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净房,总觉得周围的氛围不对,皱着眉头环视一圈,却什么异状都没发现。不由得暗笑自己过于紧张,当即解开腰带想要脱掉衣裙。
“……姑娘……别脱衣服。”一道虚弱的陌生男声凭空响起,吓得韩如月刚要惊叫,便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双唇。
“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要叫……”那男声距离韩如月很近,他呼出的空气吹在她的耳垂上痒痒的。
可韩如月一点旖旎的念头都没有,她已经被将自己笼罩的血腥气息呛到了!
身后的男人绝对是受了伤的!
她眼眸一闪,不知自己出手,能不能摆脱他的桎梏,顺便逃出去。
一看净房距离门口的距离,她又不得不泄气,这么远的距离,足够男人将她抓回来了。
瞬息之间,韩如月决定暂且相信男人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一边松手,一边威胁:“姑娘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暂且让我避一避,等安全了,我自会离开。”
韩如月镇定地转身,却没想到男人距离她很近,差点没撞到他下巴,还好她有准备的躲开了。
等拉开距离,韩如月目露警惕,压低声音:“你是谁?怎么闯到我们府上来的?有什么目的?”
男人穿着夜行衣,一张脸被黑布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如寒星的眸子。
韩如月突然觉得有几分熟悉,一时间想不起从哪里见过。
男人并没回答她的问题,淡淡地开口:“等安全了,自会离开。”
韩如月柳眉倒竖,“难不成你跑到女孩家的闺房里便是安全了?这行为和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也许是因为没感觉到男人的威胁,韩如月也有胆子和他应对。
心里到底怕他突然发难,以自己为要挟。她不着痕迹地向后退,试图逃走。
男人看出她的企图,起身抓住她的胳膊。
韩如月手肘向后一顶,正巧碰到男人的伤处,只听一声刀剑入肉的令人牙酸声音,男人闷哼着软软倒地。
韩如月吓得手脚冰冷,哪怕重生已经做好觉悟,一时间杀了人,还是让她身形摇晃,撑着一旁的小椅,才没腿软地倒下。
喘息之间,稳住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韩如月蹲下身子,一把扯下男人蒙着脸的黑布,意外入目的竟是之前在普济堂有一面之缘的俊朗男子!
记得他好像是那个什么逸朗的小九叔?
这人当时穿着不凡,想必是世家大族,自己若伤了他,没准会招惹到麻烦!
韩如月越想越焦急,连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探着他的鼻尖……还好有呼吸!
韩如月松口气,随即又想到男人的伤势被自己加重,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死在自己手里可完蛋了!
“当真是不省心!”韩如月低咒一声,眼神变了又变,终于咬了咬牙,从柜子里拿出这段时间收集来的草药,从中挑出何大夫点名药效是止血作用的。
“得罪了。”韩如月呢喃一声,颤.抖的手指落在男人的衣襟上,用小剪子小心翼翼地剪开。
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一把小巧的匕首悬在上面,显然刚刚韩如月便是碰到它加重了男人的病情。
“这可如何是好,我不会处理外伤啊!”韩如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当真害怕男人会死在自己的闺房中。
她定了定神,将止血用的药材剪成小块,塞到男人的嘴里,祈祷这样能稍微起到作用。
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听到她的心声,修夜擎咳嗽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想呛死我?”
修夜擎将嘴里苦涩的草药吐出来,眸子里闪过一丝恼怒。
韩如月杏眼圆瞪,心中一阵肉疼,“那可是止血用的,你居然吐了!知不知道一株要二十五两银子呢!”
她一个月用度才十五两银子,攒钱很辛苦的好不好!
修夜擎一阵无语,突然迅猛地抓住韩如月的下巴,压低的嗓音里带着彻骨的杀意:“你是什么人?刚刚为何要杀我?”
下巴上的疼痛让韩如月怀疑自己的骨头会断掉,看出男人不掩饰的凶狠,不禁暗自后悔,“你这人真是不讲理!你私闯我的闺房,还不许我反抗了?难不成我还任由你揉搓?更何况,我哪知道你身上受了重伤!我要是真想杀你,也不会给你吃止血草药了!”
修夜擎很怀疑她刚刚是要救助自己,明明差点把他呛死好不好!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将目光移开,突然,修夜擎皱起好看的眉毛,“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你是韩斌的女儿?”
韩斌是韩老爷的名讳,男人能精准的说出来,显然他逃到韩家是有目的性的!
韩如月眸子一闪,越发防备。见他没认出自己,便也没点破身份:“你休要中伤我的清白!我可没见过你!”
修夜擎还是若有所思,手上的力道到是松开一些,显然对她放下几分防备。
他垂下眼帘思索了片刻,下定决心般,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韩姑娘,今夜私闯的确是我的不是,不知韩姑娘可否帮我一次。只要能过了此次难关,我定会感激不尽。”
修夜擎沐浴在烛光之中的脸庞深邃俊朗,被一名如仙人般美好的男子求助,饶是铁石心肠,也该是化为绕指柔了!
可惜韩如月的经历让她并没有被男色冲昏头脑,犹自戒备,“我不过是一名养在深闺的女子,何德何能帮你?我的丫鬟们就在外面,不如让她们去请我爹爹过来,他自会有决断。”
“不可!还请姑娘不要惊动任何人!哪怕是韩大人。”修夜擎眸子一闪,看来自己不表明身份,这韩家小姐定不会帮忙了,“我叫修夜擎,若这次姑娘肯帮我,你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去九如巷,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