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教室,前桌的黄馨月和于嘉航在聊期中考试。
陆时语放下书包,就听于嘉航叹气道:这次考试题目出得也太他妈难了,现在我心里比黄连还苦。你考得怎么样?
黄馨月摇摇头,附中的考题比我原来的学校难多了。
你是舞蹈特长生,家里应该不会要求多严格了。我就惨了,我觉得我下半个学期要成穷光蛋了。于嘉航爸妈给他的零花钱是和考试成绩成正比的。
陆时语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各个课代表已经在发卷子,每个人的课桌上都是一沓。
她将桌子上的卷子一张张挨个翻了一遍。
李怡潼发完语文卷子,走过来问她,小语,你考得怎么样?
陆时语摇头,脸上是一个大写的丧,这次恐怕要跌出一百名了。
李怡潼安慰地拍拍她的胳膊:没事,这只是期中考试,期末好好考就行了。
年级排名什么时候出来?
按惯例,应该是大课间。李怡潼说完,扫了一眼魏郯的桌子,魏郯真是厉害,早上我去老张办公室拿卷子,听他说这次语文能考到八十五以上就算不错了,整个年级只有三个人语文上了九十,而他是最高的九十五分。太变态了!
陆时语看着自己只有八十二的语文卷子,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魏郯就是这样。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偏科,理科好,文科成绩也同样优异。
今天照例是学生会检查的日子,魏郯是踩着早自习的铃声进来的。
他坐下后随手翻了翻课桌上的试卷,便收了起来,拿出英语书。而旁边的陆时语背对着他趴在桌上背课文,一动也没动。
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一上午都是试卷讲解。语文、物理、历史轮着来。
第二节课后,孙博彦把成绩表和年级排名贴在了教室后面的黑板上。
一贴出来,大家就争先恐后地去看。
陆时语没动,坐在位置上修正数学卷子。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去找了坐在教室另外一边的数学课代表周奕要他的卷子。
周奕一边把卷子找出来给她,一边不解地问:你怎么不直接问大人?我才考了98,他可是满分。
陆时语咬了咬唇,没说话。
她拿着卷子回到位置上,就听杜一翔和于嘉航他们拿着魏郯的卷子说:这题我本来选的是正确的,交卷前一分钟改掉了,哎,我好想把橡皮吃掉。
啧啧,大人还是大人,数学、英语、物理、全是一百,我跪了。
知道为什么都一百吗,因为总分只有一百。
从强哥办公室回来,魏郯特意在后面黑板转了一圈。
有同学调侃,大人,你还用看成绩表啊,第二名被你拉了快三十分。
魏郯没说话,目光从中间开始搜寻。好半天才在靠后的位置找到陆时语的名字。
班上三十四名,年级二百零二名。
这应该是上初中以来,陆时语最差的成绩了,竟然跌出了前一百名。
魏郯转过身,蹙了蹙眉。
中午吃完饭,李怡潼见陆时语心情低落,她到小超市买了两支蛋卷冰淇淋。
不过现在陆时语吃什么都没味,因为周五就要开家长会了。
周五下午放学,大家在桌角上贴好自己的名字,又将课桌里里外外收拾整洁,把除学习以外的东西全部清除,这才忐忑不安地离开。
魏郯和班委留下来帮助接待家长。
今天是苏亦来开家长会,她和俞景蕙约好一起到的。在教室门口,看到魏郯,她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眼前出众的少年,含笑说:敏行这次又是第一名吧?
魏郯礼貌地叫了她一声,苏姨好。 将提前准备好的矿泉水分给两人。
俞景蕙看着儿子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颇为嫌弃道:我还是羡慕你,小语长的多可爱呀,又爱说话,又讨人喜欢。哪像我们家这个,他在家和不在家根本没区别,一整天都说不了三句话。
敏行是少年老成,不用你操心。苏亦和俞景蕙说着话,进了教室。
李怡潼的妈妈陈安妮和黄馨月的妈妈江倩也到了。
陈安妮是毕婚族,大学毕业就嫁给了大学同学李齐安,也就是潼潼爸。十几年在家里相夫教子,不需要上班看人脸色。
她和苏亦是前后脚生的孩子,潼潼小时候特别粘陆时钦,每天睁开眼就说要到隔壁去看时钦哥哥弹钢琴。因为孩子们经常在一起玩耍,她和苏亦也渐渐熟悉起来,成了好闺蜜。
苏亦知道李家暂住进来一对母女,听陈安妮说江倩是她婆婆好姐妹的女儿。和丈夫离婚后,为了女儿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背井离乡来到帝都。D市地处华北内陆省份,无论是经济发展还是教育资源,都是不能和帝都相比的。
江倩身材高挑偏瘦,面容清秀,眉间似蹙非蹙。和明艳大方活泼爽朗的陈安妮不同,她就像枝头上颤颤巍巍的花瓣,让看到的人忍不住呼吸都要放缓些。
想到她的处境,苏亦友好地笑笑,和江倩寒暄几句,交换了手机号还加了微信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