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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啊我来晚了!沈琼瑛小跑着到了林俏跟前,满脸歉意。
    林俏原先漂染得乱七八糟的长发都给剪了,顶着一头比男生稍长的短发,烫了微蜷,看起来又慵懒又飒。
    整张脸干干净净的,妆容也清爽,还背着把电吉他。
    没关系,林俏见她裹了一身男式长羽绒服,里面单薄的白裙子隐约露出蕾丝下摆,小腿还光着,你不冷吗?
    沈琼瑛有些不好意思,来回跺了几下:还好,南方冬天也不算很冷。
    当然,这是假话。
    最近天越来越冷,又没有衣服穿,还要面对一个阴晴不定的沈瑾瑜,沈琼瑛也是太担心林俏安全才会仓促出行。
    林俏之前因为家庭积怨总喜欢住家膈应父母,自从上次跟沈琼瑛交心后就很少回去了,也不再问家里拿钱,在酒吧兼职驻唱挣点生活费,前些天被星探发出面试邀请,纠结到周五还是下定了决心,好在临行前知道跟沈琼瑛报备一声保持联系方便报警。
    沈琼瑛怕她吃亏受骗,匆匆要求随行。
    从民俗街那面回去后,一开始是沈琼瑛好奇补问林俏给讲完山鬼的故事,后来也有一搭没一搭问候聊天,比起跟几个异性间难以启齿的关系,跟女孩子反更贴心纯粹。
    林俏对她畸形混乱的感情一无所知,这让她觉得自己在某一面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两人渐渐熟稔,在她不方便出门的日子,林俏还替她去书吧跑了几趟腿,处理了些杂七杂八的事宜,现在她陪同面试,也算是应有之义。
    当初我念得空乘专业,本来想着可以五湖四海到处浪,现在长这么高,空姐是不行了才几个月不见,林俏果然又高了些,稍显低落:职校确实没什么意思,是我傻,让你那次骂完我好后悔毕业在即,突然觉得再这么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不过还没等沈琼瑛安慰,她已经给自己打满了鸡血:我觉得那就换别的试试吧!对音乐满有兴趣,也有这种演出经验,平时也有在练舞蹈,老师说我爆发力还行,之前本来想去深市闯一闯的。林俏体贴地走在她外侧,为她牢牢挡住风口。
    沈琼瑛不觉乐观,保守含糊着:先看看真假再说吧。
    要不,我们先去给你买个裤子吧?林俏盯着她的小白腿,都替她冷。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自己裤子脱给沈琼瑛,可她腿太长,沈琼瑛穿上估计要绊倒。
    沈琼瑛摆摆手:不用,真不冷,别耽误你就不好了。
    据说星探是明珠市人,来这边度假的。
    给林俏的面试地址是君雅大酒店A1002。
    在酒店面试怪怪的,听上去不让人放心,这也是沈琼瑛不得不跟来的原因。林俏是她除了佩仪外唯一的同性朋友,加之对方那一言难尽的家庭背景,她自动给自己揽上了责任。
    但这一层都是仅次于豪华套房的商务套间或度假套间,消费不低,如果说是骗子的话,那成本也太高了些。
    事实证明她多想了,星探虽不是正经星探,但却是正经音乐人,而且就连沈琼瑛这样不太喜欢看电视的人也觉眼熟,好像曾是什么歌唱节目的评委导师。
    郑姓音乐人让林俏清唱了一段,自弹自唱了一段,又让她边唱边跳考察了下耐力和气息,比较满意:我现在度假,过两天还要飞泰国,没法给你做安排这样,我们最近筹划制作一档女团选秀节目,你可以直接去明珠台试试看?这档节目我们没有素人,都只是对一些网红和练习生发起了内部招募,会提供系统的发声训练和kpop教学,我觉得非常适合你现在阶段。
    林俏郑重接过名片。
    这机会跟她想的不一样,并没有签下她,却又给了她一个阶梯,反而让担心受骗的她心下大定。
    接下来三个人稍微谈了些本地旅游指南,林俏对民俗风情的熟悉再次发挥作用博得好感。
    相谈甚欢临告辞时,郑音乐人言辞间几乎将林俏当做半个女儿般对待,他送人到门口 ,沈琼瑛看 向走廊远远的另-侧尽头,愣了-下,又迅速低头。
    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和一名高大俊秀的男子。
    郑音乐人也随之扫了眼,恍然大悟 :唔是视后梁双燕 ,她是 云海出来的,工作室就在这边 ,也算是回馈家乡。
    只见女人刷开了门,回头对男子调笑似的说了点什么,男子紧随其后进门。
    这场景在外人看起来是有些暧昧的。
    郑音乐人又好心提点林俏:小朋友看到什么就忘了,出去可不要乱说。梁双燕如今开着工作室,也算是上游投资人,在整个娱乐圈可不容小觑。
    听说梁双燕不仅爱拍大女主剧本,自己现实里也是个妥妥的大女主,之前有富豪求婚都没答应, 现在做了老板,什么都能自己做主林俏满脸憧憬,开始憧憬自己未来也能走到这样的高度。她今天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只觉兴奋。
    感慨完见沈琼瑛没有回应,猜想她大约不认识梁双燕,于是又欢快说起了别的:其实进君雅面试我还挺紧张的,倒不是因为那位郑老师,想当初你我那次见面她说着觉得有趣,不知想起了什么场景脸上飞上-抹红晕,试探着拉住沈琼瑛的
    手想揣进自己兜里,忽然一愣。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君雅有中央空调, 不至于这样才对。
    沈琼瑛脸色苍白,魂不守舍,对她勉强笑了笑:有点胸闷,我们先不走,在楼下坐-会。
    林俏扶她到了大厅沙发处,怕她低血糖,忙转身去为她买热饮。
    沈琼瑛木然坐了
    了一会儿,心如乱麻,拨了个电话。
    电话好一会才接通,本身就是件可疑的事。
    你在哪?她死死攥着手机。
    这种言简意赅单刀直入的开场白,通常意味着关系不俗。
    听筒里传来女声:他去洗澡了,你是?
    沈琼瑛一言不发,直接挂断了电话。
    被欺骗愚弄甚至侮辱玷污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说不好是什么心情。
    冷静后回忆着女音,低沉自信,带着轻微烟酒嗓的沙哑,性感又韵味,果然是林俏形容得那样、跟她截然不同的类型那种恣意飞扬的女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产生多余的联想和对比。
    直到林俏端着一杯奶茶回来 ,有些担忧地递给她:瑛瑛,你没事吧?你是不是感冒了?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捂住她的手:你手还这么凉?我送你回去吧?
    沈琼瑛摇了摇头,表情迷惘,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答案。
    小口喝着奶茶出神,又坐了一会儿 ,差不多快-个小时,也没能见到熟悉的人影从电梯下来。
    一个小时,做什么都够了, 似乎也不必等了。
    她为什么要在乎一一个强奸犯是不是出轨?甚至出轨这个词用在这里都极其可笑怪异。
    又被林俏唤了几声,她抱着空纸杯突然醒过神来, 意识到哪怕喝完了热奶茶也依然如置冰窖,有些僵硬地冲林俏笑笑,收敛情绪匆匆起身: 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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