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喻行南在这之后便一声不吭,仅是偏头看着窗外沉默着。
韩深没等到回应,只得烦躁道:“行行行,就这样吧,不愿意听我也不解释了,喜欢冷战是吧,我这次奉陪。”韩深说罢便没再吭声,而是坐到另一边抽起了烟。
可奇怪的是,韩深连着抽完两根都还没到酒店,他有些纳闷,就用英文问了司机一句,“大哥,你这路没走错吧?”
司机看着前方笑道:“放心吧错不了,再有几分钟就到机场了。”
韩深闻言蓦地愣住,忍不住再次确认,“机场?”
司机道:“是的,这就是去机场的路线。”
韩深怔住,随即猛地偏头看向沉默了一路的喻行南,难以置信道:“喻行南!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现在去机场干什么,我比赛还没完呢!”
喻行南面不改色道:“这就是带你去比赛的路,去越南的机票已经买好了。”
韩深不可思议地看着喻行南,动了动嘴良久才从牙缝挤出一句,“离比赛还有一周呢我现在过去干嘛,晒太阳啊!”要知道,越南现在正是热的时候,韩深一点都不想提前过去受罪。
喻行南淡淡道:“适应环境。”
韩深气急败坏,“适应个屁!我不需要,让司机调头!”
韩深跟喻行南说的中文,所以司机听不明白,只以为小两口在吵架,这两人气势一个比一个强,他真的有些招架不住,所以就再踩了踩油门,加快了车速,想赶紧结束这段差事。
喻行南面对韩深的吼叫,只是伸出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口气后揽住正在炸毛的韩深,低声劝说道:“深,别讲话,我现在不想争吵。”
韩深挣扎着想从喻行南如铁般的臂弯中出来,但奈何力气不够,他的身体竟是被喻行南硬生生困住了!
韩深见此情况脊背登时发寒,眼看着机场轮廓已经出现,韩深只得用英文对着司机说了句,“大哥,调头回酒店,我们俩闹着玩呢,这么晚了谁还出门啊。”
谁知刚还看着慈眉善目的司机闻言忽然皱起了眉头,脸色蓦地沉了下来,认真道:“非常抱歉,雇佣我的是Erwin von Beckmann先生,如需临时更改计划,也得由雇主亲自说。”
韩深心神一颤,倏地出了一身冷汗,他心脏跳动的频率随着身侧那人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快,他直直瞪着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半晌才僵硬着转过头,看向将面容藏匿在黑暗中的喻行南,声音很哑,“行南,你怎么,为什么……”
喻行南适时打断韩深的联想,淡淡道:“别多想,这只是一种服务,行李估计已经到机场了,在越南我已经定好了酒店。”
韩深定住,已经不知该怎么应对,只是僵着身子任由喻行南揽着他,直到快到目的地了才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出声问,“你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些,为什么现在去越南。”
喻行南垂眸看了眼韩深,只回答道,“那里安静。”
韩深沉默了,他知道喻行南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不喜欢他跟队友出去。想到这里,韩深无奈地闭上眼,再也没吭声,他这不是妥协,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现在的境况,他现在就算跑也跑不了,因为所有证件都在喻行南手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很快到了机场,喻行南下车后就一直紧紧拉着韩深的手,就连办理手续时也没松开,直到两人上了飞机。
这一路上,韩深都没反抗,只是皱眉沉默地跟着喻行南,任由对方拉着他的手。
韩深现在脑子很乱,觉得喻行南忽然变得有些陌生,但又很矛盾,这人的手和怀抱仍跟以前一样温暖,身上的味道也一样能令他安心,致使熟悉和陌生感交织在一起,共同盘旋在他的脑海里,像极了冰火两重天。
喻行南订的是头等舱,两人位置相互挨着,但中间又留有一段距离的空隙,直到现在喻行南还拉着韩深的手,引得路过的空姐脸上笑容不断。
这要是放在以往,韩深定是会特别不要脸地拉着喻行南的手跟人显摆,然而他现在只觉得很烦,想甩开喻行南的手,但没成功,只得叹了口气无奈道:“放开,都坐这儿了,跑不了。”
喻行南偏头看着韩深,没有放开他的手,仅仅低声道:“我不是怕你离开,只是想牵着你。”
韩深只得作罢,没再吭声,偏过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会喻行南。
可喻行南没多久又低声道:“深,看着我。”
韩深眉头一皱,依言看过去后很是不耐烦,“干嘛,你还想说什么?”
喻行南因为韩深下车后没再违抗他,所以脸色比在车里时好了不少,他眨了眨眼看着拧着眉头的韩深道:“不用担心,你队友那边我已经交代酒店前台帮你带话了。”
韩深看着喻行南,良久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行南,我现在脑子很乱,有很多问题需要理一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挺棘手的。你今晚任着性子做的这些事让我特别难以接受,但现在我没心情跟你争辩,等下飞机后再说,这事表面上看着不过就是把行程提前,但本质不是这样。”
喻行南眼睫闪了闪,“本质是怎样的。”
韩深闭了闭眼睛,看似很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是以后还能不能合得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