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越十方
文案:
母仪天下的皇姑母临死前告诉容卿,若想当后宫三千佳丽里笑到最后的那个,就须得守住本心,不能爱上皇帝,但又不能让皇帝知道你不爱他。
后来容卿只做到了前半句。
衡帝一心想做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日常自省万勿沉迷美色。
而皇后妍姿艳质,娇艳欲滴,红颜祸水,衡帝敬而远之。
后来
衡帝(托腮):皇后怎么还不来祸朕?
红艳似火的爱恋也曾有过,后来便逐渐失去了颜色。
【高亮,男主狗,特别狗】
【排雷】
1.开局不是帝后,女主需要经历一些事才知道“皇后的自我修养”到底是什么。
2.自负皇帝x骄矜皇后
两个人互不低头的故事
3.男主真皇帝,有三宫六院,后来当然是独宠一人了,男女主第一次属于彼此,但无法掩盖他是男德班差等生。
4.女主,当皇后之后很冷静。
做好基层排雷,营造良好环境,你好我好大家好。
【读者须知】
本文大部分设定取唐宋,但文章架空,私设也很多,和历史有很大的出入,欢迎合理考据,大家共同学习,但是请不要攻击作者和读者哦~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爱情战争 宫斗
主角:卓容卿 ┃ 配角:李绩,李缜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不爱,不憎,不畏。
立意:烈火寂灭,而后重燃。
第1章 、皇后第一课。
安阳落雪了。
朱红宫墙旁新柳才发出娇嫩绿芽,雪满枝丫,柳条无力垂着,经一日光照,雪融成冰,于风中翩翩起伏,像是谁在拨弄着水晶帘。
月色深深,青石板路旁的灯里发出昏黄的光,透过各式雕样的罩子铺散在雪地上,斑驳陆离。
一双脚却忽然踩了上去。
她踏着灯的影子,越过一棵棵柳树,两手提着衣裙,淡雅的素色斗篷几乎要与雪地融为一色。
她低着头,脚步匆匆,并不看路,像是要发泄一般,顶着寒风向前,踩乱了偏僻宫苑里未曾被人驻足过的新雪。
“县主,等一等!您慢点儿,仔细摔着!”
后面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宫人,脸色焦急,在她身后紧紧追着,既不敢多做阻拦,又不能任凭她这般胡闹。
她却并没有放慢脚步。
凛冽的寒风吹打在脸颊上,让她稍微清醒一些,在黑暗中紧咬着牙关,她那样向前走着,仿佛在恐惧着什么,躲避着什么,几次脚底下打滑都有惊无险,身后的宫人却吓得大惊失色。
“县主,别跑了!摔着了,皇后娘娘会心疼的!”
那宫人喊出这句话后,她才终于停住脚步。
小小的背影被一半阴影遮住,仿若落入一个囚笼里。
青黛掌着灯,见她终于不跑了,伸出手挡住后面的人,就这样在她身后三步远的位置停下。
黑夜静谧无声。
半晌后,她慢慢转过身。
她轻提着衣裙,踏前一步,灯光映照在她脸上,潋滟水光微微闪动,她抬手蹭了蹭眼睛,余留下两颊深红,稚嫩的面容下藏着一股倔强。
青黛忽然想起她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不高兴了,这样放肆地胡乱发泄一通才是对的。
“县主……”她轻轻开口。
容卿却是晃了晃手,另一只手将瓷白脸上的泪水抹去,声音是超脱她年岁的清澈,她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胡闹了。”
青黛听见她这样说,心中忽地松了口气,可待一瞥见她襟前的白丝绸后,又涌上一股心疼来。
容卿出自汝阳王府卓氏,祖父卓永璋是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汝阳王。因父母早逝,她自
小就被接到宫中,由姑母皇后娘娘扶养长大,又时常得见天颜,深受皇帝宠爱,被封为永安县主。
可前不久,汝阳王卓永璋病逝了。
