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少祺一副心知肚明的神情,笑笑:江先生很忙,而且不瞒您说,跟您一样希望直接见他聊公事的人,也不少。如果您坚持的话,不如,还是让双方公司来共同协商吧!
他起身要走:辛苦您来这一
话没说完,衣角被猛地一拽端坐沙发的牧蓓蓓,这时眼中流露出半分豁出去的疯劲儿,以及赌徒连输后的大把不甘。借着扯他的力气,她顺势站起身,挡在他面前,胸口紧紧贴住他的胳膊。
我们不是公事!她让自己表现得像在追情债,是私事!
宾少祺目光通透。他甚至能想象得出,要是江凯旋听到私事,该有多么电闪雷鸣的反应。他差点笑出来。
这个女孩儿对江凯旋说了谎,利用了他的关心,糟蹋了他的诚意。随便谁对这样的人印象都不会好。宾少祺当然明白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客气笑笑,示意她放开他的衣角:戴姐,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一定一字不落转述给江先生听天黑了,我帮您打车吧!
牧蓓蓓一怔。她的目光落到空处,表情十分精彩。
可想而知,一个为了一场会面,一早就出来遛弯的人,对这场会面抱有多高的期望。而现在话没说两句,想见的人连影子都没见到,她得多不满。
戴姐?宾少祺保持着耐性冲她喊魂,抬手往外让,请。
由于身高差,牧蓓蓓仰视着他,下意识往外挪了一小步。然而,不知道她脑回路是怎么接的,她忽然停下,抬手挽住了宾少祺的胳膊。
这么一来,宾少祺倒不好意思硬催了。他朝她笑笑,任她挽着,为了撇清关系,他微微弯下腰,摆出一副听您吩咐的姿态。
这一招奏了效。
牧蓓蓓眼神一弱,下意识扫了一圈四周,接着,她咽了口唾沫,微微踮起脚尖,在宾少祺的耳边轻声说:跟您说,也可以。
宾少祺温和点头:什么?
牧蓓蓓又咽了口唾沫,用几不可闻的气音:我,不是戴巧珊;我才是她的助理
宾少祺一愣,偏头看了她一眼。他眼中有一种异样的神色,十分复杂。但他随即出口的话音,却带着毫无歧视的共情感:哦,是这样。
哦,是这样换个人,或换个语调,或换个场景,就是一个句号。但这时候它并没有起到句号的作用,反而让她更紧地抓住他的袖口,依旧用悄悄话的气音,夹杂了几分真正的委屈。
她说:我不是故意要说谎是江大明星自己误会的,她脑子有点问题,真的!我是被她打压的她在戏里,就糊里糊涂乱发脾气;不在戏里,她又我是来投靠我小表叔,段正业段导的。不知道他受了她什么迷惑,非要我先给她干一年助理!她在我小表叔面前,当面儿一套背面儿一套!反正不肯给我机会,我我,我上来是想有个好机会,拍戏,我的梦想,可不是做什么十八线女艺人的拎包工
她杂乱无章说了一堆,到后面不但哽咽,直接哭了出来。宾少祺抬起手,把她挽着他右臂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是嘛,拎包工?他笑说。
牧蓓蓓窘了一下,慌乱道:不,您不一样助理和助理是有区别的,我的意思呜,反正,找到江大明星,其实我是向他求救要是再在她手里干下去,我就完了,一辈子给人做丫鬟!之前加的那些大明星,景笛哥,耿雪姐姐,还有其他他们那些好朋友,突然都把我删了,不理我了肯定是她!她怂恿我小表叔干的好事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说着又哭出来。
那您本名望着她,宾少祺自己改口,这样吧!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咱换个地儿聊?
凝视着宾少祺的双眼,牧蓓蓓迟疑了一瞬。但很快,她眼里那股赌徒般的劲头重新闪现,她乖巧点头,说:嗯。
一分钟后,门童撑着伞,护送宾少祺和牧蓓蓓,在夜晚忽至的暴雨中,上了一辆出租车;与此同时,江凯旋的另一个生活助理,孙顺,敲门进了江凯旋的套房。
孙顺衣着风格跟宾少祺一个调调,像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但他的眉目比宾少祺柔和得多,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大男孩儿,而非宾少祺那样的型男。
接到宾少祺的临时通知来代班,他进门的时候,会客区茶几上,江凯旋的手机里正传出两个人有来有往的对话。那是宾少祺发给他的录音。
面对江凯旋,孙顺一副尊敬又亲密的模样,一边撸袖子一边笑说:小祺哥又打牙祭去啦?径直进了江凯旋房间的浴室,里面很快传出浴缸放水的声音。
江凯旋拿着一小杯蓝方在鼻尖下转,嫌弃道:这小子,什么货色都吃得下!没辙!
孙顺在里间忙碌,却没有错过跟老板的交流,他说:那不也是为了用更好的方法,安抚您那些疯狂饭么?管理她们的希望,让她们暂时安静下来,然后再把她们调远小祺哥老说自己是那种鱼,清道夫!填自己肚子、哄别人开心、还世界清静,一举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