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韩如月,庄太妃看向伺候着自己的李嬷嬷。
后宫这么多人,也只有她,最懂得自己的心思。
同意的,她和她不管说什么,也不用害怕会被人听了去。
李嬷嬷想了想,不确定地说:“皇后娘娘是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
庄太妃心思松了松,李嬷嬷也是这般想的,看来她也没有看错。
“简单一些,总比那心思复杂的来的强。不过今天她来这里的一番表现,到也让她将安排江姿的事情打岔过去。”
庄太妃的脸上闪过懊恼,“本宫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让她这么轻巧地岔了过去,真是让人不爽。”
李嬷嬷尽职尽责地上前安慰,“太妃娘娘消气,只要还在后宫之中,早晚还是会有机会,你千万不要因为这样的人大动肝火。现在您还是多为三公主的事情考虑一二。毕竟那宴会,可是快了。”
庄太妃一听,顿时又来了精神,“你说的对,是本宫疏忽了。若是江姿不能出来,本宫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可用。去,把内务府的掌管太监李强,给本宫叫来。”
……
李强觉得,自己在人生非常重要的关键路口,若是选择不好,背面就是万丈深渊。
华丽高贵的长廊庭院,以前是他抬头不敢乱看的场所,这一次他抬起了头,看着被雪花覆盖的花园,冰冷的气息,好似令他有瞬息喘不过气来。
“李爷爷,您这可想好了?”跟着李强的小内侍出呼出一口白气,冻得脸颊通红。
李强看着这不大点的小内侍,好似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他是个孤儿,从小就是一个人,家里穷的吃不上饭,为了能活下去,他听信村子里人说的话,自己阉割了自己,度过难熬的生不如死,仅剩半条命后,入了宫里成了太监。
最初,自己还是一个小内侍的时候,胆战心惊,不敢随意乱看,更不敢乱说。
靠着一步步,终于坐到了这内务府掌管太监的职位,可不是曾经那小内侍一般,被人如草芥一般揉捏的。
李强呼出的气,形成了白雾,淡淡开口:“吴央,咱家今日再教你一件事,在这高墙大院里,你得清楚,自己认定的主子是谁。若是你连这个你都不明白,趁早还是离开这皇宫吧。”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吴央稚嫩的脸上满是迷茫。
李强没有再解释,而是转身,背着手,像是再寻常不过的老人,出了西苑。
他摇摇晃晃地走,先回了内务府,沿途做了很多事,最后趁着没人注意时,偷偷从后院溜走,来到了浣花宫。
“咦?李爷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福顺机灵地看到了李强,笑嘻嘻地上前打着招呼,一双眼睛弯成月牙,看着特别讨喜。
李强却没被福顺这笑容忽悠住。
这小子就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也是个好相与的,实则他背地里的手段强硬着呢。
李强难得地挤出一个笑,“劳烦通报一声,咱家想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哎呦,李爷爷说的什么话啊,您只要吩咐一声,我这就给你办啊。有劳李爷爷先坐在这里等一等,小生子,快来给李爷爷上茶。”
福顺招招手,一个机灵的小内侍跑了过来,为李强倒茶,还端了一盘点心过来。
韩如月平时对待宫人们很大方,经常会赏东西吃,这点心就是厨房专门给她做的,她吃不了多少,余下的都赏下去了。
清溪和春英留了一点,余下的都给了福顺。
福顺原本还想饿了时候吃呢,李强来了,只好给他了。
看着一个个胖乎乎的可爱小团子,他心里都是滴血啊。
嘤嘤嘤,小团子好好吃的。
李强留意到福顺狼一样的视线,抽了抽嘴角,故意拿起一个小团子,放在嘴里咀嚼。
其实他并不是多重口腹之欲的人,年龄大了,对那些早就不感兴趣了。
可是福顺的视线,让他觉得很享受。
福顺心里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到前面禀告去了。
很快,福顺便带回了话,“李爷爷,娘娘让你进去。”
李强连忙放下小团子,整理了一下形象,随即向里面的正殿走去。
韩如月的寝宫,就如她这个人一般,装饰的华丽大气,一点都不艳丽奢靡。
细看下来,便能发现,那一桌一椅,全都是极品之中的极品。
当真是低调中的奢华。
李强随意扫了一眼,便不敢乱看,对着正厅的方向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韩如月让他起来,对于李强的求见,还是有些好奇的,“李公公,所谓何事?”
李强视线看着前面的金砖,视线不敢乱看,听到问话,连忙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刚刚庄太妃召见奴才,让奴才行个方便,从内务府里拿出一些好东西,送到滇王府。奴才寻思,没得到皇后娘娘的指示,特来询问。”
这就是李强想出来的处理办法。
庄太妃给了他一个大难题。
内务府的确有不少的好东西,可那也是皇上的。
庄太妃一个太妃,居然敢惦记着皇上的东西,他李强是不怕掉脑袋吗?要帮着他隐瞒?
更何况,这皇宫中的一草一木,所有的物品都是皇上的,庄太妃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敢把东西光明正大地往滇王府抬。
李强不会听她的,又不能和她对着干,便只好去寻求韩如月的帮助。
韩如月一听,到是笑了,“皇上,有人惦记着您的东西呢。”
修夜擎早就换上一件平常的衣服,他的黑发,用竹玉簪挽发,明明都是看似再简单不过的东西,可各个都不是凡品,衬得他气质暖煦。
听到韩如月的打趣,他双目间精光隐现,勾唇深意一笑:“庄太妃想必是觉得这里面有她的嫁妆,才要往外抬吧。”
这话说的可有意思了。
庄太妃是当初选秀女入的宫,秀女又不是嫁女儿,谁会准备嫁妆?
看似给她解释,实则还不是在讽刺她不过是个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