犹如枝繁叶茂的大树被拦腰砍断一般,其上生长的枝桠树叶多少能窥见到明日结局,那必然,会活不长久吧。
毕竟,当今圣上是那样一个好懂的人。
连县主都能看透他。
“县主,外面风大,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免得娘娘担心。”
青黛说话时温声细语的,一下便能抚平人心中波澜,也因此被姑母派到她身边来,好能时时照看她。
她也总能一下子抓住她的脉门。
容卿垂下眼,抹去眼泪后,脸上再没有一丝神情,她接过青黛手中提着的灯,声音犹如在冰水里浸过一般,浇得人心头冷彻。
“刚才的事,不用告诉皇姑母。”
青黛心中一凛,瞬间便听懂了她话里的双重意思。
刚才的事,既是指容卿排解郁闷在雪地里乱跑的事,也指方才,几人意外听到宫人乱嚼舌头根的事。
“卓家势大,已功高盖主,陛下先前一直忌惮着,时下汝阳王已经归西,陛下怕是忍不住要出手了,皇后娘娘这中宫之主的位子也要让给别人了……”
容卿就是听见这句话才于雪夜中奔走的,弱小如她,听见如此诛心的话,也只能攥紧拳头愤而转身。
不仅是忍气吞声那么简单。
卓家鼎盛繁荣这么多年,实则早已到了岌岌可危的时候,她在皇城里生活了整整十个年头,每日都能看到陛下李崇演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自古皇家最薄情,李崇演犹甚。
而这些,她那个天真的皇姑母却未必能看破。
卓永璋病逝之后,皇姑母忧思成疾,也生了场病,如今在凤翔宫中养病,连宫门都未踏出去一步,宫中的流言蜚语也没有进入到她的耳朵里。
皇后娘娘身子骨一直不好,万再受不得任何打击,青黛明白容卿的意思,福了福身应了声“是”,也知容卿是用心良苦。
明明才这般大小,却已知为他人遮风挡雨了。
容卿紧了紧斗篷,绕过青黛往来时的路走:“回吧。”
雪后初晴,月亮如明镜般高悬头顶,容卿抬眼看了看,慢慢捏
紧了手中披风:“今日是十五吗?”
青黛也随她视线望去,“是,”又叹了一句,“今儿月亮真圆呀。”
“祖父去了有两个月了吧。”容卿却忽然说了一句,她低下头,周身刮过去一阵寒风,衣领的绒毛贴在下颔上,她缩着身子,两手在肘间搓了搓。
“去年初春,祖父说要陪我放纸鸢,结果因为公务繁忙,他就给忘了,”容卿自顾自地说着,吸了一口凉气,声音有些飘忽不定,“没成想,祖父到最后也未能兑现这个诺言。”
听她的口气像是在抱怨,青黛不知道说什么好。汝阳王病来得急,说是在下朝之后出宫的时候,直接栽倒在台阶上,病急攻心,之后便再未睁过眼。
汝阳王生前身体建康,并没有什么先兆。
自来这种意外都是无法预见的,越是突然,日后便越容易沉浸在这种悲伤里无法走出。
青黛犹豫不知如何应答的时候,容卿突然回头:“改天,咱们去东苑放纸鸢吧?”
她一回头,白皙的脸颊上被冻出的两抹红,显得月光下的笑容充满希冀,青黛下意识便点点头。
改天,那定是美好的一天吧,青黛心里想。
几人回到凤翔宫的时候,殿门正敞开着,内外灯火通明,以往这个时候,她皇姑母已经睡下了,容卿眉头微皱,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提裙跑向了正殿。
门口立着的宫人福身行礼,容卿看了看里面:“有人来吗?”
宫人低头应道:“是,清漪殿的兰惠妃来过。”
“来过?”容卿皱紧了眉,“已经走了吗?”
“是……”
容卿轻咋下舌,急忙踏进门槛,殿中轻纱漂浮,屋里的热乎气都被寒风搅散了,她心中生了火气,边走边道:“为什么不关上殿门?”
她这一伸手撩帘,寝殿之内就传来了声音。
“是我让她们不要关的。”
容卿一进去,就看到卓闵君只穿了一件单衣,批了一件外裳站在窗前,她病容惨白,倒是看向她的时候是在笑着。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她披散着头发,上了年岁的脸上细纹显现,不再年轻,声音温和却虚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