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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越鱼的手指顺着他的直视自己的位置摸到自己锁骨间,竟是空荡荡。
    “琉璃球……不见了。”她美眸瞋大,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然后转身赶紧翻腾那榻上的被褥,只是被褥扔置在地上,床榻也被翻遍了,依旧没有见到那玲珑小球的身影。
    “哪去了…诶该不会是昨晚掉外面了…”越鱼一脸焦急,她又在屋内翻箱倒柜的,那盘蛇琉璃球不知道对她有多么珍贵,要是这宝贝丢了,她有何脸面向姥姥、列祖列宗交代。
    “不可能,我昨晚没看到地上有发亮的东西。”瑜白从梳妆台前拿起一把梳子,缓缓向她走来。
    “真的没有吗,”越鱼疑惑地抬头看向半掩的窗外,难道是掉在从楚宫回来的路上吗。
    “瑜先生,我去去就回。”她突然有些焦急地站起身子,正准备往门外走,可是玉肩就被身后的一股力量给擒住,“你蓬头垢面的,出去像什么。”
    他好像一点也不慌张,走到她面前,将她身上这件淡黄色深衣袖子上的褶皱给抚平,“过来,我给你梳头发。”
    她也是从未有过这般待遇,被他触摸而发热的手臂抓住了袖子的一角,有些迟疑地盯着他。
    瑜白这时恢复清冷的双眸,也在看着她,修长的玉指拨弄着手中的乌木梳,面容谪仙的他眉毛微挑,美貌中又波动了一池春水,“怕我吃了你吗。”
    越鱼面颊微颤,显然很是生气,不服气地靠前一步。
    “你是几个意思——”
    然而,没想到她就被他立即拉着手坐到铜镜前,男人拨弄着她耳后的青丝,那几缕秀香都缠绕在他的玉指上,唯美如画。
    梳着她花香惹意的青丝,他甚至上瘾一般地抚摸着,越鱼被他摸的有些酥麻,却不好言表,“你好了吗。”
    瑜白睨了她一眼,真是不解风情的女人。他将她的墨发拢到身后,再用嫩黄色的丝带缠绕。
    随后握着她发尾一想,又从格子里拿出一个盒子,这盒子外有一个小巧的锁,瑜白只是轻轻地一摁,这锁便开了。
    越鱼很是新奇,便往里一看,谁知道,里面竟赫然躺着一个白玉镯子。
    那白玉镯子晶莹剔透,内壁毫无混浊,从外望去,温润光泽,仅为上等玉器所制,天下难寻。
    “把手伸过来。”瑜白清冷道,他的左手已经伸了过去。
    “你……”她有些诧异地缩了缩手,毕竟玉镯为男女定情之物,她还根本没有准备好平日随他相处的日子呢。
    男人似乎是有所预料,紧接道:“这玉很久没人戴了,我只是想找个人试了试。”
    只是想找个人试试?怪她多情了?
    她本想拒绝,可是见这玉镯委实好看,不似人间之物,恐怕她这一世仅见上一面。她也便伸手答应了他。
    毕竟女人嘛,谁不喜欢玉镯金钗步摇这些华丽的东西。
    说来也巧,这玉镯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仅仅只是手指关节处的细微摩擦,她就轻松容易地将这白玉镯给套了进去。
    “真好看。”她的手臂纤细,晶莹的玉镯套在她的手腕处很是美妙灵动,而袖子的淡黄又烘托她的俏媚。
    “这玉对你很重要吧。”
    瑜白双眼微眯,“可有可无。”
    “那你锁在盒子里做什么。”她轻嗤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白玉镯投射的光泽,又侧眼瞅着他,“这玉的材质顶好,你又在骗人。”
    “对了,我先拿下来了……”她话音刚落,手握着那白玉镯正要套出来,可突然一挤,她这才发觉这玉镯子根本无法从她手背顺利拿出。
    “拿不出来。”
    “那就把手剁了。”男人唇角一勾,愉悦得很。
    她眉头一颤,突然意识到,男人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什么可有可无,什么把手剁了,根本就是不想让她拿出来!
    “时候不早了,我现在就去楚宫一趟,”他理了理头发,从桌前拿起那纱帽,这时他回眸竟幽幽地盯着她,“别私自进去,很危险的。
    又随后一言,“你的球,我知道在哪。”
    这句话,本是让越鱼安心的,可是她突然一想昨晚就算在马上,她那琉璃球也不该掉下去的,毕竟——
    难不成掉在楚宫里了?还是在马车里丢的……
    她这才觉得这事很是蹊跷,有必要亲自跑去楚宫内一趟了。
    可是要怎么进去呢,这是个大问题,不如到时候在楚宫门在看看,有什么戒备缺失的地方,钻进去。
    不过显然她不需要思考任何这方面的问题,因为有人已经给她准备一切了。
    越鱼拿着一篮子,假装自己是过路买菜的少妇。匆匆从大门外走过,她已确定瑜白在宫内。
    然而一眼晃过去,她竟然发现一顶极为熟悉的车厢,露在她眼底。
    “这不是那男宠的侍仆吗。”
    她的脚步离他近了几分,可依旧是远的,只是没想到,这车夫竟是突然抬眸看着她,非寻常人。
    “主子说,已经为姑娘备好酒肉,今日一续。”待到越鱼走过来后,他就把公子御的那番话都给说出来。
    “那,我要是不去呢,”这车夫也是有对策,没想到主上猜的如此之准,“他说,有姑娘想要的东西。”
    东西?她顿时脸色一沉,果然是后会有期。他是个小偷!
