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听出这话中不对劲,拉住韩新月的手拍了拍,“新月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有什么委屈尽管和舅妈说,舅妈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一边说着,柳氏还故意瞪了韩如月一眼,仿佛欺负韩新月的人是韩如月一样。
韩如月冷哼一声,她要是真想用武力欺负韩新月,早就让玉喜把她打成猪头了,还用在这儿玩心机吗?
韩新月压低了声音:“是我姨娘,她生病了。”
柳氏大吃一惊:“如萍病了?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她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她!”
韩新月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向柳氏引路。
柳氏刚踏出半步,想了想,又抓住粱之姝的手,“你跟娘一起去。”
“不……我不去!我要等孙家哥哥来!”粱之姝扭动着小身子,说什么都不肯跟着柳氏走,最后还是柳氏给了丫鬟一个眼色,由丫鬟架着粱之姝离开的。
哪怕已经隔出很远,韩如月还能听到粱之姝的痛哭声。
韩如月耸了耸肩膀,她能看出柳氏是不想让女儿和她接触。
开玩笑,当她想和粱之姝一起吗?
“韩家二表妹,原来你在这里。”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韩如月回头,便见孙逸飞双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
韩如月一愣,没料到孙逸飞会和自己打招呼。
要知道上辈子她和这位孙家少爷根本没接触,他会叫自己表妹,也是因为两家交好,韩老爷和孙老爷又是同乡,才按照亲戚走的,其实根本没关系。
“孙家哥哥怎就自己?”韩如月向他身后望去,并没看到赵氏的影子。
“我娘要出门时,老夫人身体不适,便留了下来。”孙逸飞解释着,玉润的耳垂红成一片。
韩如月没发现他的紧张,只是点点头,便带着他往里面走,“宥哥儿去宋山学院上学,并未在家,就请孙家哥哥先在外书房歇息,梁家妹妹已经来了,想必梁少爷也在书房。”
孙逸飞没注意到韩如月对梁之尧生疏的称呼,鼓足勇气,说道:“不知二表妹能不能带我在韩府转转?我一直听说韩府景色优美,却一直没能好好欣赏,实属憾事。”
韩如月一愣,没料到孙逸飞会提出这种近似无力的提议。
要知道两家就算按照亲戚走,可该有的男女大防还是应该有的。
现在是家里没个有分量的女主人,才由韩如月招待,陪着他走两步,已经不太好了。
若再逛园子,岂不是更不对劲了?!
孙逸飞也觉得自己的提议鲁莽,额头上分泌出紧张的汗水,不知应该如何把话圆过来。
其实也不能怪他,少年人并未见过几个同龄女子。
韩如月的长相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加上上次见面时让人震惊的画技,孙逸飞在回到府中时,便对她念念不忘了。
他深知自己的想法过于孟浪,不敢让母亲知道,只好埋在心底。
进入难得有两人接触的机会,他当然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提出!
只希望,韩如月千万不要误会他是登徒子的好。
孙逸飞越来越紧张,心脏咚咚跳动,脸上也遍布可疑的红云。
就在这时,一道吊儿郎当的朗笑声响起:“都说韩府园子美,今日小爷可要好好逛逛。咦?怎么走了半天,韩府连个主子都没遇见!也太不把小爷当回事了吧!”
“五皇子息怒,韩家女主人病逝,暂且还没女主人。”梁之尧和煦地解释着,就算韩如月不回头,也能想到他脸上此时的温和。
他就是这样,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清贵的模样,骨子里腐烂得让人恶心。
韩如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经一片清明,重重复杂的情绪都被她收拾的干净。
转过身,韩如月对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盈盈一拜,声音清脆如黄鹂:“五皇子大驾光临,是我等怠慢了。”
“无妨,小爷也就是随便说说!你是……”穿着精致蟒袍的修逸朗如众星捧月般站在众人的中心。
他似乎随时随地都带着笑容,觉得很是玩世不恭,如黑潭的眼睛里却隐藏着让人觉得古怪的情绪,令人根本看不明白他的真实想法。
韩如月收回观察的视线,敛下眼帘。
孙逸飞出门在外,听说过修逸朗不着调的名声,笑着挡在韩如月的面前,说:“五皇子,这位是韩府的二小姐。”
“哦,二小姐啊,叫什么名字?”修逸朗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韩如月,只见她穿着青烟色缠枝纹褙子,里面是一条月牙白的长裙,婀娜的身姿娉娉婷婷,长得更是美丽非常,柔弱婉约,当真是难得的美人坯子。
修逸朗却觉得她很眼熟,一时间没想起在哪见过。
韩如月缩小存在感,她早就认出修逸朗的身份,当然不希望让他想起自己是谁。
梁之尧扫了一圈,见孙逸飞气呼呼地瞪着修逸朗,好似要理论,生怕他会得罪五皇子,抢先开口:“她叫韩如月。”
“韩如月……小爷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修逸朗得到名字后,并没有走开,反而依旧盯着韩如月,越发专注的视线,好似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大洞。
韩如月暗恼他的视线太无法无天,正不知如何应对时,一道雅致的男声响起:“逸朗,你怎么还不进去?”
修逸朗转头,见是修夜擎,便露出真心实意的欢喜笑容,“小九叔,你可算来了。”
小九叔?
韩如月飞快地睃了修夜擎一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怎么也来韩府了?
上辈子修逸朗也来过韩府,不过他是为了拉拢韩家为他所用,才出的手。可那时候韩如月并没听闻过修夜擎的名声,怎么这次他也出现了?
韩如月绝对想不到,是自己救了修夜擎的命,才改动了原本的轨迹。
此时的她满心揣测着两位皇室来韩家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