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梦了吗?
不是梦。魏郯亲了亲她的发顶。
毕竟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魏郯还穿着军装,两人克制地抱了一会儿就分开了。
飞行员每年有一个月的疗养假,但去年他是五月份休息的。
你假期怎么提前了?陆时语追问道。
魏郯嗯了一声,没多作解释,只说,这次我可以多呆些日子。
听到这个消息,陆时语疲惫尽扫,昨天的那些不愉快也瞬间忘得一干二净。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满脸都笑开了花。
她再三地确认:是真的吗?
会不会突然把你叫回去?
她真是被虐怕了,感觉谈个恋爱都提心吊胆的。
傻子,我骗你干嘛。魏郯揉了揉她的发顶。
回到家,魏郯把摘下来的大檐帽盖在陆时语头上,她仰着脑袋,从帽檐的阴影里看他。
半晌,她不满地嘟嘴,下巴轻轻搁在他肩上又冰又硬的领章上,你怎么神出鬼没的?而且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吗?
和个当兵的谈恋爱感觉总是在与时间竞赛,而且他们有太严苛的纪律和太多的秘密,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讲。无论你在干什么,上面来个电话,人就得走。
我知道,都知道。魏郯抬手揉着她细腻的后颈,语含歉意。
陆时语用小拳头捶了捶男人越发结实的肩背。
再打,打重点。她那点小破力气跟挠痒痒似的,魏郯毫不在意地说。
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陆时语话音未落,魏郯的吻就如暴风骤雨似的落了下来。
思念、歉意和无边的爱意全部揉进了这个吻。
他也想温柔些,可心底最深处又涌起一丝偏执和不安,渐渐失控。
陆时语觉得今天的魏郯和平常不一样,特别野,充满了男人的占有欲,她渐渐跟不上他的节奏。
只好含糊不清地撒娇,一声声软软地叫着:哥哥。
可是,她却忘了,魏郯最禁不起她这样。
从浴室出来,魏郯把包成粽子的某人塞进干爽的被子里。陆时语眼角、脸颊都泛着绯红,睫毛还湿哒哒的粘成一簇一簇。
她刚哭过。
魏郯只围了条浴巾,皮肤上的水渍还没顾上擦。他插上电吹风,大手穿过半干的长发,抓起来一缕一缕地耐心地给她吹干。
陆时语被伺候得舒服,困意上来,她哼唧一声打了个哈欠。
睡吧。
你也睡会儿吧,半夜就起来赶飞机。
陆时语摸着他冷白的胸膛和肩膀上几道明显的抓痕,疼吗?她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不长呀,怎么就能给他弄成这样。
不疼。关掉吹风机,魏郯掀开被子躺进来,胳膊习惯性一伸将人拢进怀里,你想怎么样都行。
陆时语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听着两人相和的心跳声,睡着了。
魏郯折腾一路,也有些疲惫,但看着怀里软绵绵的一团,他又有点舍不得阖眼。
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窝在他怀里的陆时语蹙了蹙眉,哼唧一声,他第一时间将铃声压掉,轻轻在她背上拍了几下,然后才小心翼翼抽出手臂,翻身下床,走出房间才拨了回去。
电话一接通,俞景蕙就中气十足地骂他:臭小子,你不是说今天回来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家?
妈,我早就到了,想着你和我爸都上班,就先到丽景苑这边了。
小语呢,上班还是休息?
她刚下夜班。
你们有空回来吃饭吧,我让你爸做几个你俩喜欢的菜。
行。
不是我唠叨,你说自从你当了兵,一年比一年忙。我和你爸倒算了,你的选择我们都支持,而且我们身体都挺健康,也不用你操心。可小语怎么办?你俩谈恋爱都几年,老这样分着再好的感情也淡了。我说你就不能申请调个离家近的地方吗?
妈,你看我大清早刚回来,现在困得都睁不开眼,有什么事等我回家你再说,行不行?
俞景蕙无奈地叹气,行了,你快去睡觉,回家之前先打个电话。
好。
挂掉电话,魏郯从玄关处衣架上挂的外套口袋里抽出烟盒。
瞌睡被老妈一个电话赶跑了不少,他干脆在阳台的椅子上坐下,头往后微微仰着,慢慢地抽完一支烟,才回卧室。
他放缓了呼吸,轻手轻脚地上床,侧躺下,头枕着手臂,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小女人。
她大概是太累了,刚才又被狠狠欺负一番,居然睡的打起了轻轻的小呼噜。
就和小时候太爷爷家养着的那只猫咪一样。
可爱至极。
魏郯忍不住又凑了些过去,一下一下啄吻着她的眼角、鼻尖、耳垂。
陆时语不满地皱起眉头,黏黏糊糊地呜呜两声。
魏郯克制着,不再亲她,抬手拍拍她的背,轻柔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