,满脸焦急的从花厅跑了出来,一看到我,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急匆匆的奔了过来就道:“小大夫,我家夫人不行了,来不急说了,还请小大夫赶紧请上梅大夫过去一趟吧。”
边说就边把我往外拉,我脸色微变,前些日子也许我还不在意这样拉扯,但现在我算是诸葛亮的未婚妻,有些东西,经过了就是经过了,心理上转变的也很快。
甩开那小厮的手,我沉着脸说道:“你家夫人只是疲劳过度所以才会昏迷,休息几日就没事了,什么叫不行了,你不说明白,我们才懒的去。”我的口气也硬了几分,昨日师傅就有些不悦了,今日去了,若还是那种不入流的精血亏损,师傅不发脾气才怪。
那小厮看着我的神色,也知道是越轨了,难堪的搓了搓手,苦着脸说道:“小大夫别生气,我家夫人,是真的不行了,今早有请过大夫来看过,说是中了毒了。可今早我家夫人除了喝了梅大夫开的药,别的都还没吃呢,所以老爷才让我快马加鞭来请梅大夫过去看看。”
我心下一惊,这小厮说的有条不紊,什么中毒,分明就是说,梅然开的药里面有毒药。既然他们怀疑梅然开的方子有毒,为何只派小厮来再请我们去诊病?而不是直接上报官府,命官差来拿我们?这里面有些奇怪了!
“你这么说,是我们下药毒害你家夫人咯?”我沉着脸,没好气的说道。
站在我身后的鱼儿,也是一脸气愤。
小厮神情不乱,仍然苦着脸道:“小大夫别误会,小人只是个奴才,老爷命小人来请梅大夫,自然不是这样以为的,是今早那老大夫说,这种毒来势汹汹,当今除了华佗,没有人能冶的了,所以我家老爷才赶紧让小人过来请梅大夫。”
我心里又是一惊,反口道:“既然人家说了,要华佗来才有救,请我们去了,不也一样救不了吗!”我努力让自己平稳下来。
小厮咬着下唇,脸上露出挣扎表情,几秒后,跺了下脚道:“小大夫,现在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华佗华大夫的师傅就是这梅庄的梅大夫呢!小大夫,我家夫人真的是命在旦夕了,这些事,让小人在路上慢慢说可好。”
这么看起来,他倒真的很忠心,只是他这般忠心到底是为了建国夫人,还是蒯荆?若是建国夫人,那还说的过去。不经意间我仔细瞄了下他,其实他长的还算不错,加上人很机灵,要想博那建国夫人的欢心,应当不难。
但若是蒯荆,那就说不过去了,若我是蒯荆,那是巴不得建国夫人,早日飞仙呢!而他这么机灵,还能揣磨不出主子的意思?
想到这,我眼角抽了两抽,一开始对这小厮的好感,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小厮看我沉着脸,不言不语,急的“扑通”一声就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小大夫,求你了,今日小人若请不动你和梅大夫,小人也就没命了。”
我看他这样,也没扶,人家口口声声说是吃了梅然开的药中的毒,此时不让官差来,却还叫人来请我们去治病,居然还从一个小厮嘴里说出,华佗的师傅就是梅然的事情,种种迹象,都让我感觉,这是个圈套,而且昨日那也是个圈套。
我正要叫小山过来,把他先轰出庄子,就听到梅然冷哼一声,在我背后说道:“我梅然行医几十年,谁敢污蔑我用药毒害人的性命?”
