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熟的年轻男人随后也走进来,带来一只医药箱。
唐翩翩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旁边聂翊不悦地说道:你先出去。
迟礼鞠了个躬,很快就退出去了。
唐翩翩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就是之前拍卖会上的那个男人。
果然是聂翊的手下。
她转过脸,刚好聂翊身子覆过来,面对面近距离看到这张脸,唐翩翩一瞬忘了呼吸。
聂翊认真给她擦药。
棉签触碰果冻一样柔软的唇瓣,他神色认真,到后面,似乎眸色更深重了一些。
擦完药就起开了身,淡淡瞥了眼她的脸颊,什么也没说。
然后亲手把药瓶的盖子拧上去,全程他们没有半点沟通。
聂翊收好药瓶,没有多呆,随后起身去了房间里面。
套房很大,唐翩翩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她转头在套房内观察,过了会儿,听见浴室传来哗哗水流声。
哦,原来是去洗澡了。
唐翩翩又陡然如遭雷击。
什么?去洗澡了!?
那他接下来是想干什么!
唐翩翩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半死,此地不宜久留,又没胆子贸然离开。
她想了想,决定过去和他打声招呼,反正他这会儿正洗澡,也拦不了她。
唐翩翩循声找到浴室外。
门是磨砂玻璃的,里头一道高大的身形影影绰绰。
唐翩翩不自然地移开眼,背对那扇门,默默排练一遍措辞,正要开口。
这时,哗哗的水声之间,一道低沉的男声缓缓响起:还不走,等着留下来暖床?
好的聂先生,那我先走了,谢谢你给我擦药,告辞!唐翩翩无比迅速地说完这句话,即刻溜之大吉。
人已跑远,聂翊站在不断洒落的水花之下,健壮的手臂撑在墙上,水流顺着身体优美的弧线往下流淌。
他勾起薄唇,沉沉发出一声低笑。
*
唐翩翩刚出了酒店,就见到在门口焦急等待的苏思睿。
苏思睿来回徘徊,见到她仿佛见到从产房出来的妻子,快步迎上来,上下打量她的周身。
你还好吧,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唐翩翩有点无语,聂翊怎么可能这么快,每次至少也得一两个小时啊,现在才多久?
潜意识先这么跳出来了,唐翩翩自己都愣了一道,然后赶紧回答道:咳咳,我没事,挺好的。
苏思睿把她塞进车里,刚从另一边坐上来,就又很严肃地对她说:我调查清楚了,原来他就是聂翊。
唐翩翩怅然道:是啊。
你做了那么多春.梦的幻想对象,原来就是他?
车座前方,封闭的挡板关合着,不用担心被人听到。
在苏思睿面前,唐翩翩也用不着害臊。
她看向窗外,慢悠悠地说:那不是春.梦,是噩梦!是阴影好吗?
唐翩翩当年是跟着唐如兰从外地转来这所学校的。
唐如兰年轻的时候做过空姐,退役后辗转在名流圈,所以有能力让她念最好的私立高中。
唐翩翩从小地方转学到这所富贵云集的私立高中,知道这里学生们的德行,她低调行事,小心做人,可惜天不遂人愿,她还是被盯上了。
其实起初,先盯上她的人并不是聂翊。
相反,她还是主动跑到他身边求庇护的
*
回到家后唐翩翩已经累惨了,扑到床上倒头就睡。
后来唐如兰温柔却没有情绪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迷迷糊糊睁眼,发现天光乍亮,这一觉睡得才闭了闭眼就到早上了?
唐如兰告诉她:隔壁刚搬进了一户人家,陪妈妈过去走走吧。
唐翩翩翻了个身,把手臂放到眼睛上遮挡光线,她无法像普通女孩那样对着母亲撒娇,犹豫挣扎了一番,强打起精神从床上坐起来。
简单梳洗了一下,唐如兰领着她上门了,身后一名保姆带上精美的果篮。
唐如兰聪明会来事儿,知道能住得起这种房子的人,必定也都是顶级的富豪,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和这样的邻居处好关系,说不定又打通了一条人脉与财路。
唐翩翩跟在唐如兰后面,一路哈欠连天。
清晨日光大好,薄薄的霜雾都散开了,空气清新洗肺。
这里的别墅一幢一幢至少都隔了十来米,每一幢的设计都不相同,昨天唐翩翩就注意到了这座房子,没想到今天就搬进来人了。
唐翩翩站在台阶下,唐如兰按响了门铃,等得到应答后,对着门上的智能门控微笑道:您好,我是住在隔壁的唐某,带女儿过来问候您。
两分钟后,主人亲自下来开了门。
唐翩翩跟着唐如兰多年,早已学会那套逢场作戏的外交礼仪。
端庄、优雅、微笑、亲和。
门打开了,房子的主人雍容闲雅,身穿黑色薄毛衫与宽松拖地的长裤。
他发丝漆黑,皮肤白得像长久没晒过太阳,唇色红润得像涂了鲜血。
聂、聂翊
唐翩翩的端庄碎了一地,膝盖突然一软,噗通一下,单膝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