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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部队里头冒出一股评论女孩子的长相的风气了?
    凌云飞将自己的背包往桌上一搁,弯腰就去取盆子,打算好好洗个澡,却被正争得起劲的战友给拦住了,把一份报纸搁到了他面前:
    “阿飞,你来说说,你觉得这个年轻美丽的女科学家会是长什么样的!”
    凌云飞没心情理会这些。
    年轻美丽的女科学家长什么样,关他屁事!
    与其费这口水,还不如抓紧时间好好洗个澡,然后放肆吃一顿绿色蔬菜。
    在y岛上驻守半个月,被风吹日晒雨淋的,淡水都要省着喝,更别说洗脸洗澡了。
    他身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盐垢了,皮肤上像糊着一层什么似的,早点搓掉才舒坦。
    洗个澡出来,再美美地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这才是享受,可不比那劳么子八杆子打不着的什么“年轻美丽的女科学家”靠谱多了?
    凌云飞正要不耐烦地推开面前的那份报纸,目光一扫间,突然被报纸上的一个名字吸引住了——
    安雅?!
    报纸上报道的这个女科学家是安雅?
    凌云飞连忙放下盆,抓过报纸仔细看了起来。
    将近一年不见,安雅越来越厉害了……
    去了海牙国际法庭跟人打官司胜诉了,又愿意拿出那个什么pcr技术免费教授,肯定扬名海内外了吧!
    不然的话,现在国字头的报纸也不会拿头版头条来报道她了……
    凌云飞的心情一时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高兴,酸涩,晦暗。
    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说不出到底是哪一种居多,只是翻天覆地,搅得他心口澎湃如潮,抓着报纸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
    瞧着他半天不吭声,战友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阿飞,你也想呆了是不是?你觉得这个女科学家会是长得什么样子?”
    凌云飞轻轻把报纸折了折,手指滑过安雅的名字,想起了在羊城的那个晴天,突然就忍不住开了口:
    “她没戴眼镜,瓜子脸,有一双杏眼,眼睛很黑很亮很漂亮,鼻子、嘴唇和下巴……的线条都很精致。
    她也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古板的样子,平常会扎一个高马尾,很有青春活力,让人感觉很舒服……”
    凌云飞突然一下子说得有板有眼,刚才争论的战友对视了一眼,瞬间都围了上来:
    “阿飞,你是不是真的认识人啊?如果你认识就给我们介绍介绍呗!”
    “对对对就算见不了面,我们写信过去,她能给我们写封回信也是好的啊!如果能随信附一张照片那就更好了……”
    凌云飞心底苦笑,扒开了人站了起来:“写什么信?她不是还在国外吗?你们写了她也收不到。”
    一听这话有点儿意思,几个战友都激动了:“这报纸是一个星期前的,说不定她这时候早回国了!”
    “你给兄弟们来句真话,你到底有没有门路?你真的认识安雅真人吗?”
    一个星期前的报纸?
    凌云飞这才注意到报纸上的日期,心里咚的一声就触动了一下,莫名地有种冲动想给安雅打个电话过去。
    “喂喂,阿飞,你给句实话啊——”
    战友们还在不死心地追问,凌云飞拎起盆推开人,大步生风地往外走了:
    “骗你们的!你们还真相信!”
    “我去!”
    “阿飞你给老子回来……”
    扔下背后那一片吼骂声,凌云飞飞快地跑出了一段路,突然停住了,顶着大太阳足足站了一分钟,脚下一折,转头跑向了值班室:
    “打个电话!”
    从小岛上回来的战士们经常这样,顾不得洗漱就先抢着打电话回去,值班室的同志看得多了。
    见凌云飞胡子拉渣、一脸油黑发光地拎着个盆,值班室见怪不怪地问了他号码,拨通了内线转接了外线,把话筒递给了凌云飞,顺带笑着调侃了一句:
    “阿飞,这号码是谁的啊?”
    值班室的人记性特厉害,刚才凌云飞一报号码,就听出是个陌生号码,不是他家里的。
    这急吼吼地一回驻地澡都顾不得洗就打电话,不是家里,多半就是对象。
    凌云飞没理会对方的调侃,有些紧张地接过了话筒凑近了耳朵。
    话筒里传出电话响铃的声音,一声,两声,三声……
    这是学士胡同安雅家的电话。
    凌云飞虽然从来没有打过,却一直记着这个号码。
    四声,五声……
    是不是这个时间点,安雅并不在家?还在实验室吗?
    凌云飞有些气馁地想放下电话,电话那头却突然被人接通了:“喂,哪位?”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凌云飞觉得大脑先是被血刷地冲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这个声音并不是安雅的。
    “喂?喂?”
    凌云飞很快听了出来,这是那个宋姐的声音……
    不想让宋秋妹听出自己的声音,凌云飞故意放粗了嗓子:
    “你好,请问安雅在家吗?我是她以前的同学。”
    “安小姐以前的同学啊,你哪位?安小姐现在还在国外没有回来,你找安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安雅还没有回国吗?
    凌云飞说不清是有些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含糊应了一声:“哦,那算了,我以后再跟她联系。”
    “啪”地挂掉了电话,凌云飞这才觉得自己手心里竟然全是汗水。
    “怎么,不在家啊?”值班室的同志有些同情地看了凌云飞一眼,挺积极地给他出主意,“要不你晚点再过来打一个?”
    悄悄在裤腿上揩了揩手心的汗,凌云飞笑着摇摇头:“算了,不用,以后再说吧。”拎着盆子往洗澡房去了。
    驻地的洗澡房是一排排格子间,只是在每一间的门口简单的拉了一个帘子。
    一群大老爷们儿,谁也不怕看谁,经常帘子也不拉,就站在花洒下面哗哗地冲。
    凌云飞从来都是拉着帘子的,花洒喷洒下来的那一刻,是他最放松的时候,他不想被人围观。
    “哗”的一声把水开到最大,冷水喷涌淋下,从头浇到脚,凌云飞舒服地打了个激灵,闭着眼睛仰头一动不动地迎向水流。
    足足憋了两分钟,才长长吐了口气,甩了甩头上的水,依旧闭着眼伸手去摸盆里的香皂。
    手上沾了水,摸到香皂上滑溜溜的,一下子没握住,凌云飞的手突然就僵在了那里——
    羊城的那个小公园里,躺在那儿的安雅,皮肤也是这么嫩滑!
    他何止认识安雅真人,他还抱过她,亲过她,如果不是凌彦山……安雅现在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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