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蒋寒这样的,准备出国留学了,而女生又不可能出国,这个没结果的恋爱,还要谈吗?”
蒋寒沉默了几秒。
另一个男生啧啧两声。
“这种还是算了吧,谈了又要分,多伤人啊,还不如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 ...
南球场果然没什么人,几个男生把外套一脱,就开始打球。
蒋寒球打得有点心不在焉,刚才男生问的问题,在他耳边转来转去。
好不容易集中了注意力,中间休息喝水的时候,他才发现一旁的看台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女生。
蒋寒看到她的那一瞬,心就停了一拍。
她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小盒子,包装甚是精美,像是个礼物。
而她并没有说话或者上前打扰,见他看见了她,才难得主动地,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蒋寒愣了愣,差点被水呛着。
整个下半场,她都一直在那坐着,风那么冷,她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几次看过去,她都在跟他微微笑。
蒋寒心跳的快得不行,明明没吃巧克力,却有一种多巴胺要溢出来的感觉。
幸而球场上没出丑,他替自己在她眼前的形象捏了把汗。
只是当一场篮球终于结束,蒋寒反而紧张了起来——
他几乎看到了她有站起来、走过来的意思了。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了外套。
那一秒,他还想着,有些话不能让女生来说。
要说,也应该由他来说给她听。
但下一秒,他耳边蓦然响起来打篮球之前,几个男生讨论的问题和答案——
“明知道没结果的恋爱,还要谈吗?”
“... ...谈了又要分,多伤人啊,还不如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他怔住了。
心头涩的发慌。
而她真的要过来了,拿着手里的小礼物过来了。
不巧在这个时候,有个女生从另一边跑了过来。
那也是法援比赛中的一个女同学。
她径直跑到了他面前,向他告了白。
蒋寒停顿了三秒。
有人吆喝着说他没摇头,是要答应了。
他没有在意,只是感觉有两束目光灼灼地从看台落到了他身上。
他心头一阵收缩,垂了垂眼帘。
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跟那个女生说。
“对不起,我们并不是同路人。”
他说完,眼角留意到看台上的那个人身形僵了僵。
很明显,她那么聪明,当然听懂了他的话。
而后,没有当人群完全散去,她就离开了。
蒋寒忍不住转头看去,她走的那么坚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他一直记得那一刻自己的感觉。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甚至连他自己都快忘了那个时候说过的话。
却在她原原本本地,将那句话还给了他的时候,当时的感觉用上了心头。
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在心头划开了一个口子,要把他心头的血放干了的样子... ...
蒋寒一整夜都没睡着,辗转反侧直到天亮。
天刚亮,对面的房间就有了动静。
蒋寒立刻起了身。
见叶静背了包从对面的主卧走了出来。
她瞧见他有点意外。
蒋寒问她,“你要去哪?”
他下意识两步上前当了她的去路。
“就算你不答应我,我也应该照顾你和孩子。”
他看住她。
“别走。”
她叹了口气。
然后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家里有点事,我要临时回家一趟。”
蒋寒意外,“家里出了什么事?我送你回家。”
叶静说不用了。
“没什么大事,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上班吧。”
她没有跟他详说的意思,蒋寒见她神色还算稳定,只能把她送去了车站。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提及昨天的那句求婚。
只是蒋寒看着沉默的她,那句“我们不是同路人”不停在耳边盘旋。
他苦笑,涩意漫上心头。
他明明和她离得那么近,有了他们两人的孩子,但又离得那么远,仅仅是因为那一句话。
蒋寒的班上的难免分神,到下班的时候,才想起昨天让陈梵发给他的东西,好像还没有发过来。
他正要打电话去问,没想到先接到了陈梵的电话。
对方声音有点沉。
“蒋律方便说话吗?”
蒋寒关了办公室的门,去了窗边。
“你说。”
“我这边今天有了费洪的消息。”
费洪,那个因为案件报复,之前跟踪过叶静的人,后来被叶静送进了监狱里。
之后袁朋永跟踪叶静,叶静下意识还以为是之前那个费洪。
陈梵说这个人出来了。
“我们查到这个人和叶律的关系,不止之前的案件这么简单,他以前做工头的时候,曾经招过一批同乡一起打工,后来其中一个同乡出了事。那个同乡,就是叶律的父亲。”
蒋寒晃了一下。
他并没有听叶静提及。
是不是她在查这些讨薪案的时候,与他父亲当年的情况也有些关系?
蒋寒暗暗猜测,可陈梵又说了一件事。
他的声音更低了,一开口就让蒋寒眼皮一跳。
“我们留意了一下费洪的去向,有个意外的收获。这个费洪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柳成权的老家。”
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蒋寒在此刻终于明白了,当时在周年庆的酒会上,为什么柳成权和方明米设局,会挑中叶静。
他是想把叶静顺带着处理掉,免得再有什么影响吧?
可惜叶静对此,并不知情。
蒋寒后怕了一瞬,手下紧了紧。
陈梵表示还有些具体的不太好查,“还需要一点时间。”
蒋寒深吸了口气。
与其陈梵一点一点去分析去查,不如他来亲自弄清楚。
挂了电话,蒋寒叫了秦晓钟进来。
“把明后天的安排帮我推一下,我临时有点事。”
秦晓钟眨着眼睛惊讶。
蒋律最近临时有事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
蒋寒并不在意他的眼神,让他自行安排,当天就开车直奔叶静老家。
甚至不需要联系傅厦指路,他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家开在巷子口的水饺店。
从水饺店往后,顺着巷子一路走到尽头,那个门前种了石榴树的小院,就是叶静的家。
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家和门前的石榴树,都还是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