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飞驰而出,冷冽的寒风从耳畔呼啸而过,除了冷还是冷,瑟瑟地躲在纪元宏背后,感觉到他身体的温暖却又不敢贸然靠过去,这对我们之间目前的关系来说,毕竟太唐突。一路蜷缩成一团,姿势怪异,下车时手脚已冻得僵硬,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幸亏纪元宏适时伸手扶住才免难。
谢谢还没出口,他已转身将车往车库那边推去,看着昏黄路灯映照下他的背影,犹豫了片刻终是开口叫他:“喂——”
他顿住,却并没有回头。
“希望你对青稞好一点,她是个好女孩。”我轻说。
他依旧没有出声,也没有往前走,在我以为他不会理我的时候却忽然回头,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依旧清冷没有温度:“你很在乎她?”
我点了点头:“难道你没有很在乎的朋友吗?”
他没回答,只是忽然朝我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品袋子,塞到我手中,然后转身,任我在身后问他是什么他都不再理我。
回房间后拆开,是一条很漂亮精美的手链。圣诞礼物?可青稞说他从来都没有买礼物的习惯呀,难道是被青稞念叨后转性了?不管怎样,青稞应该也收到圣诞礼物,她一定会很开心吧。迷迷糊糊地想着,酒精作用很快再次袭来,倒在床上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既久又沉,直至第二天被蔚蓝的电话吵醒。
“西曼你赶紧过来劝劝青稞,昨晚到现在一直在苏姐姐这里闹腾呢,我完全拿她没辙了!我妈现在找我有事儿,得先赶回家,苏姐姐昨晚被她折腾一宿没睡,现在在补眠。你过来守着这死女人吧!”
挂掉电话,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了,揉了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跳下床去梳洗。
妈妈正在厨房里熬汤,屋子里飘扬着阵阵浓香,纪睿难得地休周末,窝在沙发上看足球联赛,纪元宏的房门紧闭,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出门了。
洗漱过后,跟纪睿与妈妈说了句抱歉不能陪你们一起吃饭了,妈妈听说是去找苏灿和青稞,便用保温瓶盛了满满一大瓶鸡汤让我带过去。
赶过去的时候,青稞的酒疯耍得正欢,怀里抱着瓶喝了二分之一的红酒,在吧台桌子上与沙发上跳来跳去,嘴里大声嚷着:“蔚蓝啊,你他妈昨晚怎么能那么说我呢,就你心疼西曼就你就当她是姐妹……蔚蓝啊,你不知道,你那句话简直比抽我十个大嘴巴还令我难受……”
蔚蓝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一脸无语地望着天花板,双手死死摁住太阳穴,见了我,眼睛一亮,大呼:“救星,你可来了!她反复念叨这几句已经整整两个小时!
“好啦,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晚点给你打电话。”
蔚蓝如蒙大赦,抓起包片刻就没影儿了。
青稞见她开溜,从桌子上跳下来,摇摇晃晃地扑向门口,一边大喊着喂我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儿!
叹口气,我一把将她扯了回来,使劲将不安分的她压在沙发上,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
“西曼你来啦?”青稞视线渐渐对牢我,咕咕咕地又灌下一大口红酒,然后将酒瓶递给我,“偷偷告诉你哦,这是苏灿私藏的好酒,嘘!千万别告诉她我偷喝了,来,分你一口。”她摇头晃脑醉眼迷蒙。
我夺过酒瓶,搁得远远的,又打了一盆热水过来,热气腾腾的毛巾敷上她半毁妆容狼狈不堪的脸颊,一点一点细致地为她拭去残妆。青稞最爱美,每次都要化一个完美的妆才肯出门,而今却通宵达旦地发疯,不洗脸不卸妆地示人,昨晚纪元宏的态度与蔚蓝的话,都让她伤心了。
随着我手指的移动,青稞一点点安静下来,我知道她并没有醉,她曾说过自己从来就没有醉过。她慢慢蜷缩起身体,头搁在我肩膀上,我伸手拥住她,良久,耳畔忽然传来一阵饮泣,我慌乱低头,只见青稞满脸的泪痕,手指捂住嘴巴,身体开始轻颤起来。
“西曼,你哥……可能跟别的女生好上了……”
“什么?”
“是真的西曼,我知道他买了一份礼物,原本我还挺开心的,心想他终于也学会浪漫了呢,可原来却并不是给我的……后来我跑出去,他没来找我连个电话也没有……西曼,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青稞仰着带泪的脸,一遍又一遍地问我答案,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那么慌乱的模样,仿佛一个丢掉心爱玩具的小孩。
等等,礼物?
“是不是一条手链?”
“你怎么知道?”
我如释负重地舒了口气,笑着扬了扬左手腕,“这条?”
“怎么在你这里?!”青稞从沙发上跳起来,惊讶地问。
“他昨晚给我的呀,我以为你也有的……”
“他对你说什么了!”青稞厉声打断我,神色在那一刻变得无比凝重,她没有看我,只专注地盯着我扬起的手腕,那眼神,炽烈得似乎恨不得将我的手烧掉一般。我心里不禁打了个冷战,天哪,她不会是……
果然,她一把拽过我手腕,焦急而慌乱地说:“他为什么要送你礼物?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他是不是……”
“青稞!!!”我揉了揉太阳穴,头痛呀!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与纪元宏的关系很简单,再婚家庭无血缘兄妹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