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与皇后前脚刚走,他就出了府。今天是他大婚之夜,不知道梦云得有多伤心。
果不其然,莲心小筑依然为他点着夜灯,他心头一暖,推开门。
梦云正俯案低咽,她的嬷嬷正在旁边轻轻劝慰。
嬷嬷一眼望到太子,赶忙行礼:“太子爷!”
梦云反问着:“这个时候太子爷怎么可能到我这来。”
“是我!”太子爱怜的扶起她的肩,“我的新婚之夜,只有你才能与我一起渡过。”
梦云扭头,满眼泪光,在烛光下映照的楚楚可怜,一头扑进太子的怀里:“太子殿下!妾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太子摩挲着她细腻的脸庞,望她梨花带雨的美,禁不住吻住她的红唇,抱着她往内室走去。
方嬷嬷早就识趣的退出了房间,静静候在门口,望着满空星斗,仿佛满腹心思,却不曾开口。
太子府。
如郁实在是太累了,她已经在花团锦筑的床上躺下。
摸着枕头里富有寓意的红枣花生等物,她讽刺性的笑着,太子不愿意碰她,这实在是太好了。
好长时间没有梦到他了,他会到我的梦里来吗?
想着柴公子的容貌,渐渐的,她沉睡过去。
一袭黑劲装的身影无声无响落在太子府,轻推太子妃的房门,却怎么也没办法靠近她的床榻。
柴公子心跳加速,犹豫不前。会是她吗?会是自己喜欢着的如郁吗?
如郁,如果真的是你,我们的情份只能就此了结了。
可是你为什么闯进来呢?你这太子妃将当的生不如死!
至此,他都不相信如郁像阿忠所说,故意接近自己。
只是,她原本就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接下来他的计划一定会伤害到她!
此时,他只希望,她们只是同名而已!动情则乱,他深刻体会到了。
揭开绯色的帐帘,他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朝床上熟睡的人望去。
小巧柔软的唇,长长的睫毛,柳如叶似的眉头,乌黑透亮的发丝,这不是他的如郁,是谁?
一丝幻念落空!
柴公子心头阵阵痛,忽地热血冲头,口里已是一股腥甜。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抚上如郁的脸,原来真是你!
调息平静,他坐在床榻静静望她。
抚着她光滑的脸庞,就像要把她的模样刻在自己的心底,他轻言道:“如果你真是文后派来的,就算是败在你的手里,我也心甘情愿。只是,这以后的路,你要怎么走下去?”
梦云是他特意安插在太子身边的。
梦云也不失为美人,经过他请人刻意的调教,终于一举获得太子专注执着的感情,不惜为了她与皇上对抗。
等皇宫的人退了位,如郁啊,你的皇后之位一定会被梦云夺去。
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柴公子心中阵阵不忍:“为什么是你呢?你会告诉宫里的人,我,就是天下第一公子吗?”
。。。
“小姐!”文心望着熟睡的如郁,她可真是累了,都大早了还不醒转过来。
她索性替如郁盖着手,不如就让小姐多睡会吧!
忽地,她望到如郁枕边一滴触目的血痕:“小姐,小姐,快醒醒!”
如郁昨晚睡的特别好,既不挑床,又没有做梦,皱着眉被文心摇醒,甚至有点生气:“文心,又有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呢?”
“小姐,你快起来吧!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呢?血啊!”文心指着那滴血痕。
如郁也吃惊,望着小滴血痕不知所故:“这是哪来的?昨天我太累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哼!”文心闷哼一声站起身来:“太子府上下太不拿小姐当回事了!这等污染之物竟也拿来给小姐当新婚铺床。我找他们管家去。”
“文心!”如郁当场喝住她:“你站住!你想让大家都来看我的笑话吗?不过是一滴血而已,拿去洗洗就好了。”
文心非常不服气:“小姐,我还以为出了卫府,你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没想到……”
如郁反倒安慰起她来:“你知道吗?太子心不在我,我也同样心不在他。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只要这府里还尊我为太子妃,下人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如果你非要这么去计较,那就真的是让人瞧不起了。。”
文心见她竟然这么安于现状,不禁心疼:“小姐,以后太子成了皇上,你就是皇后了。他还会纳很多的妃子,你脾性这么好,要是那些受宠的妃子都来欺负你,那你该怎么办?”
如郁笑她想的这么长远,握着她的手:“只要我们主仆一心,哪怕是真的到了后宫,也不怕被人欺负。外面那几个丫头,你留心观察一下,把些个有骨气就安到我内室来伺候,其他的就安排下去吧,不要让他们太靠近我了。”
文心对如郁另相看,这与卫府中的她有点不一样。
如郁看出她的疑惑,笑道:“卫府再难,不会有人害我性命。你说的对,以后这是要进宫的,一步走不好,不仅是地位没有了,就连命也难保。”
回到太子府,张宇成第一时间就准备入宫。
他已经按照旨意娶了不喜欢的人,接下来,一定要想办法把梦云接进府。
刚进府,他望见一小队下人往如郁的寝殿走,他不禁脚步放慢。
崔总管自然明白,赶紧回道:“太子爷,太子妃昨晚很安静。这会奴才正叫人准备为太子妃准备早膳呢!您要不要去看看她?”
“哼!早膳架式还挺大的嘛!”太子有点反感的回道,不再询问。
凤鸣宫里,皇上正和文后用着早膳。
太子低眉顺眼的站在旁边,文后没有指示,他也没有坐下来。
文后伺候着张广渊,用一绢丝巾抹了抹唇,将一众宫女打发出去后,凤眼抬望张宇成,轻声道:“昨晚又去莲心小筑了吧?”
太子突然跪下:“父皇,母后,你们要儿臣娶谁,儿臣已经办到了!只求父皇、母后能让儿臣把梦云接进府来。
张广渊也发话了:“她是什么底细你知道吗?我们派了人去查,查到她是逃难来京的,就查不到任何线索了。这么一个没根没底的人,我们怎么敢让她在你身边呆着?成儿,你以后是要一统大局的。你的皇后、妃子都必须是有地位的。”
太子心一沉:“父皇、母后,如果你们不让儿臣接云儿入府的话。儿臣将不再担当太子之位!还望父皇母后成全!”
“你放肆!”最后一句话听完,文后一掌拍在餐桌上,“成儿,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舍弃天下!母后怎么教出你这么没出息的孩子!”
太子勇敢的抬起头,一心想悍卫自己的爱情:“父皇不就为了你准备提前退位吗?”
话音刚落,凤鸣宫清彻响起一记耳光,太子俊俏的脸上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张广渊生平第一次打了自己的儿子!