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伤后,应该先进行降温处理,他是急糊涂了。
刚被烫到的时候,萧潇确实有些疼,好在沙发和茶几之间隔着一定距离,所以她并不担心自己会因此烫伤或是毁容,老实说,傅寒声对周曼文发这么大的火,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似是迁怒。
萧潇被傅寒声搂着往前走,她回头去看周曼文,见她焦急难过的跟在她和傅寒声身后,萧潇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她说:“周姨,我没事。”
萧潇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周曼文是真的流泪了,返身回客厅:“我打电话给医生,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傅寒声没留心萧潇随他一起唤周曼文“周姨”,此时的他,与其说是在埋怨周曼文,还不说是在埋怨他自己。
关于“您”的那番话,说得时机太不对了。
☆、萧潇想鼓掌:这人好口才
不算烫伤,萧潇原就皮肤很白,那么热的汤溅到脸和脖子上,不起红才怪,但也不能说傅家人草木皆兵,红印浮起,最怕起泡泡,若是留疤,那就不好了。
萧潇回C市当晚,邂逅“烫伤”事件,周曼文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温月华听说萧潇烫伤,焦急的从厨房赶了过来,接手傅寒声的工作,拿着湿毛巾帮萧潇冰敷烫伤处。
“疼不疼?”这句话被温月华反复念叨着,萧潇只得摇头之后再摇头。
傅寒声寒着一张脸,见母亲帮萧潇冰敷,只敷局部,薄唇张合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忍住了,默不吭声,只静静的站在一旁。
他心里压着火,直到医生来傅家,查看潇潇伤势说没事,他这才扯着领口,舒了一口气。
不经意回头,见周曼文红着眼,傅寒声叹气,跟周曼文说话,语气缓和了许多:“让厨房把晚餐端上来,等会儿吃饭,我们就不下去了。”
周曼文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不敢看傅寒声,低着头点了两下,就离开了。
萧潇没事,温月华倒是放心了,虽不知道当时客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不难看出,怕是儿子对周曼文动了火气。她和周曼文在傅宅作伴,感情深,如今周曼文情绪低落,温月华总要劝解告慰一番。
出门前,她握着萧潇的手:“今天晚上,你和履善都不要回山水居,在家里住**,明天再回。”
卧室只剩傅寒声和萧潇两个人,傅寒声点了一支烟,然后去了更衣室,再出来,似是拿了什么东西,直接进了浴室。
“睡衣在浴室放着。”傅寒声吸着烟从浴室出来,萧潇在床沿坐着,他走过去,知道萧潇也有情绪,于是跟萧潇说话时,声调很和气:“汤水溅到衣服上,用餐之前,你先去浴室洗洗。”
傅寒声开了口,萧潇也懒得斟酌语气了,“傅先生如果对我不满,可以直接跟我说,用不着指桑骂槐。”
难道不是指桑骂槐?
她和傅寒声谈话,每次张口闭口都是“您”,不用揣测,傅寒声在客厅说给周曼文的那番话,每一字每一句,毫无疑问是讲给她听的。
傅寒声“啧”了一下,弯腰直视萧潇,也不辩驳她的话,正儿八经道:“指桑骂槐这个成语用得不恰当。”
见萧潇皱眉,傅寒声笑了:“你看,它的近义词有很多,比如说:拐弯抹角,借题发挥,敲山震虎,隐晦曲折……”
萧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彻底丧失了言语能力。
他愈发微笑,“再比如:旁敲侧击,意在言外,含沙射影……”
好口才。
明明是他挑得事端,但他却能狡辩的冠冕堂皇,萧潇也算是长见识了,再见他笑容气人,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嘴角不知何时竟带着一抹笑,虽然浅淡无奈,但她确实是在笑。
笑了?
傅寒声笑容深了,似是弯腰觉得累,干脆坐在萧潇身边,叹道:“以后我们讲话,你不要称呼我为‘您’,我才三十出头,你都快把我给叫老了。”
这话自嘲,隐隐示好,就算萧潇先前有气,此刻也都消了,不想理他,起身去了浴室,他在身后低声笑,不忘叮嘱她:“涂伤膏的地方,不要沾水。”
此时,萧潇已经走进浴室,也看到了他为她准备的睡衣和……内~衣。
真“体贴”,萧潇没话说了。
☆、周曼文,这个佣人身份不一般
整个晚上,周曼文心浮气躁,一直留心聆听傅寒声的动静。
——萧潇在二楼卧室用完餐,傅寒声端着餐盘下楼了,跟厨房帮佣交代:“一杯花茶,端上楼。”
——温月华用完餐,傅寒声陪她坐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天,期间手机响了,他踱步到窗前接电话,通了十分钟电话,想必是跟工作有关,他重新回到客厅,跟温月华道了声晚安,进了一楼书房,直到温月华上楼看望萧潇,他都没有再出来。
周曼文打扫客厅很慢,似是在等傅寒声忙完公事出来。
有心等,时间就不是问题。
——傅寒声从书房出来了。
——傅寒声去茶水间喝水去了。
——傅寒声点燃了一支烟,脚步声距离客厅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