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对的,亲爱的伊莉莎。
我被他低/贱的把戏愚弄了, 他只不过是个乡巴佬,丝毫不具备高贵的品行。他的衣服多么丑陋,为什么我直到今天才发觉?”
阿尔贝托夫人愤恨地唱道:“如今他让我声名扫地, 他的破布让我成了笑柄。一定是魔鬼蒙蔽了我的眼睛, 让我把尸骸当作了珍珠。现在我睁开了眼睛——”
克莉丝汀和声:“您睁开了眼睛——”
“我终于看清了这一切,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我。请用最珍贵的材料为我重新赶制常服和礼服,让那些暗地发笑的人嫉妒地咬紧牙关。至于堤亚戈?下地狱去吧!”
灯火暗了几秒,再亮起时, 富丽的府邸已经变成了阴森的囚牢。铁栅门前站着克莉丝汀,门后则是坐在地上的罗西娜。
她似乎刚刚听见脚步声,用胳膊支起身子:“谁?”
“是我, 伊莉莎。”
克莉丝汀轻声说道。
大提琴的琴弦微微振响, 罗西娜凑近了栏杆。她的嗓音微哑低沉,如同琴箱的共鸣音:“伊莉莎,我的朋友,你能来我真高兴。明天清晨他们会带着我离开米兰, 离开意大利, 去一个十分遥远的地方。
我们就此道别, 愿你今后一切顺利, 再会了,我的朋友。”
“我不是你的朋友,放下脸上的强颜欢笑吧,堤亚戈。我们刚刚打了一场艰苦的战役,你战败了——虽然你曾经离成功那么接近,几乎击溃了你的敌人,但是却败在了你自己手上。”
克莉丝汀的唱段轻而温柔,将胜出者的骄矜藏得不露痕迹。同时又带有一点不自知的迷惘,合着竖琴声缓缓诉说。
“不,你并不这么认为。”堤亚戈笑了起来:“我一无所有地躺在这里,衣衫破烂,声名狼籍——但是你的眼中依然有畏惧。只要我还能执笔画画,只要我还能思考,啊,你应该掏出锦袋中的手镜,看看镜中的自己。
你在害怕。”
“我没有。”
“你畏惧我,哪怕我跌入深渊,哪怕我已经死去,畏惧的种子早已深种。看着我的眼睛,伊莉莎,你为何要移开目光?”
“你开始胡言乱语——”
魅影抬起手,整个管乐队拿起了他们的乐器。宏亮宽阔的小号,都压不下罗西娜猛然抬高的歌声:
“你害怕我,因为你已经在心中把我高高举起!你懂得我作品的每一个线条,你喜欢我的用意!晚宴上所有的人都注视着我,只有你匆匆一瞥。匆匆一瞥,于你已经足够。
全米兰只有你懂得我,无论那长裙是穿在公爵夫人身上,还是装扮了流莺。你看,我懂得你,就像你懂得我一样。”
“停下这些谵妄吧,堤亚戈!你的时间已经不多。”克莉丝汀的嗓音也拔高了,如同在争辩:“我并不是因为畏惧而来,而仅仅是出于强者的仁慈。在你坠落之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罗西娜慢慢扶着铁栏站了起来。她衣衫破碎,露出里面红紫的伤口,连站立的姿势都微微蜷缩。两人面面相对,在半秒的沉默后,同声唱道:“
我/你想要你/我画的奥菲利亚女爵婚纱的手稿!”
克莉丝汀猛然转身,像是不能再面对罗西娜。她的双手向后紧抓住铁栏,把自己束缚在了牢门上。
“是的。我畏惧你,即使你已经毁掉了自己。我恨你的天赋,也恨你的轻率。我苦求而不得的,于你来说如同尘泥!
我不用看镜子,你就是我的镜子。看到你,我就能看我无能,可怜,彷徨,卑鄙的心。堤亚戈,我就求你这一回,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吧。”
这是,整个剧院寂然无声。台上的两人在微弱的光线下也只剩下两个剪影。幕布一格一格地落了下去,直到彻底看不到他们了,众人的目光依然无法移开。
这两个主角都不是传统歌剧中的完美人物。他们有不可忽略的缺陷,性格也并不十分光明。但是这样的两个人,却让习惯了英雄美人的观众们更容易联想到现实,从而自我代入。
他们可以是伊莉莎,也可以是堤亚戈或者两个都是。他们希望伊莉莎的服装店能够摆脱债务,也希望堤亚戈能逃过流放和死亡。
“我记得你为《化妆舞会》写了两个结局。”爱文斯悄声对王尔德说道:“他们用了哪一个?”
“我没有询问。”王尔德摇摇头:“我把剧本全权交给他了,毕竟我们刚从庞贝过来,明天又要离开米兰。”
“我们回克里特岛。”爱文斯的眼睛被喜悦点燃。
“是的,我们要回家了。”王尔德的声音比低音大提琴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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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好想吃煎饼,披萨,泡芙,喝奶茶啊
同一条街就确认了三例,风声鹤唳。医院都关闭了部分科室,无法自理的我爸需要回家。接下去一个月就是全家和病人,护工一起蜗居的日子了。快递不再派送,水和大米全靠自己拖。之前没囤货真是太没有远见了。
啊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
嗯,估计能把《亲爱的王尔德》正文和番外写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