我赶紧恭恭敬敬的向梅然行礼,皱着眉低语道:“师傅,这只怕是个套,不能去。早知道,昨日也不应该去的。”
梅然目光犀利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厮,那小厮一看梅然出来了,赶紧连滚带爬的冲着梅然磕头道:“梅大夫,都是小人不会说话,不过我家夫人确实是中了毒,此时命在旦夕,只有梅大夫能救我家夫人了,还请梅大夫,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人一时胡言乱语,救救我家夫人吧。”
若不是我知道那蒯夫人就是建国夫人,此时看他这忠心护主的模样,说不得就要心软了。此时我心里还在打突,昨日就感觉这小厮很机灵,很会说话,可眼下他的忠心和语言,有些矛盾。
言语里是恐吓我们,说是吃了师傅开的药,蒯夫人才会中毒。可行动上却是忠心耿耿,狠不得跪死在这里,也要拼命救主。这两样合在一起,看起来实在怪异的很。
“师傅,不能去。”我摇摇头,不是我心狠,而是这事感觉太诡异了,加上刘操之和小乔的猜测,我唯恐落入一个很大的圈套,到时一步不好,又要连累整堆的人。
那小厮看我拒绝,脸上顿时有些死灰,滩在地上,目光呆滞,过了片刻,只见他咬咬牙,霍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于心不忍,又镇定的表情。
“啪啪”从那小厮手里传出两声。
我脸色一变,暗叹不好。果然,只见门外迅速飞出六名身手敏捷的男子,只稍稍一眼,便看的出来,这六人全都是练家子,行走很快,下盘又稳,转眼便将我,梅然,鱼儿,和小山团团围住。
此时尹牙去了水镜居,庄子里只有我们几个人,唯一个不在场的只有尹妈妈,此时她应当在厨房准备中午的饭食。
“对不起了,小人冒犯了。”小厮到这一刻还在咬牙,一脸不忍,甚至还戏剧化的转过身子,挥了挥手。
那六名男子,接到命令立马准备动手。
梅然突然大喝一声:“慢着,老夫一个人去就行了,将他们放了。”
那小厮也不回头,只听他说道:“只请梅大夫和小大夫两人,其它人都不用理会。”
鱼儿和小山那见过这种场面,吓的脸色发白,尤其是鱼儿,双手紧扣着我的手臂,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行掳人。”鱼儿慌的六神无主,口齿不清的怒骂道。
我赶紧拍了拍鱼儿,目前的行势,根本让我们没得选择,人家就是光天化日的掳人了。师傅也是,竟然想一个人去趟这龙潭虎穴,我心里虽是感动师傅这是为了保护我,但也有些生气。
“小山,照顾好鱼儿,鱼儿有孕。师傅,人家既然软的不行,来硬的了,我们也没得选择,去就去吧。”我咬咬牙,拍拍鱼儿,再给小山打眼色。
小山跟着我们时间也长,看我的眼色,虽然又怕又急,但还是明白过来,赶紧拉着鱼儿就闪到一边。
梅然冷哼一声道:“你家老爷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用这种方法,好,好,好,徒儿,我们走,我到要看看,你家老爷想干什么。”
梅然怒了,怒到连老夫都不称,直接说我了。
就连荆襄九郡的名门旺族都要给几分脸色给梅然,而这蒯荆竟然用掳人的办法,梅然不怒那才是奇怪了。
我暗暗给小山再使了下眼色,小山悄悄的点了下头。
那六名男子见我们配合他们开始往庄外的马车上走,仍不放心的围在我们四周。
小厮这才白着脸,咬着下唇,跺了跺脚跟了上来。
坐在马车上,我看到鱼儿急的有如热锅的蚂蚁,扶着大门直跺脚,却不见了小山,心里松了口气。
这时马车快速的动了起来,颠的我头磕在门边上,顿时起了个大包。
那小厮赶紧回过头,一脸歉意的看着我道:“对不起,对不起,时间紧迫,请梅大夫和小大夫不要生气。我家老爷没有要伤害两位的意思,刚才实属无奈,若真是想伤害两们,也不会放任那小厮去找人报信了。”
他说的很婉转,嘴角带着苦笑,清澈的眸子里,也确实没有带杀意。
梅然黑着脸,闭上眼睛端坐在那假寐,剧烈起伏的胸口告诉任何人,他在愤怒,而且很愤怒。
而我只是冷笑了几声,扶着撞痛的额头,把视线移开。一个小厮敢这样做,不是受了主子的命令,还能是什么,有心害我们,还是没心害我们,现在我们都是他们案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这回天气好的很,车速又是飞快,那六名男子全都骑马在侧,飞驰而过尘土扬起几丈高。
