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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面无数的攻击,不断的斩杀那些护卫在张傲四周的伏国将士,而张傲胯下的那匹战马仍带着张傲的尸体向前全速狂奔。
    :“快,轻骑兵军团,快给我追击,”莱尼咯疯狂的大喊道:“张傲已经死了,我们杀死了张傲,伏国的军神败了,我们终于战胜了伏国。”
    张傲死了?是啊,张傲死了,被至少十杆长矛同时刺中,谁能活命?
    草原的士兵终于反应过来了,是的,莱尼咯说得没错,他们战胜了伏国的军队,他们杀死了伏国的军神,至于那几百残军,还有需要惧怕的吗?
    草原的军队动起来了,所有骑着战马的草原士兵飞快的向张傲他们追去,伏国的将士不断有人倒下马背,但剩余的人依旧策马向前狂奔。
    一方逃,一方追……
    当伏国最后一名将士从马背上倒下去后,张傲胯下的那匹战马仍在不断向前狂奔,这是张傲的战马,它知道自己背上还驮着自己唯一的主人。
    身上的伤口很痛,仍在不停的流血,但这匹战马彷佛是知道的,它不能被追上,绝对不能,所以,它一直在狂奔,奋力的向前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向哪里,当张傲手中紧紧握着的白虎烈日枪因为激烈的颠簸而掉落在地上的时候,战马终于感觉自己跑不动了。
    它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它像个人一样,一边喘着大气,一边抬头向四周看去,它似乎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座森林,于是,战马再次提速,向森林中跑去。
    此时已是初冬,森林的地面上到处都铺着厚厚的枯叶,战马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凹凸的地方,背上的张傲因为战马的一个踉跄而摔倒在地上。
    战马黑黑的眼珠子看了地上没有动弹的张傲一眼,它转过身,用后蹄踢了踢地上厚厚的落叶,落叶腾起,再落下,落到了张傲身上,它不愿主人的尸体会被敌军侮辱。
    最后,战马对张傲低声嘶鸣了一下,它似乎是在告诉张傲:“老伙计,我尽力了,这是你的最后一战,也是我的最后一战。”
    再次看了张傲一眼后,战马转身向森林外飞奔而去,大约过了一刻钟后,地面再次传来剧烈的震动,死心不息的草原人追来了。
    可是,没过多久,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再次恢复平静。
    足足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去追击张傲的轻骑兵军队终于回来对莱尼咯复命了,张傲那些人虽然向草原逃去,但在逃亡的路上,所有伏国的将士已被全部斩杀。
    至于张傲,他的那匹战马一直不断的向前狂奔,直到最后,他们追上了已经倒在地上断气了的战马,却没有发现张傲的尸体,可能不知道是跌落在哪里了。
    :“将军,”一名草原将士捧着一杆长枪,对莱尼咯说道:“这是张傲的白虎烈日枪。”
    :“一具尸体也找不到,带武器回来有什么用?”莱尼咯一把抓过长枪,满脸都是愤怒。
    :“将军,张傲被十杆长矛同时刺中,是不可能活命的,”另一名将领对莱尼咯献媚道:“或许他的尸体已经被追击的大军踩成肉泥了,若不然,也必定会被草原的野兽啃食干净。”
    :“可是将军,您知道吗?张傲死了,死在您亲自指挥的这场大战中,”这名将领继续对莱尼咯说道:“您斩杀了伏国的军神,这杆长枪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名将领来自一个依附在乌日合干部下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部族,莱尼咯得势,也就意味着乌日合干部崛起,他们这些依附在乌日合干部下的小部族,地位必定也会水涨船高。
    :“是吗?”莱尼咯脸上的表情阴天转晴,眼珠子溜溜一转,顿时开心的大喊道:“是啊,张傲死了,被十杆长矛同时刺中,就算当场不死,他身上的鲜血也会因此流干。”
    :“哈哈哈哈,张傲死了,我们胜了,我们杀了张傲,哈哈哈哈……”莱尼咯仰天狂笑,心中压制不住的兴奋,甚至已经可以比拟他亲自挥军杀入北燕关的那份巨大荣耀。
    :“将军,战损统计出来了,”就在这时,一名副将策马来到莱尼咯身旁,对莱尼咯抱拳说道:“我军此战阵亡将士十六万四千余人,重伤四万七千余人,轻伤九万三千余人。”
    :“被损坏的物资不计其数,特别是战乱时被误燃的粮仓,仅剩余下来的食物,可能只够大军再坚持六天了。”这名副将禀报完,深深的低下了头。
    :“没事,没事,只要能杀了张傲,一切都是值得的,放心吧,我会给你们请功的。”莱尼咯根本就没心思去听这些战损汇报,不过就是一堆数字而已。
    :“是。”这名将领对莱尼咯答了一声,转身策马离去。
    这是一位来自乌察勒富那部的将领,他在转身的同时,眼角扫去莱尼咯的余光中是带着怨恨的,死了十几万人,重伤轻伤加起来也十几万人,被损坏的物资更是不计其数,他莱尼咯还能笑得出来?