    越鱼虽是有些犹豫,但是仍上了马车。只是她进了车厢后发觉又有丝不对劲,便见那坐榻上放了一套豆绿宫服。
    “主子说,姑娘进宫还需换上这套宫服。”她也难以拒绝,毕竟大白天入了楚宫,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她是外人的存在。
    更何况去寻那公子御的男宠,多少人的眼睛长在那,若是以私通女人的罪名定义他,那便是完了,她也不能害了人家吧。
    她也便秉着去去就回的意思,穿上这豆绿色的宫服。
    她将那腰带系紧,饱满的浑圆高高地耸立,一首难握的小巧腰肢,也风华无限地勾勒她的美好。
    这车夫将她送入楚宫,不知道驶向何处,只知道在一个宫阁前停下。越鱼从车上下来,抬眸往阁前一看,很是不同,这处宫殿四周环水,环境幽静,又有长廊曲折,很像是游玩的地方。
    “大兄莫不是给我带错了地方。”她试问道,
    “主子说姑娘可以先在里面游玩,他还有些事,稍后就来。”
    又说备好酒肉又说是稍等片刻,他怎么个回事。越鱼因此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那我先进去了。”
    于此同时的另外一处,凤眼妩媚的红衣美男正坐在榻上小酌,他目光久久不离的看向门外,似乎在等候着什么人。
    不久,那门外就传来轻如鸿毛的脚步声,他眼底闪过一丝的痛楚,又转瞬即逝了,“许久不见,瑜白。”
    “公子。”这一声公子,又包含了别样的情感,公子御还是听的出的,他似乎是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虽说瑜白的性子就是这般淡,但是,这淡中的寒又太多了。
    老友相见,情意寡淡。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瑜先生,还请坐。”他右手一抬,又叫身侧鲁高给瑜白卮酒,瑜白清冷的双眼微敛,与他那慵懒浮沉的凤眸相对。
    “我听说,瑜先生这些年在外游历,博学多识,见识了许多奇闻异事,鬼才能人,不知道可否与我分享。”公子御这番话,有些意思。
    瑜白知道他借指什么,“臣也是才学疏浅,越国虽为新起之秀,可越王非比寻常,他治国有道,且其野心不小,楚国不可小觑。”
    公子御知道他话中话,恐怕要到幕后说,也便换了一个话题,“我长兄施那要如何。”说着,自己卮了一杯酒,一杯下肚。
    这时候瑜白看向他,淡淡言,“公子哪天高兴哪天处决便是,何来问我。”
    果然是懂他的人,他笑言,“也罢。”
    就当他再次提壶倒酒的时候,瑜白眸色冷飕飕,“我听说公子昨夜捡了个球,不知可否还给在下。”
    公子御手指一颤,那精致的酒杯竟溢出液体,溅到下面的红釉矮桌上。
    “球?什么球。”
    不认账?
    瑜白又言,“盘蛇琉璃球恐怕你不会不认识吧。”
    卧在一旁的公子御反倒是妩媚地一嗤,“哦,不管它主人是谁,不过被我捡到这便是我的,但凡是这掉在楚宫里的东西,便都是我的。”他似乎是挑衅一般地抬眸与他对视,唇角微翘。
    瑜白清冷的双眼闪过一丝的厌恶,他既然都已经这么讲了,公子御应该很明白。可是他竟然想跟他争个高低,或者是所有权。
    “你什么都不了解,为何这般无礼。”他有些隐忍地开口。
    毕竟从小到大,他这个脾气就是如此。他想要什么,他自己会去拿,直来直去,毫不做作。
    “谁说我什么都不知,只要我还没死心,一切皆有可能。”公子御笑道。
    毕竟他将为楚王,瑜白如何也不能怎么了他。
    两人说的也是有些隐晦,可是却都听的出来这话里的意思。
    原本这两人都在猜测着与越鱼相谈的人是谁。可瑜白接话就锋芒毕露,两人也都不愿遮掩了什么。
    公子御知道也不惊讶,双眼半眯,戏谑依旧地看着他。
    毕竟最重要的是,谁能夺到手。
    “所以,这琉璃球我便先不还了。”公子御从榻上起身,身段极为妩媚。
    “呵,你还真是幼稚可笑。”瑜白清冷的凤眸强行压制着自己的不舒服和心酸。毕竟眼前人的长相极好,阿鱼会不会因此——
    男人心里的痛,从来都是跟另一个男人的对比开始的。
    “她没准就会喜欢我的幼稚可笑呢。”公子御笑得眉眼如画,可眼底那种戾气却阴恻恻地显露出来,被他所见。
    这才是公子御的真实一面,一个心肠狠辣的毒美人。
    聪明男人之间的修罗场,从来都是言不于外,藏记于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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