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的心思还在上台开嗓时, 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上:“挺久了。”
“我记得你也是音乐学院出来的吧?声乐课是怎么过的?”曼奇尼已经放下了在学生面前的精神劲,语调懒洋洋的。
“牛津不要求当众表演, 在导师面前唱一下就行。”魅影选课时特意避开了所有需要舞台演出的项目,侧重编曲和乐器。
“也就是说你还是能唱的,但是临场紧张特严重。威尔第先生说这事的时候我就奇怪, 原来是这样。”曼奇尼耸了耸肩:“王尔德先生,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倒是觉得无所谓,你已经是乐队指挥和编剧了,几部新剧打开了局面,日后肯定不愁前程。其实除了威尔第先生,没人会要求指挥上台唱歌。你要是想省力点,随便来个两三次就够了。”
魅影没有接他的话,低声问道:“曼奇尼教授, 请问这种状态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善?”
大门已在眼前,曼奇尼停下了脚步,转身说道:“办法?上台,多上台。而且只会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有所好转——”他停顿了一下, “一种是彻底崩溃。我的车在那边, 再见, 王尔德先生。”
他似乎不愿多说, 加快了脚步,匆匆登上了对面的一辆马车。
魅影来的时候没有用车,此时便踏着落日的余晖往市立歌剧院的方向缓步而行。他一边走,一边想着曼奇尼最后那句话。如果没看错的话,他当时的神色不是在叙述,而是在回忆。也许,这才是威尔第先生让他过来的真正原因。
在舞台上崩溃是什么感觉?就像整个人瞬间被扔下凌冬的深海,或者迎面遇上了一辆狂奔的马车。那个瞬间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但是如果幸存,绵延的恐惧会从骨子里渗出来,时间越长,就越清晰。
魅影微微眯起眼睛,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唱道:“说你会与我共享这一生,说出那个词语,我就会跟随你。每一个晨昏都与我共度,无论去哪里都允许我陪伴。这就是我对你——所有的请求。”
他似乎回到了巴黎歌剧院的舞台上,站在高而窄的道具桥上。怀中拥抱着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唇边还有尚未倾尽的爱语。下一刻,面具被彻底地揭了起来。刺耳的尖叫撕碎了温柔音符,所有的眼睛都在看他,所有的眼睛都看到了他。
一阵晚风吹来,散落的额发拂过魅影的鼻梁。他抬起手压住它,就像压住了那个属于唐璜的黑色面具。
这一天晚上的剧目是最受欢迎的《化妆舞会》。在一次次的演出后,剧团全员的表现越来越稳。大部分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两位主演和目不暇接的美妙服装上了,只有资深的剧迷会留意到今晚的音乐和之前有些微不同。
亲爱的王尔德:
能寄给我一张照片吗?头发不要遮住脸颊,也别用脂粉修饰。我快忘记那张脸了。
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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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叫《歌剧魅影》,似乎应该让它出场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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