    敌方主将虽然是张傲,但那仅仅也只有十万大军,十万对阵四十万,而对方超过一大半的将士还都不算真正的骑兵军团,他们只是临时骑上战马战斗的而已。
    就是这样,一个张傲,十万杂牌军,就让他们四十万草原大军损失如此惨重,如果统帅的是阿鲁木,这结果会一样?
    根本就不可能一样,这名乌察勒富那部的将领非常确定,无论伏国是个什么情况,阿鲁木也绝不会放松警惕。
    因为他知道,自己对阵的是张傲,紧紧盯着北燕关的哨岗,阿鲁木至少会安排上百个,怎么可能张傲带着军队已经杀到大营了,他们才慌乱迎战?
    就算是因为一时疏忽,让张傲的大军无声无息的杀到大营里来,那统帅呢?统帅难道就不能根据战场情况而及时作出变动吗?
    草原的军队在最后能成功摆出对战阵型,那都是各军团将领的功劳,而他莱尼咯呢?在张傲的十万大军只剩下几百人的时候才出现,这样的统帅,在街上随便找个傻子也能当。
    但主帅就是主帅,副将就是副将,他一名副将,哪怕是来自乌察勒富那部又如何?能在战场上指责主帅吗?再说了,他们的确斩杀了张傲,他也亲眼看见张傲被十杆长矛同时刺中。
    手握如此赫赫战功,莱尼咯就算是把这场战斗吹到天上去,他也是对的,没人会质疑。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这还是四十万大军驻扎的营地吗?这就是一片废墟,那些受伤的士兵,有一大部分人今夜很有可能就要在寒风中度过了。
    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救治这些伤兵吧,这名乌察勒富那部的将领摇了摇头。
    北燕关的城墙上,那些将领依旧站在原地,他们在等,等一个心里早已知道答案的消息。
    几匹快马从远处奔来,守在城门后的士兵赶紧将巨大的城门打开一条缝隙,回来的是被派出去查探消息的斥候营的兄弟。
    :“前面,怎么样了?”一名将领对快步跑来的一名斥候问道。
    面对着十数名将领急切的目光,这名斥候低下头,声音暗淡的说道:“我们的十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元帅他,元帅他……”
    :“元帅怎么了?”另一名将领问道,语气显得很平静。
    :“元帅,战死了……”这名斥候说完,整个人已经瘫在原地。
    :“来人,把东西拿过来……”一位将领颤抖着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一名士兵走了过来,他双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的是,黑纱。
    张傲战死的消息很快在伏国中传开,最先收到战报的是楚江河和雷长威。
    那一夜,楚江河独自坐在院中遥望远方,一碗接一碗的饮着烈酒,李海珍没有打扰自己的丈夫,她明白楚江河心中的痛楚。
    雷长威站在山岩关的城墙上,一站就是一整夜,各大军营的黑暗中,到处都能听到低声抽泣的声音。
    北疆的守护神,倒下了,倒在了战场上……
    凭借临时组建起来的十个轻骑兵军团,张傲竟把草原人的大本营撕得粉碎,四十万草原大军更是伤亡过半,这是一场壮举,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旷世之战。
    初冬的天气,竟然就下雪了,漫天都是白雪纷飞,整个伏国大部分的地方也只剩下一片黑白之色。
    张伏出殡当天的情景再次出现,所有民众身上穿的衣服,除了黑色就是白色,他们的手臂上都挽着黑纱,肉眼所能见到的地方,一切有颜色的东西全被白布遮盖上了。
    韦天申站在侯府的文武殿前,手中紧紧抓住一份战报,张傲用他的战死,为自己换来更多接管伏国的时间,到底是怎样的一份忠烈,才让张傲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来人,传令大军加速行进,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三大要塞,”韦天申厉声命令道:“若有镇北军的将士自愿退出军队,不得阻拦,任由他们自行离去。”
    :“还有……”韦天申长出了口气,继续吩咐道:“将元帅战死的消息告知夫人与世子,给他们送去丧服和祭奠所需的一切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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