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如月略微思索,“我先付你五十两订金,你把首饰送到韩府后,管家会付清余下的尾款。”
反正韩斌已经发话了,韩如月若还花自己的私房钱,当真是不给爹爹面子。
女跑堂经常做世家生意,经常有先付订金,后送货结清的事情发生,刚要点头,门外便传来大声喧哗。
“怎么回事,奴家刚刚相中的那套头面怎就不见了?你莫不是框奴家吧?”那声音娇滴滴的,柔媚入骨。
一个男人解释着:“着实对不住,红樱姑娘说不喜欢,那套头面便卖掉了。”
“谁说奴家不喜欢了?奴家只是要多看看,多选选!”红樱姑娘盛气凌人地骂道,随即又软软地对人抱怨,“公子,您为奴家选中的头面被人捷足先登了。还请公子为奴家做主。”
一道韩如月微微耳熟的声音不耐烦地响起:“那头面卖谁了?大不了小爷再买回来便是。”
“这……这……”跑堂冷汗连连,说不出个章程。
男人却被红樱缠的不耐烦了,直接大步向前,“是不是拿到丙字间了。”
砰地一声,韩如月所在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穿着淡蓝圆领长袍,披着白毛大氅的少年闯了进来。他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嘴角带着吊儿郎当的邪魅笑容。在见到韩如月时,双眼一亮。
“呦,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小姐?”这嬉皮笑脸的模样,正是与韩如月有一面之缘的当今五皇子修逸朗!
韩如月眼角微抽,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她并不知道修逸朗的身份,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讽刺他。
现在从修夜擎那里得知真相,还好修逸朗并没认出自己,否则有的麻烦了。
韩如月飞快地收回视线,将五十两的订金推到女跑堂面前,“将东西包起来送到我府中。”
女跑堂迟疑地要不要去接,红樱便抢先跳了出来。
红樱是胭脂巷里的头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勾搭上修逸朗这大方又俊秀的男人。她虽不知对方的身份,可也能感觉到绝对差不了。这若是能成为他的妾侍,她未来就可以摆脱玉臂千人枕的生活!
可这一切,在见到修逸朗对着韩如月灿然的眼神时,生出警惕。
不得不承认,韩如月的确长得漂亮!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棱,映照着她的侧脸,衬得她肌肤洁白如雪,光泽如玉。秀气的双眉轻拧着,透露着隐隐的不快。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如夜空中绚丽的繁星。举手投足间带着世家风范,惹人怜惜。
红樱嫉妒得咬牙切齿,视线落在首饰盒里自己相中的那套赤金牡丹头面时,恶狠狠地说:“那套头面是奴家先相中的,小姐若懂得先来后到的话,便不应该与奴家争抢。”
韩如月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注视着她,随即轻飘飘地移开,好似没听到她的话,对女跑堂催促:“速速包起来,我还有事。”
女跑堂下意识地按照她说的去做。
红樱气愤上前,一把扣住首饰盒,“你没听见奴家的话吗?”
红樱转头面对修逸朗时,两眼沁出晶莹的泪花,可怜兮兮地撒娇:“公子,您快给红樱做主啊,红樱当着您面被人欺负了!”
韩如月皱着眉头睨着红樱落在盒子上的手,不是她洁癖,实在是这女人身上不知擦了什么香,味道呛人,还带着一股魅惑,令她很是不喜。
当即,韩如月冷声吩咐:“这盒子已经不洁,为我换个新的。”
红樱脸色一白,身子摇摇欲坠。她出身在胭脂巷,最恨那些世家女投注在身上的鄙夷,一直努力挣扎着,恨不得找个机会能翻身成为人上人。
可今日,却被一名世家小姐明晃晃的讽刺,当真气人!
“你……你太过分了!奴家哪里不干净了!”红樱跺了跺脚,投入修逸朗的怀中,哭着撒娇,“为了见公子,奴家新洗的澡,投了最好闻的香。就算你看不起奴家的出身,也不当用这等恶劣的言词伤害奴家!”
韩如月两条黛眉微微一蹙,“我何时看不起你的出身了?芸芸众生,皆平等。你我不过命运不同,我从未轻视于你。只是你既然已经身陷泥潭,若当真想过重新的生活,为何不好好想办法。”
她的视线落在修逸朗的身上,后者感觉到她的目光,连忙挺起胸膛。
韩如月却已经将眼神收了回来,继续对红樱说道:“寄希望于别人,终究不是办法。”
红樱咬着下唇,眼中浮起怨恨,讽刺道:“你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又如何知道奴家身上的不公平。还望小姐莫要再说了,说得再多,只让人觉得可笑罢了!奴家若能摆脱哪里,早就脱身了!”
她转头,拉着修逸朗的袖口撒娇,“公子,奴家要那套头面。”
修逸朗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漫不经心地笑容,衬得他越发英俊,让红樱看得脸红心跳,对自己的选择也越发肯定。
修逸朗对韩如月点头,调笑道:“原本小爷的女人相中了,你应当让出来才是。可小爷觉得,今日能和姑娘相见,也算是有缘分。姑娘若肯将名讳告知小爷,小爷便不再追究,你看如何?”
韩如月面无表情,玉兰却已经变了脸色。她认出与修逸朗有一面之缘,却还不清楚对方身份,便想也不想地挡在韩如月身前,呵斥:“哪里来的登徒子,胆敢欺负我家小姐。你可知我家老爷是谁?”
“哦?你家老爷是谁?”修逸朗眼睛一亮,循循善诱。
玉兰刚要开口说话,被韩如月抢了先,“玉兰,还不退下。”
玉兰不甘愿地咬咬牙,气呼呼地退到后面。
修逸朗失落地摇摇头,“小姐何须遮掩,就算你今日不告知小爷,小爷也有的是方法得到你的名讳。”
韩如月轻轻一笑,那笑容好似出水芙蓉,说不出的动人,修逸朗都快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