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董来明伦,该不会是专门来查看我气色怎么样吧?”是讽刺。
萧潇看着窗外,贺连擎办公室亦有一片落地玻璃窗,忙碌间隙,倒是很适合临窗眺望看风景:“圈里传闻,贺董近几日为情憔悴,看来所言非假。”
明白了,萧潇来这里,敢情是专门来挖苦他?若是以往,贺连擎大概还能保持一份冷静和理智,比如说依萧潇的性子,她若登门造访,必定是有事,更不存在挖苦人之说,但时机不对。贺连擎现在焦头烂额,哪还有空分析话里深意,仅仅是因为字面意思,就足以让他呼吸短促吃力了。
“萧董,我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管你今天来见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都还请改天再约。”这是逐客令,贺连擎指尖甚至已经触及内线电话,似是让秘书进来送客,偏在这时萧潇不紧不慢的说话了。
“易小姐下落,我知道。”
贺连擎身体僵住,手指骤然撤离,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萧潇,或许他是在怀疑他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今天中午,我和易小姐才刚刚见过面。孕期两个多月,一顿午餐下来,易小姐虽说没什么孕吐反应,但胃口却很差。”这些,大概是贺连擎最想听到的吧?不需说太多,但足以让他心着急。
果然。
“她在哪儿?”贺连擎心急如焚,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朝外走。
萧潇无视他的焦急:“贺董,不介意的话,可以请我喝杯水吗?”
贺连擎止步,眉皱的更深了,但他又能怎么办呢?他找易婷多日未果,如今易婷行踪却在萧潇手里,所以再急他也要人前矮三分。
再一次按下内线电话,吩咐秘书:“送杯……”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的问萧潇:“白开水?”
见萧潇点头,贺连擎撂给秘书一句“白开水”就挂了电话。
贺连擎再次落座办公椅是不可能了,双臂环胸靠着办公桌,开口问萧潇:“她为什么要见你?”
“这就要问贺董了,听易小姐说,贺董似乎很喜欢我?”
“……”萧潇问话太直接了,贺连擎瞥了她一眼,撇嘴不接茬。
撇嘴,意味着不屑萧潇的话,更是无形推翻“喜欢”之说。
这时秘书敲门,送进来一杯水,萧潇等她离开才开口说话:“贺董,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心理:因为轻易得到,所以不珍惜;因为得不到,所以误以为很珍贵。好比登山,我站在山巅,易小姐陪贺董一起登山,登山过程有汗水,有美好,有各种情绪累积,可等你爬到山顶,就会意识到其实最美好的风景是过程,而那个过程你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中融进了你的情绪里。”
贺连擎被一个小丫头莫名其妙说教一通,心里竟是又好气又好笑:“借你吉言,不用爬山顶看风景,我
tang已经意识到你非我所要。”
萧潇唇角上扬:“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此话一出,气氛是真的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两人先是对视片刻,再然后竟都是唇角笑容一圈圈扩大,最后贺连擎摇头轻叹:“我承认我嫉妒傅寒声,说起来他是我第一个嫉妒的人,这不是什么隐晦言辞,不嫉妒难进步。你既然拿山顶做比喻,那我也不防告诉你,我欣赏你,因为主观认为你不是我的,因为触及不到,所以就更加欣赏你,但欣赏也好,喜欢也罢,未及爱。”
萧潇微笑点头:“承蒙贺董不爱大恩,倘若贺董真对我有心思,我家先生......”中国有句俗语,叫“说曹操,曹操到”,萧潇一句话还未说完,手机就突然响起。
萧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贺连擎道了声“抱歉”,按下了接听键。
本是清冷女子,人前说话也多是淡漠,但接听电话时,却是语气温软:“我很好……到时候我在家里等你……我在——”萧潇说着,看了贺连擎一眼,站起身再次歉然一笑,走到了落地窗前。
贺连擎看着萧潇的背影,声音虽刻意压低,但还是能隐隐听到萧潇的说话声:“我找贺董有事......一会儿就回去,我——”
萧潇措手不及间,手机被人夺走,除了是贺连擎,还能是谁。
贺连擎连嘲带讽:“傅寒声,干脆把你老婆缝在身上,走哪儿带哪儿好了。来我这里怎么了?光天化日之下,难道我还能欺负一个孕妇不成?”
萧潇无语。
此时国外,同样是办公室,傅寒声拿着手机,用嘴型对周遭几人道了声“抱歉”,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带上了门,薄唇微启,终于道出适才萦绕在唇齿间的两个字:“幼稚。”
国内C市,贺连擎没有回“你才幼稚”四个字,他这么一回,那可真是太幼稚了,所以他直接挂断通话,挂完后才意识到人家夫妻正通着话,他这么一搀和本就不对,如今又挂断,怎么看都有些没礼貌。
把手机还给萧潇,贺连擎面子明显有些挂不住,最近因为易婷,他开始变得不像自己了。
贺连擎调整语气,声音诚挚:“萧董,我在找易婷,还请萧董能够告知行踪,只当是我贺连擎欠你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