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暨与她一起,在布料上以最迅速的动作、画下最简洁的线条,裁剪下最利落最少的布料。
叶母已经打开旁边的缝纫机,试了一下之后,迅速将他们传送来的衣料缝纫出来。
顾成殊在上面仔细标号,按顺序装好。叶深深的手机已经由他接管,时刻向筹备组那边报备情况。
筹备组有些怀疑:“已经中午了,距离六点半所有领导人的亮相已经只有五个多小时,你们真的有信心能赶上吗?”
礼宾部的人则直接说:“恐怕我们必 须要启动第二套方案了,毕竟,目前还有 部分首脑未曾送还礼服,到时候你们修改 也是一番周折,我们不认为你们能赶得 上。不如就这样算了吧,你们可以不必来了。”
听着他们决绝的口气,顾成殊心底一 沉,目光不由得看向身边正在衣料上直接 出设计、连滴落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拭的叶乂木乂木。
正在为了渺茫希望而努力拼命的深 深,她知道对方已经决定拒绝她了吗?
他胸口的气息,和面前的阳光一样灼 热起来。
他捏紧电话,转身出了实践教室的门。
多国金融会议的衣服关系重大,学校 里也不敢派人手来帮忙,送了几瓶水过来 后,就把附近的学生都给清空了。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内,他对着那边清晰而明朗地 说:“放心吧,绝对没有问题的,我们保 证可以在会议之前,将所有存在的问题解决掉。”
“我知道你们很需要这桩设计的成 功,但是你们也要考虑到,万一因为你们 的服装而影响到整个会议,导致出了任何 问题,或推迟或出状况,你们承担得起 吗? ”
“没有万一,请相信我们,绝不可能 出任何问题。”顾成殊一字一顿地说, “而且,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 整个会议的成功。毕竟,深深这系列的设 计已经给各国首脑试穿过了,更受到了一 致好评,如今临时替换,他们对此肯定会 有疑问。而且,事先早已宣布本次会议服 装是深深的作品,最终却变成了另一位设 计师的,到时候必会有人对其中内幕有所 猜测,难免引起流言。最重要的是,你们 如何能肯定,备用的设计比得上深深这套 精细打磨的作品呢? ”
对方沉默了,许久才说:“这事,我 们恐怕也承担不起,必须要向上汇报一 下,那么你们这边……反正先尽快赶出来吧。”
顾成殊听着对方挂了电话,他握着手 机顿了顿,尽量平静地回到室内。
叶深深依然在竭尽全力地赶那四十份 礼服的内衬。沈暨和叶芝云也都没说话。 空旷的实践室内,只有缝纫机和剪刀裁剪的咔哒咔哒声在隐约回荡。
曰光渐斜,从窗外明亮刺眼地照进室内。
顾成殊久久凝视着叶深深,凝视着她 在阳光下金色的容颜。她专注投入的神情 那么好看,就连脸颊上的汗水,也成了闪闪发光的宝石。
他忽然在心里想,无论我们的努力能
不能奏效,无论这最终的结局里,深深是 功成名就,还是身败名裂,可至少,她永 远是在我的世界里,光芒万丈的永恒之 星,永不衰灭,熠熠生辉。
下午三点,所有贴身内衬终于全部完工。
叶深深四人打包好东西,匆匆谢了学 校的人,然后一路狂奔向晚宴现场。顾成 殊一脚油门踩到底,幸好今天开会,限号 又限行,一路上人和车都不多,开起来也 顺畅。
叶芝云有点担忧,沈暨则说:“开 吧,就算成殊今天驾照会被吊销,这生死 关头也得拼命赶啊! ”
叶深深绷紧了神经,没精神搭话,只 一言不发地抱紧怀中放着内衬的大袋子。
下午三点半点,总算冲到了晚宴现场。
安保严密,彻底扫描检査之后,他们 才得以进入现场。
几个人进了大门,都是抱着东西一路 狂奔。
这次的会议现场在新落成的博览中 心,筹备组的办公室在四楼。等他们上去 后,等待他们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有一 部分领导人已经空出人手,将衣服送过来 供修改了,但还有少数几位只能到开会时 一起带过来。
“那我先把已经送过来的修改好吧, 请帮我们找个空房间好吗? ”
叶深深说着,看着工作人员迟疑的面 容,明白她们的意思。
如今距离会议开始已经只有三个小 时,还有几件礼服未曾送到,她能顺利补救的可能性,真的不太大。
但叶深深只对着她笑了笑,抱着衣服 固执地看着她,说:“谢谢你们了,带我 去吧。”
几个工作人员对望了一眼,一个朝其 他人点点头,急忙转身找领导汇报去了, 另外两个人给叶深深开了一个空置的休息 室,里面沙发茶几一应倶全,只是没有任 何和服装有关的东西。
幸好她们早有准备,已经从服装工艺 学校带了必须的针线剪刀过来。将早已制 好的内衬取出后,按照编号寻找到衣服, 摆放完毕。
叶母几十年的缝纫工人,早已拿了剪 刀过来,顺着衣服走线寻找到预留调整 点,几剪刀就拆分开了细致缝纫好的衣 服。
叶深深拿起内衬,想起什么,又问: “沈暨,你有没有不破坏版型的走线方 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