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黔南这般调戏了一番,她还怎么缓的过神来?
原以为这关黔南身子柔弱,经不得人拿捏,可刚刚他钳住自个儿手腕的力道可是非同寻常的重!
思绪正飘忽着,床榻上的人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惊得洛雪沉身子一怔。她看着眼前的人面色因咳嗽而变得绯红,眼眸中也染上了一寸浅淡的血丝。
虽然心中怀揣着对关黔南的惊怕,可眼瞧着这人面色越来越不好,她也开始担心关黔南死在这洞房花烛夜。
若是如此,那么她今后也定然不会好过!
这般想着,洛雪沉才硬着头皮上前关切了两句,“你......要不要喝点水?”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茶盏端过来递给了关黔南,眼皮却是低垂着不敢看他,“喝些水可能会有所缓解,我这会儿去寻太医来,你且等等。”
关黔南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眼,看着那一抹俏丽娇小的身影越出了门去。
太医来的时候,床榻上的人早已没了咳嗽声,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发热的体温。太医为关黔南把完脉后,便悉心嘱咐了洛雪沉一番,她则立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太医的嘱咐,将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全都记在了心里。
毕竟她不希望关黔南就此丧了命,这可关系着自己今后的命运!
“那请夫人晚间好生照料六爷,老朽就先行告退了。”太医深深地瞧了床榻上的关黔南一眼,又下意识地瞥了瞥立在自个儿眼前的洛雪沉,神色里带有一丝惋惜之意。
可就是这一抹淡淡的神色却被关黔南逮了个正着,“文太医,既然没什么事了,那便回去歇着罢,不要多事。”
此言一出,文太医立刻脸色大变,颤声说道,“老朽......老朽......知晓。”
应完话后,他便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洛雪沉看着文太医仓皇失措离去的背影,心中也开始忐忑起来。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就能把这太医吓成这般?
话虽这样说,自个儿不也是被这关黔南吓得不清么?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抬眼打量了关黔南一番,越来越觉得他身上会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一种令人畏惧的冷冽气息,就连那眉眼也带有几分寒意。
再次想起坊间的那些传闻,洛雪沉冷不丁地咽了咽口水,脚下的步伐也愈发重了起来。
关黔南见她三步并作一步,不由得开口道,“作为娘子,你就是这般照料为夫的?等你走到为夫床榻前,想必天都要亮了罢。”
洛雪沉一听,这才勉勉强强地上了前。
思虑了片刻后,她还是为他捻了捻被子,“六爷还是早些歇息罢,这天儿也不早了。”
床榻上的人淡淡地嗯了声,手下动作却是疾速,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新婚之夜理应在我榻边躺着。”
说着,他便从床榻里间扯了一张大红的百子多福被,轻轻盖在了洛雪沉的身上,“别动!好生躺着。”
关黔南的声音从洛雪沉的头顶传来,带着丝丝热气,怀中的人闻言果真不敢再有响动,如石头般静静贴在自个儿的胸前。
关黔南抿嘴,环住她的手臂又紧了紧,然后便缓缓合上了眼。
可他怎知,被他紧紧抱着的洛雪沉此时已是臊羞不已,一张白皙如雪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不过比起羞涩,她更多的是恐惧和畏怕。
这一夜,她如坐针毡,丝毫没有合眼。
天渐渐放亮,窗外的光线也透过纱窗扫了进来。洛雪沉瞧了床上的人一眼,见他还没有醒意,便蹑手蹑脚地起了身,想去厨房里寻些吃食来。
毕竟她从昨个上花轿到现在连一顿好的都没来得及吃上
可刚走到门口便撞上了端着铜盆进来的宋妈,“夫人您这是......”
宋妈的话未讲完,洛雪沉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叫了两声,此时此刻的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一张俏脸涨的通红
好在这尴尬并未持续太久,身后便响起了一道冷冽的声音,“宋妈,你去安排小厨房做些吃食送过来。”
洛雪沉壮着胆子朝身后望去,见那人正定定看着自个儿,面色未恙,她这才松了口气。
这么窘迫的模样被他逮了个正着,真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宋妈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笑着解围道:“老身早就安排好了早膳,待老身服侍您和六爷洗漱完便可用膳。”
“嗯。”洛雪沉漫不经心地应道,面上还有些局促不安。
宋妈应声,端着铜盆上前开始为她擦拭面颊。
这头帕子刚放下,院子内便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宋妈得了示意前去探看,很快便返了回来。
洛雪沉侧眸望去,只见宋妈耷拉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靠坐在床边的关黔南。
“说。”
见关黔南吭了声,她这才开口,“六爷,外头来了不少达官贵族,说是听闻您醒来了,携了礼物前来向您和夫人贺喜,瞧他们的意图似是来看笑话的。”
这京城谁人不知晓他关黔南乃是个没了根儿的太监,当他卧病在床之际,谁人来问候了一句?
如今得知他在成亲之夜醒了过来,便迫不及待上门儿来,说是贺喜,还指不定是来看笑话的。
可关黔南的面色却丝毫没有异样,只是淡淡道了句,“既然来了,岂有不受之礼?你且和阿德下去安排罢。”
此言一出,洛雪沉却是坐不住了。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些官员前来的意图不善,她的心底里便窜出了一股无名火,思绪了片刻后,便起身出了门。
宋妈见状,赶忙上前劝阻,“夫人,您还是待在屋里为妙,这些官员乃是携家眷前来。女人堆,是非窝,说话指不定有多难听呢!”
可洛雪沉却是不信这个邪,她倒是要看看这群人是如何落井下石的,洛家败落之际,可有不少官员闲言碎语了一番,想必今天定然会见到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