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唐二爷的怒气铮铮,萧潇发话了,她慢慢仰脸望着唐二爷:“如果我坚持呢?珐”
“你敢。”唐二爷瞪视萧潇,声音狠戾。
闻言,萧潇笑了一下:“副董,你还别说,我所作出的决定,从来都无关敢不敢,而是我愿不愿意。你的反对无效,在场董事会所有成员的反对全都无效,您知道董事长三个字在唐氏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每做出一个决定,我可以聆听你们的意见,但你们却无权干涉我。不管我做出怎样的决定,你们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和立场,唐氏当家做主的那个人是我,真正的决策权也在我手里,所以——”说到这里,萧潇顿了一下,嘴角甚至扯出了一抹笑:“所以,我的坚持,是因为我有底气在,至于副董的那声你敢,我可以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回复副董,我敢。”
“唐妫——”
伴随唐二爷一声恨到骨子里的怒吼声,黄宛之已霍地冲到萧潇和唐二爷之间,但刚张开手臂,就被唐二爷用力挥开,黄宛之步伐没站稳险些跌倒,但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再想上前,却听有人厉斥一声“放肆”的同时,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脆响乍起,黄宛之顿时心一咯噔,也愣愣地止住了步伐。
是萧潇。
就在唐二爷推开黄宛之的瞬间,一直面不改色的萧潇终于在一众下属面前动了怒,她抓起桌上未曾喝过一口的白兰花茶杯,站起身的时候,狠狠地砸在了长长地会议桌上。
那茶杯突然被砸在会议桌上,温水不仅溅到了个别董事会成员脸上,摔碎的茶杯瓷片更是弹跳蹦高,有高层抬起手臂护着脸,有高层慌乱躲闪......
会议厅顿时寂静无声,唐二爷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握着手拐的手指因为愤恨微微颤抖,但没有人目睹这样的小细节,他们看到的唐二爷,怒目瞪视怀胎六月的萧潇,大概是怒到极致,所以才会一言不发。
前不久会议厅还有人在窃窃私语,但此刻却没有人敢说话。这是唐氏高层和董事会第一次目睹萧潇发怒,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位只有22岁的年轻董事长寡言,少有微笑,为人虽不端架子,但下属找她报告公事,通常会如临大敌。
那是一种气势,这种气势并非身居高位促就而成,更多的是来源于平日沉淀累积,那是深入骨髓的震慑力,只消一个眼神扫视,就能让人望而生畏。
沉寂的会议室里,唐氏董事长萧潇秀眉微蹙,和唐二爷对视时,面有愠色,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大发怒火,但她没有,她蹙起的眉渐渐舒展,愠色无声消退。
一个人的转变可以有多快?
前一秒她还是戾气丛生,令人心思胆颤的女财阀,后一秒她却化身成温和静默的孕妇,身上有淡淡的香漂浮,一袭长裙伫立,那是最绝美的女子出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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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角渐渐有笑意浮动,她用最温软的声音再一次道出了那两个字,很轻很轻,她说:“放肆。”
两声“放肆”,给人的感受却是截然相反。
前一个“放肆”,说不出的霸气狠戾;后一个“放肆”,虽说温软柔和,听似轻飘飘,但落在众人心里,却犹如千斤重,完全可以在投落心湖时,砸出一个偌大的深坑。
这是唐氏最为惊心动魄的两派之斗,就这么在人前撕破脸,是残酷,也是惨烈。
唐伊诺坐在一旁,见证了所有的腥风血雨,藏匿在桌下的双手不自觉收紧,再然后慢慢放开,唐二爷和萧潇撕破脸,无疑她是最乐见的那个人,她本该避开是非,但此刻她却选择了开口,她这么一开口,黄宛之抿紧唇看了她一眼,那是恼怒和不悦。
无疑,唐伊诺话语听似中立,却把刀尖默默的指向了萧潇。
唐伊诺说:“其实唐氏改革倒也不是不可行,但副董的顾虑和担忧也在情理之中,唐氏旗下产业多达十几种,重组,寻求其他公司收购或是并购,听起来简单,但对目前的金融趋势来说,却是一个大难题。况且,唐氏以后主推房地产、互联网、餐饮业和度假休闲基地,虽说都是赚钱门道,但在C市还不及标识产业。论房地产和餐饮业,属博达是其中之最。论互联网,萧董几个月前才开始涉及发展,目前还是摸索砸钱阶段,至于前景如何,很难界定。再有就是度假休闲基地,在这方面明伦是行家,推动此类行业长达十几年,唐氏多年来虽然努力追赶,却一直无力争锋。基于以上种种,我倒是觉得唐氏目前最好还是持观望态度,仔细研磨,到时候找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这是唐伊诺第一次在董事会发言,但字字句句却说到了保守派的心里,就连盛怒之极的唐二爷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那是诧异和意外。
感到意外的还有在场多数人,他们没想到唐二小姐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分析的头头是道,有人开始欣赏起这个小姑娘了。
会议厅前不久的剑拔弩张,经过唐伊诺一开口,正在无声消散,只有她的声音在清脆流走,争端就这么被她轻易化解,瞬间唐二小姐在会议厅大放异彩,所有风头尽数被她霸占。
有人悄悄看向萧潇,都以为会看到一个隐隐恼羞成怒的唐家大小姐,却不曾想萧潇嘴角笑容浅淡,都知道孕妇坐久了会不舒服,所以她离开了主座,左手撑腰,右手平放在隆起的腹部,沿着会议桌,也是众人身后慢慢地踱着步,脚步声轻盈,但凡所到之处,却让众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