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面,肖劲松正一边拦着赶过来的护士,一边探头探脑地看着这边,见他出来,讪讪低下了头:
“凌哥……”
他还想着等凌云飞好些了,就请他帮个忙,跟安雅那里要个签名照什么的。
可是刚才……
他真不是有意要听的,凌彦山和凌云飞兄弟俩的声音后来突然增大,自动蹿进了他耳朵里。
他才知道这兄弟俩竟然是为了安雅争吵,偏偏凌东方和楚佳又这时候赶到了。
这可真是、真是——
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昌刚是后头才给凌东方夫妇俩带路过来的,瞧着这情况更是一头雾水,等凌彦山走远了,悄咪咪地凑上来问肖劲松:
“劲松,这到底什么个情况?”
肖劲松面色尴尬,把王昌刚拉到了一边,把刚才听到的一些情况说了,末了有些吞吞吐吐:
“那个……好像头儿也喜欢安雅同志,所以凌哥跟头儿放了狠话……”
王昌刚“啊”了一声,怔了怔对这个瓜还有些消化不良:“可凌阎……那里不是跟安雅同志正处着……”
肖劲松也不知道到底该站哪一边,从刚才传出门外的那几句话来看,应该是凌彦山在安雅还小的时候就先下手哄人了。
可安雅昨天晚上跟凌云飞在一起,似乎又有点什么……
肖劲松之前虽然被挡住了视线没注意,后来凌彦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套到安雅身上,他还是看到了的。
再之后处理凌云飞身上的伤,一看那些撕出来的临时绷带,心里更加明白了。
人家姑娘这是把自己的衣服给撕了,帮头儿包扎!
一件衣服撕了当绷带,另外一件粗布外衫则当毛巾,那安雅身上穿的啥?
她可是差不多跟头儿一起处了大半个晚上,还照顾头儿来着……
女孩的身子不说被看光了,也看得差不离了吧,加上头儿为了救她也豁出去了,难道她就不会对头儿又有了点什么感情?
感情这种事,就跟一团麻纱似的,扯不清,理不明啊。
肖劲松摇着头感叹:“安雅同志这种好姑娘,要是有两个就好了……”
凌彦山和凌云飞一个人找一个,就不用争得兄弟反目了。
王昌刚叹气,用力拍了拍肖劲松的肩膀:“有三个都白搭,头儿的父母刚刚不是听到了个尾巴吗?
他们不会同意的。你知道头儿他爸爸是谁吗?”
凌云飞被调到这边来驻守海岛,凌东方也有意让他好好历练一下,所以照着当初凌彦山的做法来办,直接严令对他的身份保密。
琼岛这边的部队,基本上就没几个人知道凌云飞的父亲就是凌东方。
凌云飞受伤,说实在的,并不算什么危重,本来可以不通知家属。
但是琼岛这边部队的领导一听说是凌云飞出了事,立即就给凌东方那边打电话了。
大儿子桀骜不驯,小儿子贴心懂事,哪怕知道不是重伤,凌东方心里也担心。
再被楚佳一哭,当即就决定先赶过来。
他和楚佳是下午的飞机赶到,王昌刚因为事件发生时在场,临时被领导叫过去一起接人,这才知道凌云飞的父亲居然是凌东方。
凌东方和楚佳夫妻俩人前还是挺讲究一些规矩的,在机场被迎接下了飞机,就再三拒绝了琼岛部队这边的陪同请求。
只点了王昌刚一个给他们带路过来,一边走,就一边了解昨天发生的事情。
越是这种官大的门楣,对这种事就会越注意,兄弟争妻这事儿,放民间坊里都不是件好听的事儿,凌家能乐意?
两个都争的最后结果,就是——
凌家绝对不会让安雅进门!
娶进来,不管是当嫂子还是当弟妹,这都是个大隐患啊。安雅这姑娘再好再优秀,也——
可惜了啊!
安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想法里已经被烙了个“可惜了”的看法。
她刚刚睡醒,发现别墅里外都有人巡逻,凌彦山却是不见踪影。
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的洪星急忙给她解释:“老凌给凌云飞去送营养餐了,你别担心,他一会儿就会回来。”
又指了指院子里各个角落放哨的人,“你现在只管安心,这里已经被布置得铁桶一样了,不会再出什么意外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别墅院子里守了不少人,安雅还是很放了些心,一边喝水一边问她被劫走后这边的情况。
洪星刚要开口想给凌彦山吹一波彩虹屁,凌彦山就回来了,脸色有些发沉,眼睛里还藏着丝狠戾。
别人或者看不出,安雅刚睡醒还有些发懵,洪星和凌彦山生死界里趟了几回了,一眼就看了出来。
老凌说去给凌云飞送点营养餐,洪星还以为老凌对凌云飞的观感已经变了。
可看这架势,难不成两个人竟然又不对付起来了?
洪星不由有些担心,眼里带出些询问:“老凌,你刚去部队医院看过人了?”
安雅本来就挂心这事,洪星这一问,她赶紧跟着问了一句:“凌云飞现在怎么样,他醒了吗?”
凌彦山心里一直余怒未消,只是掩饰着不想让人发觉,可是安雅当着他的面关心凌云飞,凌彦山心里就格外不得劲儿,勉强答了话:
“醒了,没事。”
他是多说一个字都不想,安雅却并没有注意,听到他的话轻舒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一会儿吃完饭了我去医院看望下他。”
凌彦山脸上的难看已经不想掩饰了:
“一点小伤而已,过不了两天就能活蹦乱跳的了,有什么好看的!刚才我已经去过了!”
安雅这才注意到了他脸色有些不对劲,疑惑地问了一句:“山哥,你怎么了?”
凌彦山口气有些生硬:“没怎么,就是你不用过去看他。”
他能说刚才在医院的时候,凌云飞给他心里扎了一根刺吗?
第一回在羊城的时候,安雅那时是为了救凌云飞的命,迫不得已用了些非常的办法也就算了。
可是这又来了第二回——
两个人你救过来我救过去的,回回都闹个衣衫不整,他再是大度,再是希望想得开,也放不下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