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就到了蒯府。
这回可不是昨日那样红装拱月,而是六名男子相挟。
可以说就是连拖带拽,将我和梅然带到昨日那红燕阁。人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骂声和哭声响彻云霄。
骂人的是蒯荆,哭的高低不一,应当是丫环。
“老爷,老爷,梅大夫请来了。”那小厮急匆匆的提前跑了进去。
顿时所有哭声嘎然一声,全都停了下来。
那蒯荆一脸铁青的从内室跑了出来,一看到梅然,立马苦笑着卑谦的道:“梅大夫,求你救救我家夫人。”
梅然黑着脸,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剧烈,看也不看他的,往院子边上的榕树下一坐,冷然怒道:“人我是不会救的,我到要看看,你们把我们掳来,又有几个胆子敢对我们干什么。”
气氛在梅然的这一声怒骂下,变的僵硬起来,我沉着脸,移到梅然的身后,警惕的看着蒯荆和那六名男子。虽然知道我就是再警惕,此时也是任人鱼肉。
那蒯荆没想到梅然脾气这么大,脸色立马变的青紫,目光有如吃人一般的找到掳我们来的小厮身上,几步向前,就是几个结结实实的耳刮。
那小厮看到蒯荆怒气冲天的朝他走来,浑身一个哆嗦,就被蒯荆刮倒在地,还算秀气的脸上,立马显出赤红,嘴角也被打破了。
“该死的奴才,我是让你去请梅大夫,你竟然敢掳人?这等奴才还留着做什么?来人啊,来人啊,给我拉下去打八十棍子。”蒯荆起伏着胸口,忍着涛天怒火,指着小那厮吼道。
接着又转向围着我们进来的那六名男子,全都面面相视了几眼后,立马听命的去拿小厮。那小厮也不求饶,只是拿眼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竟然全都是谦意。
我心里微微一凉。
这时蒯荆走了过来,苦着脸,弯腰在梅然面前陪笑道:“梅大夫,都是这小厮乱来,得罪了大夫,对不起,对不起了,梅大夫人大人大量,还请看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份上,救救我家夫人吧。”
梅然偏过头,看也不看他,那起伏的胸口,摆明就是任你再怎么说,也不会搭理你。
那蒯荆好像也有意一般,就让那小厮在红燕阁的外面挨棍子,只听见那院门后面,“啪啪”的作响,还有那忍痛的闷哼声。
想不到这小厮也是个有骨气的硬汉子,挨板子,竟然能咬牙隐忍不喊,只是闷哼,说来,从昨日开始这个小厮就让我吃惊不少。
这时从花厅里急速走出那二夫人,急匆匆的喊道:“老爷,是梅大夫来了?来了就快请过来看看姐姐,姐姐快要不行了,刚才又吐了口黑血,这会昏过去了。”
这二夫人说话的声音诈然一听好像很急,可仔细一听,我感觉透着一股子平稳,好像,所有事情都在她预料之中的一样。
蒯荆此时到是真的心急如焚了,看到梅然闭着眼,怒火中烧的坐在那一动不动,脸色变的越来越狰狞。
转头就朝着门外怒吼道:“没吃饭吗?都是一群饭桶,给我用力打,往死里打,今日不打死他就难消我心头之恨。”说完,那脸色狰狞的很吓人。
这时我看不下去了,小厮敢掳人,若不是你的主意,他敢掳吗?现在你到好,不敢动我们,就把过错怪到小厮身上,甚至连人命都妄顾,不把下人当人看吗?
同时,我还在心惊,梅然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这么镇定的以为,他们不敢动我们?由此,我更加好奇梅然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了。
“够了,他若没有你的同意,敢掳人吗?他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却敢指挥那六个人,蒯先生,你就别演戏了,今天你就是打死了他,我师傅说了不看,还就是不看了。”我冷谟的盯着蒯荆说道,这种把戏,真是烂透了,臭透了,还是有人喜欢用,而且不分年代。
这时蒯荆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看看我,再看看梅然,权横再三之后,蒯荆做了个大出人意料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